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娘的有种!”
横肉汉子捡起地上的枪,还想举枪指向昙生,被旁边一名同伴拦住:“白队长,众目睽睽的,这样不好吧。”
“你小子滚!老子的事要你管!”白队长一把推开副队长。
副队长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既然你白二不要人管,兄弟们就不奉陪了,咱们还得去值班公干。”
说着,带了几人扬长而去。
这下子,现场只剩下白二队长和躺在竹板上呻吟着的大肚女人。
白二脸色铁青,一脚踢在竹板床上,骂道:“嚎个啥!废物!连个孩子也生不出!”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状,纷纷窃窃私语,对此人露出鄙夷神色,但没人敢出声。
忽见那白二队长将手枪朝腰间枪套一装,口中骂骂咧咧,指着昙生说一句:“你等着!”拔腿就跑了。
这下,只留躺在竹板小床上的大肚子孕妇。
昙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气得半死,甚至没来得及拦住那人,就让他钻进人群不见了。
那厮竟然把这女人堵在自家铺子门口。
若自己不管,任由女人死在铺子前,绝对会影响铺子声誉,但救治的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衣衣在旁皱着眉头,低声问:“要把她抬进来么?”
没等昙生回答,就见一男一女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跑了过来,查看过大肚子女人后,扑通跪在昙生面前,痛哭流涕道“救救俺闺女吧,俺们就这一个闺女啊,俺只要保住大人!只要她平安就好……”
原来来人是门口孕妇的亲生爹娘。
昙生:“既然这样,你们将她抬进来。”
……
两个小时后,大肚女人吃下两颗丹药,终于平安生出一对龙凤胎。
衣衣这回没忘记收钱,跟女人的父母要了三百大洋。
两百是药费,一百是治疗费。
穿着绸布长衫的胖老头抱着襁褓脸上笑成一朵菊花,连忙叫老婆子回家去拿钱。
“你回去多拿五十两过来!俺老宋家总算有后了!再顺便将亲戚都请来,俺让闺女跟那个畜牲离婚!”
原来,那白二队长是这对老父妻的上门女婿。
因自家闺女好几年不生,老俩口觉得理亏,花了大笔钱疏通,让女婿进了执法队,还默许他纳了个小妾。
但自从那白二纳了妾后,就对自己闺女十分不好,拿他们家的钱在外置了宅子不说,还隔三差五打闺女一顿。
老俩口正准备让闺女跟他离婚,哪知闺女竟怀上了。
这下好了,他家家产终于后继有人,是时候叫那混账滚蛋了。
不多会儿,老婆子带着一顶二人抬的轿子来接闺女回家,还请了两个吹唢呐的。
又让人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神医圣手”,沿途吹吹打打,放了一路的鞭炮。
这一回,昙生的百岁药铺更热闹了,连带几天都有人上门买药。
他的丹药都是一百大洋一颗,却还是有人连着买了好几颗。
昙生瞧着铺子里来往不绝的人流,有些伤脑筋。
铺子生意确实好了,光药品一天都能卖出千把块大洋,可来找衣衣瞧病的女人越来越多。
他都怀疑,是不是全县城的已婚妇女都找过来了。
衣衣现在不仅要为那些女人看胎,还要给那些成亲多年不孕的看诊,根本忙不过来。
晚玉和三丫也忙得不轻。
因为昙生又将阵灵在果园子里种的蔬菜也放在铺子里出售。
铺子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目前就属自己最清闲,一手抱着君意,一手拿着果子喂他。
这小东西已经长出一嘴牙,一个人能啃完一只大苹果。
闲来无事,昙生抱着君意去了一家珠宝店,拿出一只鸽蛋大小的上品灵石。
“帮我做成吊坠项链,就用银子镶边。”
这是一块生命晶石,君意十分喜爱,常常抱在怀里不撒手。
老金匠拿过来看了看,点头道:“行!你过会儿来取,还是在这里等等?”
“我等着。”昙生反正无事,等就等吧。
老金匠用一种胶泥将晶石捏出一个模型,然后开始倒模。
他的铺子里有许多现成的链子,只有镶晶石的那块要现做。
一个多小时后,晶石被镶进一只镂空银笼里,上面吊了一根粗粗的银链子。
昙生付了十块大洋,对老金匠道:“帮我做十个一模一样的模子,明天还镶这种。”
老金匠笑眯了眼,连连点头,“没问题,俺照着这大小多做几种花样给你瞧瞧。”
昙生将银链子套在君意脖子上,小家伙十分高兴,一直用小胖手攥着链子。
走回百岁药铺,就见门口排起长队,还有人在门口因为先来后到争吵起来。
“王昙生?”
有人叫他。
昙生回头一瞧,只见一身军装的刘司英和两名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果然是你。”刘司英微笑道。
昙生朝他点点头,眼睛瞥向旁边俩人。
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当初抓他进班房的络腮胡钟离。
但钟离显然没认出他来。
“这家百岁药铺是你开的吧。”刘司英带着笃定道。
“是。”
这事隐瞒不过此人,因为衣衣的蓝眼睛,在这小县城没有第二个了。
“你铺子里的药品效果非常好,我们想跟你谈谈。”刘司英不紧不慢道。
昙生沉下脸,“谈什么?”
他们若想买药,直接去铺子里买就是,何必跟他谈?
“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如何?”刘司英微笑道。
昙生想了想,指着旁边一家酒楼道:“就去那里吧。”
坐在酒楼二楼窗口,可以看见自家铺子。
刘司英:“好。”
钟离一直没有发言,只盯着在前面抱着小娃子的青年打量。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小君意鼓着嘴,趴在昙生肩头,转着黑眼珠子好奇地瞧着后面两三人。
昙生走进酒楼,只见中庭四周的楼上是一圈包房,栏杆上镶金雕花,楼梯两旁木柱上写着:开筵坐花,飞觞醉月。
“客官楼上请!”小二跑过来殷勤叫道。
几人随小二上了楼,在一临街窗口处坐下。
其中一人则站在钟离的身后没有落座。
“客官点些什么菜?”小二肩上搭着油乎乎的毛巾,弯腰问道。
刘司英:“几样小菜,有牛肉来一碟,一壶雕花。”
“好嘞!”小二跑去叫菜,很快又提了一壶茶水过来,给三人斟上。
昙生将君意抱坐在腿上,淡淡道:“刘长官有事请直说。”
刘司英修长手指摸着茶盏道:“是这样,咱们队伍有不少重伤员,急需一匹特效药。”
昙生没有言语。
“前几日,有两个重伤员用了你铺子里的药,竟然好了……”
刘司英端起茶盏想喝,但又放下。
钟离斜了刘司英一眼,似乎对他吞吞吐吐的谈话有些不耐烦,直接对昙生道:“咱们想要你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