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伦丁娜坐直了身子，语气也变得有些焦急，“天启石碑。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天启石碑？在这里我们更熟悉的称呼是先驱者石碑。”
“无论名字是什么，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种石碑的！这些石碑需要很小心的对待，任何...”
“任何生物性接触都会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后消失，对吧。”林涵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让范伦丁娜一下子愣住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林涵摊开手表示无可奉告。“轮到你咯，范伦丁娜小姐。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范伦丁娜轻吸一口气，将身体微微后倾想要表现出镇定，但是她的目光却紧紧锁定着面前不停旋转着的图像。林涵自然不会向范伦丁娜展示完整细致的石碑模型，上面的纹路和图案都进行了模糊处理。
“我想你那有不少信息可以用来做交换，比如自由日？以及，那艘泰坦。”
“泰坦？神之化身？”
“嗯，这个名字也可以。那艘古代战舰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发现的。”放下手里的咖啡，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许范伦丁娜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信息。
“我不知道。”
林涵摇摇头，“哦，是么？”
范伦丁娜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认真地对他说：“之前我自己也猜测过那艘战舰的来源，如果它和星辰王国有关，那有一件事最有可能联系起来。大约两年前，一支由教会神甫组成的探险队在苏斯伊内星系发现了一块和这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石碑。
它被命名为天启石碑，教会认为这是寻找造物主的关键。但是那支探险队隶属于保守派阵营，我只见过他们上报给教廷的少部分资料。
我知道的是那块石碑上面布满了各种，嗯你们成为先驱者，的文字。发现石碑约10天之后，教廷受到报告，有神甫对石碑进行近距离扫描之后10小时石碑彻底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接触过石碑的神甫出现了幻视、幻听等症状，带队教会直属神甫下令对他的电子脑进行了强制信息转移。”
听到这里林涵嘴角抽动一下，心想：“这些被宗教撞了脑子的家伙对自己人下手也是真狠，经历过这种电子脑操作后变成白痴都是最好的下场。”
范伦丁娜注意到林涵的表情，接着说到：“下载得到的数据中充满了各种混乱的臆想以及无法理解没有意义的词汇。根据报告来看，他们提取出了所有脑部数据中重复次数最多、信号最强烈的信息。
数据被直接送到了保守派把持的教廷大图书馆。有人告诉我他们通过比之前发现过的先驱者数据库里的资料，判断出这条信息指向了一个特定的行星地点。不过由于数据太少没有办法锁定具体位置。接下来我知道的就不多了。”
范伦丁娜顿了顿，“至于自由日。大约八个月前我和大主教几乎就处于半软禁状态了。除了圣佩考加圣教区，我们和外界基本断绝了联络。自由日之前巴塞洛缪已经动手，自由日的信息我也是之后才得知。不过我一直知道巴塞洛缪在谋划着什么大事件。也许自由日就是吧。”
左手慢慢覆上嘴唇，林涵慢慢吐出一口气。范伦丁娜透露出的信息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巴塞洛缪的势力在教会中盘根错节，图谋许久。不然也不会一举掌握整个星辰王国最高的权柄。
另外范伦丁娜话中那个可怜的神甫遇到的情况林涵很熟悉。没有足够的先驱者考古学知识却接触了高等级石碑，SAN值归零被信息撑爆了电子脑。
看起来星辰教会并没有得到完整的导航信息。如果这块石碑真的是指向先驱者泰坦的话，那一定是得到了其他国家共同的帮助。否则以星辰教会的尿性，如果可以独吞一定会开着这艘泰坦满宇宙物理传教了。
“那些石碑上的信息呢？如果你曾经看过的话，电子脑中会有记录的吧。”
“抱歉，指挥官阁下。所有天启石碑相关的文件都是用了教会最高的圣约加密法，电子脑无法留存任何形式的记录。只有当场查阅这一种阅读模式。”范伦丁娜抬头看了林涵一眼，“那，这些信息，足够作为交换了么？”
林涵咧嘴一笑，“既然范伦丁娜小姐有诚意，那我自然愿意。这块先驱者石碑的发掘地就在这个星系。”
范伦丁娜双手一下子握紧。
林涵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这种石碑会在彼岸宇宙中随机出现；第一次生物性近距离接触后10小时消失；会指向一个特定的地点；那里一定会有先驱者的遗迹；石碑分种类和等级，对应着先驱者的不同社会阶级；甚至......”
林涵停了下来，前倾身体，压低声音，“我还能读懂上面一部分的文字。”
范伦丁娜的瞳孔不自觉收缩，右手小指也随之抖动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涵再次后仰依靠将自己陷入柔软的椅背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天选者’，范伦丁娜小姐。我想做的只是带着我的人重新回到彼岸世界，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六国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下一个帝国重新压在他们头顶。”范伦丁娜拿起水杯，润了润嘴唇。用一种近乎空灵的声音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再说，谁也没有规定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存在六个国家，不是么？”
“国家可以被建立，自然也能被摧毁，但信仰却自远古便伴随着人类的发展。不论是不是宗教信仰，那不知道......”
林涵调整下姿势，揪了揪下巴上的胡茬，“我相信信仰的力量。同样我也相信宗教信仰自由，而它会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只要不会割伤使用者，我想不会有人拒绝使用它。”
“只是...武器么？”
林涵站起身，望向头顶的天宫星。“自古以来，人类总是会将异乎寻常、超脱自然的伟力归功于更高层次的存在。宇宙时代的到来并没有阻挡人类追寻神灵的脚步，甚至因为更多未知的存在，宗教成为了更多空虚灵魂的依托。”
“宗教站在科技的尽头是么。”范伦丁娜望着杯中一圈圈的水纹，悠悠说道。
“我记得，教会中有人觉得先驱者是女神在物质界的代言人。”林涵低头看向范伦丁娜，灯光照耀下她的银发闪闪发光。
“确实，他们相信正是先驱者遵守女神的命令创造了这个世界。”
“范伦丁娜小姐，如果我们现在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远古地球呢？”两人的眼神逐渐对在了一起。
大厅中陷入了沉默，范伦丁娜用略带惊讶的眼神抬头望着林涵。他的背后是水晶般的天宫星，恒星散发出的光芒正透过天宫星大气层折射出蓝色的光芒。
“你想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