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室。
冯跃泡了一壶茶，嗅到茶香后，驱散不少清晨的倦意。她也是刚到刑狱司，甚至没来得及换上制服。
坐在对面的卫泓，头发梳成单马尾，干练的绑在身后。
每次见到卫泓，她都穿着部队的军装，整年都不带变化风格。
身上散发的傲气，反倒成为目光焦点，盖过她一张秀美绝伦的容貌。
冯跃曾想把儿子介绍给她，但刚看到卫泓的照片，便被自家儿子一口回绝。
也能理解。
像卫泓这种清冷的女人，一看就不懂得疼爱男人，白瞎这幅俏丽的模样。
心中一阵摇头，很快冯跃神色严肃。
“卫大校，这边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和你提一句。”
冯跃话语稍稍一顿，给卫泓倒了一杯茶。
下一秒。
卫泓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冯跃小抿了口茶，双眉拧在一起。
“这事，是关于程素的。”
原本程素一案证据确凿，口供基本无误，即将移交法院量刑。
但昨夜李迅带着林家二小姐到访，给她出示一则录像，使得她不得不重新彻查此案。
卫泓原本平静的脸颊，缓缓一肃，抬头沉声道：
“冯司长，有事不妨直说，不必绕圈子。”
“嗯。”
冯跃点点头，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一根廉价的香烟后，开始整理思绪。
“大校，这个程素八成不是幕后凶手，他只是被推出来背锅的普通人。之所以承认罪行，是因为幕后凶手以暗杀林砚作为要挟，逼迫他扛下罪行。”
说完之后，冯跃长出口气。
“什么！？”
冯跃的话无异于重磅炸弹，在卫泓心中掀起百丈波澜。
她腾的一下，忽然站起身来，美眸灼灼的盯着对方。
“我们所找到的那些‘证据’，恐怕都是凶手故意布置，以迷惑咱们的视线。总之，关于你弟弟的案情，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暂时不能入土为安。”冯跃沉着脸开口，重重的吞云吐雾。
智能空调运转，自动净化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卫泓实在无法平静。
手中端着茶杯，双目失神。
冯跃暂时一语不发，留给她消化信息的时间。
半分钟后。
杯中的热茶被一饮而尽，卫泓满脸郑重，抬眼看向冯跃说道：
“冯司长，我想看一下证据！”
“你要什么证据？”
冯跃起身，走到衣架旁边，换上一身整齐的制服。
“我要证明程素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卫泓难以想象，原本一件证据确凿的杀人案，凶手也交代一切罪行。
可短短两天时间，案情便出现重大转折。
倘若程素不是真凶。
那么她这两天的冷嘲热讽，百般刁难，可谓过分到极点。
恐怕许以十倍补偿，都无法弥补愧疚。
冯跃摸索口袋，取出一份白色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里。
“U盘有一则催眠程素时，所拍下的手机录像。”
电脑开机后。
冯跃打开视频，投放到公屏之上。
而后拿起一杆钢笔，指向李迅手中画满圆圈的纸张。
圆圈有大有小，蓦然看去的话，十分吸人眼球。
“画面中的女人名叫李迅，她曾经考取过C级催眠师资格证。经由她之手施展的催眠术，可信度算作很高，咱们以往抓住守口如瓶的罪犯，都会请她过来辅助审讯。”
“李迅，C级催眠师……”
卫泓抿着嘴角，双眸微眯。
关于催眠师与催眠术，她可以说十分了解。
早在五年之前，她便曾与一名在逃的顶尖催眠师交手，深知这项职业的可怕。
圣光国有个名叫“催眠者协会”的组织，将催眠师的实力划分为五大等级。
以单纯的字母排列。
S级催眠师实力高深莫测，一言一行可随意操纵普通人的思想，精神凝练到实质的地步，甚至能够开启第二视野，连身后都尽览无余。
而D级挂在最末，交够了钱，便能学到部分皮毛，并且施术过后，难以避免一堆后遗症。
每名学徒入会之前，都会被会长深度催眠，告诫她们不得利用催眠术实行犯罪，特别是强迫意志软弱的男子。
但总有某些天才，能够挣脱根植于心的执念，误入歧途。
卫泓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便碰见过一名年轻的A级催眠师奸细。
对方准备充分，勾引她进入一间布置催眠道具的厂房。
短短三分钟内，便动用十数种催眠术，妄图套取军事机密。
虽然依靠坚如磐石的意志，她当场击杀催眠师，但被一堆的催眠术扭曲精神，足足修养半年时间。
不过也因祸得福。
她的精神力得到突破，获得大部分催眠师梦寐以求的第二视野。
与那名A级催眠师相比。
李迅的手段简直不足一提，若换她当施术对象，甚至李迅会遭到严重的精神反噬。
但卫泓调查的很清楚，程素从小生活在阳光下，娇生惯养，根本不可能锻炼精神力。
他中招之后，在潜意识的主导下，绝对知无不言。
“说到底，这程素也是个可怜人。”冯跃叹了口气道。
视频时长短暂，仅有五分钟出头。
两人很快看完。
冯跃添上热水，重新给卫泓倒了杯茶。
“冯司长，恕不奉陪！”
卫泓沉着一张脸，抛下一句话后，几步冲出司长室。
…………
拘留室。
自从卫泓进入刑狱司后，程素一直开启天眼。
司长室发生的情景，虽然听不到半点声音，但用猜也能猜到大概。
沉冤昭雪在即。
但程素心里清楚，他身为犯罪嫌疑人，外人录制他口述的视频，由于存在可伪造性，不为五星国的司法承认。
在找不到确凿证据之前，他都要待在这间拘留室，环境阴暗且潮湿。
污浊的空气令他浑身发痒，实在超出忍耐范围。
索性。
程素决定佯装昏迷，甚至花费80点心动值，兑换一个“重度低血糖”的设定。
刚刚装备设定。
下一秒后。
他直接双眼发黑，主意识陷入昏天暗地之中。
卫泓朝着拘留室赶来，微微心神不宁，眉头紧锁。
“昨夜程素丧失行动能力，手抖的甚至拿不稳饭盒，洒出大片饭菜。但好歹剩下小部分，应该不会饿出事情。”
想到这里。
卫泓神色放松下来，站在拘留室门口，开始思索如何面对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