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开始大范围地供暖工程,室内比外面还冷的日子终于过去,但是,伴随着供暖,燃煤量的增加,使得整个城市的pm2.5迅速增长。一觉醒来,窗外白茫茫一片,哪怕是只隔一条马路的楼宇都看不真切。
陆诗唯起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定错了闹钟,再一看时间,怎么七点了太阳还没出来?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行,陆诗唯打电话给洛玮玮:“你出门了吗?”
洛玮玮不耐烦地说:“别催,路上了,今天有雾,不好开车。”
“雾什么雾啊,没文化,今天是雾霾天气,看这样子肯定是重度污染了,别去上班了,快点调头。”
“我都快要到你家楼下了,你准备下楼吧。”
“还是别去了,能见度这么低。”
“你对我开车的技术这么没信心?快下楼,别磨叽了。”洛玮玮说着挂断电话,陆诗唯太小看她了,别说是雾霾天气,就是暴风雪天气她也照样能开。
陆诗唯感慨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然后换衣服出门。
洛玮玮没有想象中来得快,路上的车都开得跟蜗牛一样,她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跟着一点一点往前蹭。
好不容易蹭到陆诗唯家楼下,却看不见陆诗唯的人影。正要打电话,陆诗唯突然出现在另一侧敲响了车窗。
陆诗唯才打开车门,洛玮玮就问:“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怎么都没看见你?“
陆诗唯说:“我离你那么近你都看不清楚,你说你还开什么车上什么班。“
“可是也没人通知不上班啊,上午还有人来办事呢,我要是不在多不好。“
陆诗唯鄙夷地看她一眼:“平时你迟到早退可是比谁都频繁,“
洛玮玮笑笑:“迟到早退又不光我一个人。“
“对,你还总是拉上我。“
“是啊,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
车行实在太艰难了。
陆诗唯几次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于是训洛玮玮:“你能不能别开得跟酒驾一样?“
“那能怪我吗,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怎么开的,这种鬼天气,那些不会开车的2b们也出来,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你别跟他们置气啊,本来就看不清,你还跟他们抢什么啊,已然这样了,迟到就迟到吧。“陆诗唯说着回头看看后面,堵得水泄不通,”反正调头也是不可能的了。“
车子依然像蜗牛一样前进着,走走停停,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路边的风景半天也没换几样。开着开着,洛玮玮感觉到道路宽敞了,周围的车越来越少了;开着开着,陆诗唯感觉到不对劲了,周围的景物好像都是第一次见。
“洛玮玮,这是哪儿啊?“陆诗唯赶忙叫住洛玮玮,这好像不是上班的路呢。
洛玮玮急忙停车,左右看了一看,道路两旁除了树还是树,连个屋顶都看不到。这是哪儿啊?洛玮玮在心里问自己。
“你可真行……”陆诗唯感叹一句,“到底还是迷路了。”
洛玮玮没说话,看了看时间,干脆把车停到路边熄了火。刚才路上交通广播里才报道了一个公交车在市区迷路的新闻,她当时还在那捡笑来着,这回可好,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可是真笑不出来了。
不过,她一向乐观,善于自我安慰和安慰别人,她说:“反正今天这种情况,去不去也都无所谓了,你看小学校都停课了。我们也就安心在这等能见度好起来吧。你看对面这树,这小路,像不像是仙境。”
“……”陆诗唯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看风景,赶快看看导航,这是走到哪个郊区来了。最近新闻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报道吗,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小路上,最容易发生罪案,劫财劫色,先j后杀……想一想就让人后背一阵冰凉。
“你说这荒山野岭地,烟雾缭绕地,真是个适合干坏事的场所啊。”洛玮玮说。
陆诗唯转头看她,以为她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你也这么觉得?”
洛玮玮回头,正对上陆诗唯的目光,看得她发毛,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胳膊,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了,不是跟你。”
陆诗唯一听,脸突地一红,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她想什么呢?陆诗唯脸一沉:“你想得美,谁愿意跟你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就算是遇到劫匪,肯定车都不要就跑了。”
“没有眼光……”洛玮玮不服气地说。她看天气没有变好的迹象,索性放倒座椅靠着椅背睡上一觉。
“洛玮玮……”
“干嘛?”
“你打算一直在这等着?”
“不然怎么办?”
“今天不是还有人来办事么?”
“这天儿都这样了,谁还找你办事啊。”
“那早上我说不出门了,你非要来。”
“谁知道还一直这样看不见路,没完没了啊。”
“你总是一大堆歪理……”
吵来吵去超累了,谁也没吵赢。谁也不知道这天气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要是一早知道的话,应该都会想办法避免的吧。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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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隋心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是时间久了,前男友的事情非但没有从她的脑海中移除,而是更深入地影响了她现在的生活。即使她并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还是没能避免和江涛争吵。
本来是约好了吃完饭再去看一个电影,最近有一个美国大片上映,江涛一贯喜欢看这类型的片子,这里也不排除隋心有心虚想讨好他的嫌疑。所以她早早地就在网上订好了票,等着和他一起看。结果没想到那一顿饭都没有吃完,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
隋心觉得江涛的心眼儿就跟针别那么大点儿,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表现得一点儿也不豁达。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不过就是和前男友加了微信聊了几句天么,这有什么的呀。她越想越气,气得睡不着觉,以至于天都亮了,雾霾都出来了,她才敌不过瞌睡,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去。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江涛。虽然她总是很能作,但是每次只要江涛一哄她,他们就会和好,然而这一次,江涛不仅没有哄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她哭着睡着,连梦里都是他。
她清楚地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附近的公交车上。那次隋心要和洛玮玮一起去市中心看漫展,由于出门太仓促,隋心把钱包给忘在了寝室。
走在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上,隋心突然惊呼:“哎呀,我钱包忘带了。”
洛玮玮摸摸自己的兜:“没事儿,我带了。”
隋心也就安心地跟着洛玮玮继续走,但是等到上了公交车,她傻眼了。洛玮玮这个贱人确实是带钱了,只不过带的都是百元大钞。
司机:“没有零钱啊?”
洛玮玮翻翻钱包里,一毛零钱都没有。
司机急着发车:“要不你们下去吧,把钱破开等下辆车吧,我这车都有点儿的,必须得出站了。”
那时候还不流行公交卡,做公交车最好是自备零钱,要不然很可能你都到站了,找零的钱还没有凑够,尤其像洛玮玮这样没长脑子掏出来一百块钱。
“要不然我们打车去吧。”洛玮玮说着就要下车。
“打车去多费啊。”隋心拦她。从学校打车去漫展举办的展览馆大概需要50块钱,而50块钱在大学里面能买好多东西了。
“可是等下一班车的话又来不及抢到好位置看开幕式了啊。”
司机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俩争论,“你们俩是学生吧,要不然看看车上有没有认识人,先借两块钱。”
洛玮玮觉得司机说的有理,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身上。但是她一向要面子,跟人借钱,尤其是只借两块钱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好意思干。于是眼神示意让隋心上。
隋心只好朝男生走过去,男生瞬间明白了她们的意图,不等隋心开口,主动交出了两块钱。只是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递过去了。
然后隋心急忙道谢:“太感谢你了,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呀?等回学校了我们再还给你。”
男生摆摆手,面无表情:“不用了,两块钱而已。”
“那怎么行呢,虽然只是两块钱……”
洛玮玮看隋心没有要停的意思,赶紧抽走她手里的钱去投币,再回来的时候就听隋心自己在那哇啦哇啦说话,男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
隋心说:“我叫隋心,这是我手机号,回学校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要还你钱的。”
男生愣了愣,然后说:“你是想追我吗?”
隋心顿时垮下脸来:“追你大爷!”
然后隋心再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还他钱了,但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两个人,无论经历怎么样的阴错阳差,总是要相遇的。
后来隋心知道他是她们的学长,知道了他叫江涛,不单单还给他了那两块钱,连人都搭进去了。
人生总是有一些美好的相遇,能让两个人一生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