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花一树树地开,随风摇曳,轻舞旋律。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绽放着美丽,流光溢彩,馨香满怀,明媚了岁月,芬芳了生命,带来了美好,激情四溢。这样的温馨,让人多了一份期待,多了一份浪漫,将人们心中的火种点燃,将平淡的生活描绘成五彩斑斓的画卷。
离先丞相王文甫谋反,已然过去一个月了,大殷的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瑞昌皇帝任命前些年的科举状元杨尹鑫为新丞相,协助瑞昌皇帝整理朝政。前丞相王文甫谋反,那场“指鹿为马”的闹剧,倒是帮助瑞昌皇帝诈出了不少不忠之臣,现在叛乱被平,朝廷之中的那些不忠之臣,自然也不能继续重用,多是一步一步沦为了有名无实的官员。他们虽然保住了乌纱帽,但是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一生难以再得到瑞昌皇帝的信任了,被罢官是迟早的事情。
江时虽然也在帮着处理朝政,但是在官员处理的问题上,江时没怎么插过手。正如他在天狼王将与前丞相王文甫的党争时期,两边各不掺和一样,现在无论是对待新丞相杨尹鑫,还是对待旧丞相余党,他都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再有,对那新丞相杨尹鑫的能力,江时很是信赖,故而这一个月,都没有将重心放在朝政之中。
无论是对于江时而言,还是对于秦仲寒、叶落秋而言,最为重要的事情,都是找到白驹,确认白驹平安无事。
处理完叛乱相关事宜之后,江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找到虚梦阁的人。他们是离娅雪最近的人,应该能够有办法找到娅雪。江时始终怀疑,白驹会开启“杀神印”,再到现在失踪,与娅雪脱不了干系。
月蝠和镜刃本来应该也是此次叛乱的罪人,但是由于镜刃在最后关头帮助秦仲寒扫平叛乱的缘故,再加上秦仲寒与江时的求情,瑞昌皇帝有念起并未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便赦免了虚梦阁的罪责。因为这一层关系,月蝠与镜刃对江时怀有感恩之心,故而表示愿意帮助江时寻找白驹。
可是,到了他们与娅雪合作的后半段,娅雪用幻术控制了他们,故而他们也不清楚娅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月蝠倒是提供了一条与娅雪有关的线索,那便是关于娅雪的能力。
娅雪在修炼一种名为“心之掠夺”的神术,能够掠夺其他“梦”天赋修行者的神术,直接据为己用。娅雪带走尹怜的目的,就是这个。
江时他们一直都在寻找了失踪的白驹,而与此同时,在洛印城一段距离以外的深山石洞之中,白驹缓缓睁开了眼。
白驹用心感受着体内的法力流动,较之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一个月,白驹一直一个人待在这石洞之中修行。这石洞隐蔽得很,不易被发现,至于修行者的法力感知嘛,现在的白驹,已经不是秦仲寒、叶落秋、江时他们能够感知得到的了。
修行者的法力感知,只能够感知得到修行境界同自己一样或是低于自己的修行者的存在,而现在的白驹,已然脱离了大地境界,步入了昊天境界!
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月前开始说起。
且说白驹开启“杀神印”,将七星阁之三长老陆山沉、连同整支军队一起杀光,尸体将那一整条路都覆盖了。之后,娅雪出现在了白驹的面前,并且与“杀神印”状态之下的白驹发生了关系。白驹清醒过来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白驹隐约记得,自己开启“杀神印”来阻拦陆山沉,为唐徽哲撤退拖延时间,之后的事情,便没了记忆。
他再一次拥有意识之时,只觉得全身一阵酸痛,感觉身体被掏空。侧目一看,白驹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全身赤裸的金发女子睡在自己身边。
白驹很快便认出了那女子是娅雪,他与娅雪一同相处过几个月的时间,可谓彼此知根知底,自然是不可能认错人的。
“怎么会这样……”白驹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坐了起来。
他看着娅雪,此刻心中毫无杂念,脑中诞生的想法,都是关于“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的内容。白驹明白,此时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圣人的状态,每当自己纵欲过度,都会进入这种状态,使得自己无欲无求以让身体恢复。但是,自白驹突破大地境界以来,体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这种状态了。
“这几天,‘他’跟娅雪是做得有多疯啊……”白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一束阳光照进了石洞,照耀在娅雪的脸颊上。感受到眼前的刺痛,娅雪下意识抬手遮挡住阳光,从梦中苏醒过来。她抬起头,看向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白驹,心中有些失落,因为她知道,她爱着的那个“杀神”已经睡去了,现在控制着这副身体的,是白驹本人。
娅雪无奈地站起了身子,也不避讳,就这样在白驹面前穿起了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醒来之后,看见一丝不挂的我,就没有生出一丝欲望?”
“没有。”白驹淡淡地回答道。
“看来,我的魅力还不够呀!”娅雪略带失望地说道。
“你并不爱我,不是吗?”白驹睁开眼睛,看向了娅雪,碰巧这个时候娅雪已经穿好了衣服,“你爱的,是沉睡于我身体里面的另一个‘我’,也就是‘杀神印’和我结合之后衍生出来的那个人格——那个‘杀神’。”
“是呀。”娅雪叹息,“其实这件事情,三年前我就应该想清楚了。当我第一次见到‘杀神’的时候,第一次和‘杀神’结合的时候,那样的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即便,后来我跟你相处了三个多月,但是没有一次结合,有第一次那样的感觉。那时候,我还骗自己,我爱你——那个‘才绝’白隙然,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
“所以,你布局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见他一面?”娅雪的目的,白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大部分原因是这个吧。”娅雪回答道,“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二皇子打算趁着王文甫起事,大殷没有作战能力,夺取匈夷族领袖之位。你知道,要是在二皇子发动兵变的时候,大殷突然发起对匈夷族的进攻,那可就糟糕了。”
“于天恩啊,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抱负、也很有能力的人,以后,说不定会是大殷之敌。”白驹说道,“事已至此,那你能够告诉我你的所有谋划了吗?”
娅雪说道:“事情都结束了,当然可以。在北边的时候,二皇子就跟我说,他料到了大殷的丞相王文甫会谋反,要我来大殷调查具体时间,并且在暗中推波助澜。他希望在王文甫起事的同时,发动兵变,建立匈夷族自己的国度,与大殷形成抗争之势。至于王文甫成功与否,那不重要。
“来大殷之后,我其实先来了洛印,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在你从北边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将大殷的局势都调查清楚了。表面上,是天狼王将与丞相王文甫的党争,实际上,是丞相王文甫有谋反之心,天狼王将不过是一个与王文甫形成两极对抗的工具罢了。
“当时的王文甫在暗中与七星阁的勾结,而七星阁,已经有了三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对付一到两个王将,足矣。大殷朝廷中,兵部和工部都被王文甫掌握在手里,所以兵力也足够,但是,他们缺少战马。故而,我之后去了幽州城,控制了幽州太守,帮助王文甫饲养战马。再后来,你就回来了,解救了幽州太守。你应该很好奇,太守府里面的战马去哪儿了吧?我用幻术控制了虚梦阁的人,让他们帮我将战马转移到北边匈夷族了。既然事情败露,我总不可能让我饲养的战马,落到大殷的手里吧。
“原本,我来大殷,只是为了替二皇子办事,但是得知你回来了之后,我便有了见‘他’一面的想法。所以,月蝠将我救出来了之后,我便开始着手谋划了。要让‘他’出来,就必须把你逼入绝境,所以,那天晚上,在城外破庙中,你和陆行的战斗,其实也是我谋划的。
“我在‘不经意’之间,让陆行知道了一直跟踪我的叶枫的消息。此时陆行一心想要拿回凌啸剑,因为只有拥有了凌啸剑,七星阁之大长老陆昊苍、二长老陆盈盈和三长老陆山沉,才有与四大王将中的三个一战的可能性。而‘天鹰十二骑’这边,要与你对抗的话,叶枫是一颗不错的妻子,陆行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有了用叶枫去换凌啸剑的想法。我猜测到了你会去找时方问凌啸剑的下落,之后的大战,已然不可避免。当然,月蝠主动去帮助你,这是在我算计之外的。
“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江令成会出来搅我的局,更没有想到,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可以打赢陆行。那个时候,我便知道,只有昊天境界的修行者,才能稳压你。正巧,陆山沉来到了洛印,代表七星阁与王文甫进行交涉,我便选择了他。
“要给王文甫起事一个契机,又要让王文甫起事的时候,陆山沉跟你对上,就必须削弱瑞昌皇帝这边昊天境界的实力。对了,我修炼了一个叫‘心之掠夺’的神术,能够掠夺天赋跟我一样的修行者的能力,这也是我后来和那个叫尹怜的小姑娘接触的原因。尹怜能够在人的心中植入一种想法,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我掠夺了这种能力,之后,也正是用这种能力,挑起了天狼王将和天狮王将之间的矛盾。这两人受伤了,天鹰王将又有镇守北漠的职责,不可能回洛印,之后,七星阁便只需拖住天虎王将就好,这件事,陆昊苍和陆盈盈足够了。而陆山沉,便会出现在猎杀唐徽哲的战场上。
“唐徽哲一直想要见你,这我是知道的,此次出宫,便是一个好时机。而以江令成的聪明才智,见两大王将受了重伤,心知王文甫起事将近,定会让你去唐徽哲身边保护他。这样,陆山沉便会与你在正面对上,逼出你的‘杀神印’,是迟早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跟‘他’相见了。
“好了,我说完了。”娅雪幽幽地看了白驹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和我刚才的猜测大体一致。”白驹如是说道。刚才,白驹苏醒过来,看见赤裸的娅雪之后,便将一切都想通了。娅雪来到了大殷之后,除开某种政治目的,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见白驹体内的另一个‘他’一面了吧。一切谋划都为这个目的,听上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白驹知道,如果对方是娅雪,那一定是做得出来的。
娅雪走到了白驹的面前,伸出手,微微勾起了白驹的下巴,在白驹的嘴边吹着气:“其实,如果你也想要,我也不是不能给的哟!”
“不必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白驹将脑袋往后缩了一下,脱离了娅雪的手。
“呵呵,好吧,其实,我对你也兴趣不大。”娅雪直起身子,收起了自己魅惑的架势,“另外,你就不担心,唐徽哲和大殷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担心。”白驹说道,“除了你,小时几乎算到了所有的事情。按照小时的猜测,仲寒从北方回来,此时应该已经将王文甫的叛乱给平息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
“就这么相信他。”白驹会心一笑,“因为,他大概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算到宿命的人。而你我,都只是身处于宿命之中罢了。”
娅雪略微皱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