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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 1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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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琛和太上皇换上了便装, 坐上马车,低调的向荣国府行驶而去。

“老爷, 来了一个姓黄的老爷,说是老太爷的故友, 听闻老太爷病了, 特意上门探望”丁丰来到梨香院, 向贾赦禀报道。

“敬大哥哥,我先出去看一下”贾赦道。

“恩,去吧”贾敬看着在丫头的服侍下用膳的贾代善, 心底里叹了口气。

贾赦来到会客的偏厅, 贾赦一看到来人,吃了一惊,连忙跪下请安。“给太上皇请安, 给皇上请安”。

丁丰也是吃了一惊, 赶忙跟着贾赦跪下请安。

“恩侯, 起来吧, 你父亲怎么样了?”太上皇道。

“太医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可是,平日静养着, 不许大喜或者大悲, 否则……”否则回天无力,说到这里,贾赦眼泪就出来了。

太上皇走了过来,拍了拍贾赦的肩膀, 柔声道:“带朕去看看你父亲”。

“是,您请跟我来”贾赦赶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

贾赦带着太上皇和徒琛来到了梨香院。

“给太上皇请安,给皇上请安”贾敬看到太上皇和皇上居然来了,连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你们都在这里,我去看看那个老东西”太上皇进了内寝,只见一个丫头正在给贾代善喂吃食,而贾代善躺在床上,困难的张嘴,就心如刀绞。

“啊啊”贾代善看到了太上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后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快速走了两步,将贾代善的身体按住,骂道:“身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这样随意折腾,这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

贾代善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太、太上皇、怎、怎么、来了”,贾代善努力让自己把话说清楚,可是因为中风,即使再怎么努力,说出来的话也是含糊不清的,而且为了说清楚话,贾代善的口水直流,整个人十分的狼狈。

太上皇从怀中把自己的帕子给拿了出来,给贾代善擦了擦嘴,又从丫头手中把吃食接了过来,对丫头道:“你出去吧”。

“是”丫头顺从的退下。

太上皇从碗中挖了小半勺吃食喂给贾代善,道:“过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朕不放心,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保养,如若有小辈气你,你就来和朕说,朕还能不给你做主么?现在好了,把自己气出了一个好歹来,前半生你征战沙场,威风赫赫,现在呢,只能躺在床上,用个膳还得别人喂”。

“嘿、嘿嘿……”贾代善虚弱的笑了笑。

“你啊,朕以前就说过你,性子太直,早晚要吃亏,现在居然还能被小辈气着,老六这次做得太过分,朕把他手中的差事给撸了,回府闭门思过,你也得快点好起来才是,话又说回来,这次你也做得不对,老六犯了错,你不好直接翻脸,等过后去宫中找朕告状就是,朕还能不罚他是么,你就是一直这样小心,还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太上皇数落着贾代善,可是数落着数落着,自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您、您护佑了、了太多、次,不是、不是您、代善早、早就、就不在了”贾代善努力说道。

“哼,你不也救了朕很多次,总是怕什么功高盖主,明明都是你的功劳,却把功劳分给别人,朕这么宠你,你也恃宠而骄,跋扈一个给朕看看”太上皇又给贾代善喂了一勺饭食,十分的不满,这个人就是太识时务了。

“嘿,皇上、皇上是明君”贾代善憨傻一笑。

“什么明君,临老了,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朕命令你,一定要好起来,朕还等着你陪朕下棋呢,江南的气候不错,最适合养病,今年也还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到时候让皇帝在江南给修建行宫,咱们两个去江南行宫颐养天年好了,不要再管这京城里的污糟糟的事儿了”太上皇道。

“好”贾代善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若你不好起来,就是欺君,朕会罚你的”太上皇霸道的宣布。

“恩”贾代善弯了弯眼睛,他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那些伴读和太上皇比赛的时候,都不敢赢他,太上皇便对他说:代善,你可不许学他们,咱们哥俩都要拿出真本事来,如若你学他们,朕可是会罚你的。

太上皇也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在贾代善面前说着小时候的事儿,也不求贾代善能应和,就自顾自的说得开心,贾代善听着太上皇的声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到底是病得严重,精力不济,即使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最后也阻挡不住生理上的需求,睡了过去。

看着贾代善睡了过去,太上皇的眼泪再也是阻挡不住了,若这个老货也去了,当年的老人也都走完了,他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太上皇收拾好心情之后,这才从内寝走了出去,徒琛看到自家父皇的还有些泛红的眼角,就说明,父皇在里头哭过。

“贾政呢?”太上皇问道。

“因为要分宗,所以,他回去准备了”贾敬道。

“分宗啊,分了也好,分了之后,去户部把这事儿给报上去,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错,别人还怪在你身上”太上皇冷漠道。

“是”贾赦连忙道。

“皇帝,回宫吧”太上皇道。

“是”徒琛跟在太上皇身后离开。

马车上,徒琛没忍住,道:“我还以为您会让儿臣撸了贾政的官职呢”,想想,贾政的官职也是贾代善求了回来的,以他父皇和贾代善的关系,老六都能说罚就罚,更别提贾政了。

“代善心善,贾政到底是他的儿子,如若他身上这最后的官职都没了,代善到底会于心不忍,会另外想办法补偿他,不撸了他的官职,代善也就没必要心存愧疚,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罢了,每年的俸禄也就那么一点,朕养得起”太上皇冷漠道。

徒琛挑了挑眉,父皇的意思就是,让这个贾政在从五品的位置上待到死了,这一招还真是狠,不过更狠的是刚刚父皇让贾赦分宗之后去户部报备,去了户部报备,这事儿也就算是挑开了,满朝野上下都会知道,贾政和荣国府已经是两家人了,贾政再也无法因为荣国府借到任何助力,不愧是父皇,不过,这也说明了,荣国公是有多受宠了。

第二日辰时,族老们都到了,贾政也准时到了,相比除族,他更容易接受分宗,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贾母也都放弃了他,他无计可施,只能接受分宗。

分宗的速度很快,毕竟已经分家,并没有财产上的纠纷,只昭告了祖宗之后,再请出族谱,把贾珠他们的名字划去,在贾政的名字后面标注分宗,再另起一本族谱,写上贾政一家的名字,将族谱交给贾政就是了。

“已经分了?”等众人出了祠堂,贾母走了过来,问道。

“分了,接下来只需要上报户部就成了”贾敬道。

“敬儿,能否晚些日子再去上报,等政儿先入朝为官位子稳了之后再去?”贾母虽然没有在分宗上继续阻拦,到底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她还是忍不住为贾政筹谋一二。

贾敬摇了摇头,道:“不可以,昨日太上皇来过了,听闻要分宗,直接吩咐了,分宗之后就去去户部上报,这事儿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没办法拖着的”。

“这样啊”贾母有些失望,却也明白,不管什么事儿,在上头挂了号,就必须马上完成。

贾政冷哼一声,道:“剩下的敬大哥哥自己去办吧,我回去了”贾政捧着自己这一脉的族谱回去了,心中嘲讽,真的是什么借口都能找,好像他真要占荣国府的便宜一样,即使他不借着荣国府,他也能当好官的,一个个的就等着吧。

贾敬看着贾政的态度,心中嘲讽,真是不知死活,等撞了墙,别在回来求他们,官场,可不是荣国府。

把分宗一事上报户部后,此事便告一段落,再加上贾代善的病情稳住了,贾敬和林如海也没有继续告假,而是上朝去了,不过,每逢休沐的时候,贾敬和林如海必来看贾代善,陪着他说说话。

这事儿完了之后,夏露就想起自己的铺子了,但是想着贾代善还病着,她的铺子现在开业会不会不太好,夏露只能跑去问贾珍。

“确实不太妥,再等上一等吧,反正已经拖了这么久了”贾珍也是无奈,因为二爷爷的事儿,太上皇正恼怒呢,忠顺亲王被夺了差事,政叔听闻在户部也不好过,这时候他们开铺子,太上皇可能会以为他们不孝顺,只想着趁二爷爷还在的时候多捞一些银子。

“好吧”夏露耸了耸肩,她开一个铺子还真是难,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就偏偏有这样的事儿那样的事儿耽搁了,她还是写自己的小说吧,她的孙夫人游记才刚刚写到孙夫人和孙大人遇难,被冲到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呢。

夏露这才刚把笔墨纸砚铺展开,结果紫鸢就过来禀报,说秦夫人过来了,夏露眉头皱了起来,秦业夫人找她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是”紫鸢下去禀报了。

“给夫人请安”小枝看到夏露后,连忙跪下请安。

“秦夫人请起,坐吧”夏露指了指她一旁的椅子,道。

“多谢伯爵夫人”小枝顺从坐下。

“夫人喝茶”紫荷端过来一杯茶,放在小枝手边。

“多日不见,秦夫人为何变得这样憔悴了?可是病了?”夏露觉得奇怪,她看着小枝,一下子瘦太多了,这才多少日子。

“只是晚上失眠多梦,大夫开了安神汤,不碍事的”小枝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那就好,近来天气炎热,晚上睡不好也是理所当然,夫人是新住的宅子,可能没准备冰,等回去,我让下人给你送些冰过去,放些冰在屋子里,晚上就好睡了,不过,还是不能贪凉,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夏露道。

“多谢夫人,不用破费了,妾身这次来,是想问夫人,可有入宫看望小郡主?小郡主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过得可好?”小枝一脸几个问题连续的砸下来,夏露一下明白,原来这位秦夫人来找她是为了秦可卿。

“秦夫人说笑了,小郡主跟着自己的皇祖父一起生活,怎么会过得不好,秦夫人还是莫要开玩笑了”夏露想要把这件事儿岔过去,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告到太上皇面前怎么办?她们和秦可卿无亲无故,这样担忧秦可卿,是否怀疑皇家照顾不周,虽然她有随时入宫的牌子,夏露也是不敢随意入宫的,等上头下旨宣召再入宫,可比自己闯进去要强。

听到夏露这样说,小枝被噎住了,她愣了愣,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夏露见状,只觉得棘手,看着一旁伺候的丫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秦夫人怕是有心事想要找我排解,你们就别听了”。

“是”伺候的丫头们尽数离去。

等丫头都走了之后,夏露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冷漠的看着小枝,道:“秦夫人,你现在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夫人,您带我去宫中见见小郡主吧,求求您了,奴婢每日晚上都梦到小郡主的哭声,她抱着奴婢哭,指责奴婢为何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宫中,夫人求求您了,您手中有随时入宫探望小郡主的令牌,求求您带我去一趟”小枝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夏露面前,哀求道。

夏露忍了又忍,都快憋出内伤来了,这个秦夫人怕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见夏露不说话,小枝继续道:“她还那样小,晚上总是要夜气两次,她不喜欢吃鱼,她……”,小枝一直说着秦可卿的生活习惯。

“秦夫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质疑皇家无法照顾好小郡主,被人听到,这是要掉脑袋的”夏露瞪着小枝,整个人都快要被气炸了,她现在明白了,秦钟为何那样荒唐,原来是因为他母亲基因造成的,夏露真的为秦业悲哀,摊上了这么一个女人,即使因为这个女人给自己带来了富贵,不过,最后也可能成也萧何败萧何。

“不、不是的,我不是质疑皇家,我只是想确认小郡主过得好不好”小枝连忙否认。

“呵,过得好你当如何,过得不好你又当如何?”夏露问道。

“我……”小枝喃喃自语,一下不知所措了起来。

“哼,过得不好,你也没办法把人带走不是吗?以你的能力,你能帮得上小郡主吗?”夏露再次问道。

“我可以照顾小郡主啊,我了解她的喜欢,至少,我能让她过得舒服一些”小枝连忙道。

“呵,你?照顾小郡主,前几年是你照顾的小郡主吧,你照顾好了吗?不是如同丧家之犬来宁国府寻求庇佑吗?让小郡主过得舒服一些,之前你说了,小郡主不喜欢吃鱼,是真的不喜欢吃鱼吗?据我所知,小郡主挺喜欢吃鱼的,只是不太会理鱼刺,据小郡主说,有一次,她被鱼刺给扎了,你就不再让她吃鱼了,这是让她过得舒服吗?”夏露忽然对小枝同情了起来,因为她刚刚忽然理解了小枝的心里,因为她不被需要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里,是一种极度缺爱导致的心里,她非常需要被人认可,被人需要,就如同秦可卿,在何侧妃的请求下带着秦可卿逃出了宫,秦可卿那样小,又背负这那样的身份,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保护着秦可卿的,她是被需要的,再说说秦业,秦业遇到小枝的时候,是一个穷农户,一穷二白,家里什么都没有,因为她提供的钱财,帮着秦业,她又在秦业身上感受到了被需要,但是,忽然之间,两个需要她的人忽然都不需要她了,可不是慌了。

秦可卿回到了皇宫,有了更好的教育,更好的生活条件,有了太上皇的保护,完全不需要她了,而秦业呢?现在是户部的小官,而小枝不过是后宅妇女,出了在生活上照顾秦业外,其他的地方,小枝根本就管不到了,毕竟,以她的见识和条件,她是绝对无法在官场上帮助到秦业的,整个人都空虚了,自然容易想七想八的。

“我只是保护小郡主,不让她受伤”小枝辩解道。

“呵,人不可能不受伤的,我家的孩子遇到了困难,如若摔倒了,我从来都是让他们自己站起来的,因为我知道,如若现在一点小困难都无法克服,等日后遇到了大困难,又哪里能承受呢?人遇到了无法承受的大困难,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就是死,你这是在保护小郡主吗?我觉得你是在害她呢”夏露虽然同情小枝,可是,她却不会乱发善心,善心不对就害人害己。

听完夏露的话,小枝一下瘫软在地上。

“你回去吧,除非皇家召见我,否则我是不会主动入宫的,不管小郡主现在过得好不好,都是她自己应当承受的,与你无干,与我也无干”夏露冷漠道。

“您真狠毒”小枝说完,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离开荣国府。

看着小枝的背影,夏露撇了撇嘴,她这就叫狠毒?你怕是没有看过真正狠毒的。

晚上,贾珍和夏露躺在床上的时候,夏露就把小枝过来找她的事儿和贾珍说了。

“最近怎么都冒出这种脑袋有问题的人”贾珍也是被恶心了,“你放心,等明天我去和秦业说一下,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妇,别到处惹祸,还好,太上皇因为二爷爷发了一通火,忠顺亲王又被关在自己府上,京城稍微安分了起来,万一哪一天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咱们宁国府都救不了”贾珍道。

“就怕秦业管不了他媳妇”想起秦业,似乎对小枝十分的顺从,夏露就觉得,光和秦业说,怕并不管什么用。

“这好办啊,那个女人如此,不过平日太闲了,既然如此,我就给秦业送两个美人过去,让她们天天缠着秦业,我就不相信,那个女人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儿”贾珍冷哼。

夏露不说话,办法是好办法,但是,是不是太过分了,主动给别人送小三,这不是她的风格啊,夏露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不过管他的,横竖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她的心挺小的,没办法顾及所有人,只要她在乎的人过得好就行。

“那就这么办吧”夏露道。

“呵,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贾珍道。

“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夏露问道。

“因为你写的书啊,孙夫人游记,字里行间都是女人的自立自强,如若你这书被外头的那些士大夫看到了,绝对会说这书叛经离道”贾珍得意,也就是他有这样的肚量,能容忍自家媳妇叛经离道的思想。

“我是主张女人自立自强,但是,有些极品,得用非常之法,毕竟,你不能用正常的办法去对付一个不正常的人,就比如一些脑残,总喜欢把你的思维拉到和她同等级上,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夏露撇了撇嘴。

“还挺有道理的”贾珍思考着夏露的话,觉得挺对的。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庄子上玩的吗?过两天我们就去吧,带上那四个小崽子”贾珍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带着那四个小崽子,可是不带上,自家媳妇肯定不会放心的。

“好”夏露翻身,压在贾珍身上,看着贾珍的脸,问道:“不过,我们什么时候生一个闺女”。

“等下,差点忘了,我去一趟净房”贾珍快速起身,向净房跑去。

夏露看着贾珍的背影,气得直接对着他的背影踢了一脚,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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