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盛没有做决定,而是把正在找书的杨振兴喊了过来。
同时转头对汤教授解释道:“现在振兴是当家的,这事儿还是让他来做决定吧!
家里头他现在说了算!”
汤教授点点头,对猜到一些苗头的杨振兴,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杨振兴看了眼自己爷爷,发现对方闭目养神,有些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让他来做决定,便不由得思索起来。
按照汤教授的解释,刚才自己爷爷希望不要把他们家的信息交代出去。
这一点他自己也十分赞同。
娶了一位演员妻子,一家人深知消息暴露出去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即便记者不知情,那些博物馆的领导,亦或者是专家学者,指不定有人上门,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道德绑架杨家,让杨振兴把东西捐给他们。
所谓的保密协议,在他看来也基本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样子货。
别管法律多健全,只要有人起了心思,有的是办法绕过协议,用低劣的手段骚扰他们。
为了防那些记者,杨振兴已经把自家院子外墙上装了一圈玻璃渣和铁丝网,搞的跟被监禁了似的。
再被这些文化人盯上,那只有搬家一个选择。
汤教授话说的挺好,邀请的都是圈子里德高望重的专家教授。
可人心是最难猜测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道貌岸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家里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直不找保姆过来照顾,就是老人怕有人发现后院存放着那么多值钱的物件,会有人眼红,进而发生偷盗的事情。
即便解决了事情,但消息肯定瞒不住,势必会被更多人盯上。
要知道原来收古董的时候,杨兴盛是有一定名气,也吸引古董贩子上门售卖古董。
但老人知道轻重,觉得差不多以后,立刻收手,断的十分干净。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圈子里还剩下的一部分老人,其他人是不知道京城古董圈曾经有这么号人物。
效果也是明显的,这些年都没有收藏家或者古董贩子找上门来,让一家人避免了许多麻烦。
思考了一会,杨振兴首先要求道:“汤教授,跟我爷爷刚讲的一样,咱们本来就说好了把家里的书借阅给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点儿我不会反悔,您可以放心。”
没等汤教授松口气,只听他接着说道:“但是,请恕我先给这些书籍上个保险。
本身价值您也知道,万一借出去有个意外情况,大家伙也不至于伤了和气,自有保险公司那边儿出面儿解决。”
汤教授点点头,答应道:“这个是自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建议你先给文物买上保险,这一点儿我可以让学校这边给你提供些帮助。”
“那我先谢谢您!”
杨振兴谢过汤教授,继续提出其他要求。
“咱们别管去图书馆儿还是书店,借书总要有个章程,比如书本儿损坏怎么解决,具体借过去多少天,这些都得白纸黑字儿写明白。
还有我再提一点儿不太礼貌的要求,希望能以咱们北大历史系的名头,加一条不能把我们家消息透漏出去的条款。
如果违反约定,那我们有权力追究您那边儿的责任,当然如果能以北大的名誉签署,就更好了。”
汤教授思索了一会,点头答应道:“以学校名誉不太可能,但以我和历史系的名誉完全没问题,这里我可以拍板做主。
我可以现在就跟你和你爷爷保证,今天回去以后,我和我的助手会单独签一个协议,不会把今天的事情透漏给我们之外第三个人知道。”
得到汤教授的保证,该完善的地方也都完善差不多。
杨振兴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有疏漏,便爽快的说道:“那行,既然咱们定好了,就按照刚才说的来吧。
不过书今儿您可能带不回去了,回头等您准备好了书面协议,等我上了保险,再把这些书交给您。”
“没问题,这是理所应当的。”
汤教授见事情谈成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杨振兴继续请求道:“我还有件事儿希望杨师傅能够同意。”
看到杨振兴点头,他立刻说道:“我希望这两天能把你家里的藏书都看一遍,看看还有其他珍贵的书籍没有。
回头我列一张单子,会写明希望借阅的书籍名录,以防还有其他有珍贵价值的书籍没有发现。”
这个要求杨振兴爽快的答应了。
把家里的书给汤教授都看一遍,等于是请来一位专业的鉴定师,免费鉴定他们家藏书的价值。
这种好事自然不可能拒绝。
就跟今天似的。
如果汤教授没来,也没让他随意翻看所有藏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家里居然还珍藏着这么珍贵的孤本。
而且还是世界上唯一一部完整的刻本。
所以说,让汤教授把家里的书全都过目一遍,是很有必要的。
万一再发现其他珍贵的古籍了呢?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等杨振兴继续回去找书,汤教授看着杨兴盛,询问道:“杨老先生,我有个疑惑,不知道您能帮忙解答吗?”
刚才对方跟自己孙子谈事情,杨兴盛一直闭着眼在一旁没掺和。
这会听到汤教授的询问,他才睁开眼睛,带着笑容,说道:“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会告儿您。”
“据我了解,您家里祖上是宫中御厨,大多数时间负责贵妃们的饮食,偶尔也会负责皇帝的饭菜。
但这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宫里的御书房,而您家里这些书,明显不是一位御厨能接触到的,到底是怎么找到而且还能搬出来的?”
杨兴盛沉吟了一下,直接回答道:“家里祖辈儿是接触不到御书房,这些书都是当时宫里西逃,买通大太监从敬事房搬出来的。
具体为嘛有这么多农书,还藏着这么珍贵的书籍,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爷爷和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