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相信嬴彻这句话,他这个人说难听点是眦睚必报,自己的女人差点被人糟蹋,他对嬴傲的恨不会比她少。
但想起这件事,不由又想起水香,娇娘目光一黯,嬴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道:“水香被本王关起来了,本王想着,等你出了月子再处理。”
娇娘骤然举目凝视于他,“你把水香关起来了?”细想一下,“你早就想到是水香特意引我过去?”
嬴彻点头,娇娘怨恨的看着他,他抱紧娇娘,“当时本王确实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你也不能怪本王,那样的场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娇娘哀婉垂首,嬴彻拥着她,“后来外面的风言风语,尉迟珍又带人来和本王闹,他们这么一闹,反而弄巧成拙,让本王明白过来。本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确实是故意害你。害你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
娇娘声音低柔,“她有说什么吗?”
嬴彻道:“她嘴硬的很,什么刑都用了,她就是不肯说出是谁指使她的。不过就算她不说,本王也知道,除了尉迟珍不会有别人。”摸着娇娘的脸颊,“她到底是你的人,没经过你的同意本王怎么会那么着急要她的命。”
他的手在娇娘肩上用力摁了摁,“但她这个人,决不能再留着,你不能心软。”
娇娘的心里从来不住着菩萨,经历过重生也让她知道做人不能心慈手软,她对着嬴彻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一些疑问想要当面问一问她。”
正说着,渥丹端了燕窝进来,嬴彻亲自把盏喂娇娘喝,“那你现在要见她吗?”
娇娘慢慢饮了几口,轻轻摇头,“太晚了,等明日再说吧。”
只喝了几口,她就推着不想再喝,垂头闭上眼睛,无声的叹息一声,水香啊水香,为什么你有还好日子不过,非要往死路上走。即便我再不忍心,但我终究怕放虎归山,后祸无穷啊。
娇娘无奈而放松的靠在嬴彻的肩上,案几上一株梅花正开的烈火正艳。一会儿的功夫,只觉得颈上有温热的嘴唇贴上,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娇娘扭着身子推开嬴彻,嗔道:“你干什么,儿子还在这哪。”
嬴彻在她嘴唇上亲了两口,笑了笑,转头唤奶娘将元哥儿抱走。
娇娘不依,“我要和元哥儿一起睡。”
嬴彻笑着压她在榻上,“你都和他在一起睡一个月了,现在也该轮到本王了吧。”
娇娘瞪他,推开他不老实的手,警告道:“庞策说了,我生产时伤了身体,要个把月才能恢复好,你别想那事。”侧开头,随口道:“你要是有需要,我安排人。”
嬴彻怎会不知道她身子的情况,只是一来他只是手上占占便宜,又不会真的怎样,二来,他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但也知道适可而止。
本是想逗一逗她,但当娇娘说给他安排人的时候,嬴彻的心头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若是他,只要有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心里都不舒服。而她却……
静默了少许,他摸上娇娘的脸颊,忍着心中的痛楚笑着道:“傻瓜,本王不是色中饿鬼。”吻一吻她的脸,“本王就是想你了。”
看着他眼中的深情绵绵,反叫娇娘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若隐若现的胸膛上,再往下,是整齐有致的腹肌,让人不觉遐想,更觉得面红颊赤。
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一靠,闭上眼睛,道:“睡觉。”
天哪,这不是来引诱她嘛!这该死的男人。
这一夜相安无事,只不过嬴彻起床喝了三次水,搂着娇娘在她身上蹭了几次,最终还是顾虑她的身子,就抱着她睡了一夜。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到醒来都已经过了日上三竿。
醒来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元哥儿被抱了过来,躺在他和娇娘中间,看见他醒,还对着他老子吐了个泡泡,泡破了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撇吧撇吧嘴就哭唧唧上。
娇娘看到忙轻轻拍他,嬴彻也是同时伸手轻拍,正好拍在娇娘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元哥儿。
嬴彻握住娇娘的手,亲了一口,又亲了亲元哥儿,元哥儿小腿蹬了蹬,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等用了午膳,嬴彻出府办事,临走前让王占将水香提出来带去见娇娘。
水香是被两个侍卫拖到娇娘面前的,她身上被打的伤痕累累,但很明显都是之前打的,那些血迹都已经干涸,变成了深紫色。
只短短一个多月,她就已经瘦成了皮包骨,手腕都不及玉姐儿的手腕粗,嶙峋见骨。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圈四周,再看向娇娘,有短暂的惊诧,须臾过后颇为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里了,看来,我还是斗不过命。”
清欢的怒火直冲天际,诘问喊道:“水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真的很伤心,也为主子伤心,她心里是又气又恨,但看见水香如今这个模样,除了骂她一句自作自受,却也不忍心。清欢的眼中蓄着泪,努力不让自己流下来,她就是太心善,心肠太软。
水香冷冷一笑,清冷的笑声仿佛是从冰池中泄出来的一般,睨一眼清欢,不屑道:“你只是个丫鬟,凭什么质问我?再如何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发威!”
“你——”清欢气结,她咬一咬牙,“算我多嘴!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水香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娇娘凝神看了一会儿她,方道:“我也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你开始从心里背叛我。我刚开始以为是从你出事以后,这几天我才想明白,其实你早就怨恨我了,从纪氏把你贬去做粗使,你心里就已经开始对我有怨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