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觉得在自家丈夫生死未卜时,与人交谈中还在流口水这样的事除了脑疾实在是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了。
“啥?师娘脑疾又犯了?”朱元璋惊讶地问。
“对啊,我刚才在与师娘交谈中,师娘只一个劲的叹气,后来我说话,她还走神,走神就走神吧,这走着走着,还流口水,你说师娘这不是脑疾犯了是怎么了?看来师父情况很严重啊,哎,这可咋办,师父如今这样,师娘又犯病了,平安又这么小……不行不行,你快叫上高师弟一起去看看师娘。”马秀英焦急地说道。
“好,咱马上去叫高师弟。”
没多久,朱元璋和马秀英就带着高正信出现在了高凡与张冰玥房外,“师娘,您休息了吗?”
此时的张冰玥正在吃着炸鸡,一听朱元璋的声音,忙是讲口中的肉咽了下去,“元璋,有何事?”
“师娘,咱听秀英说您身体不适,让高师弟来给师娘看看。”
“身体不适?我哪里不适了?我没问题,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吃个炸鸡,咋就这么不顺利呢?张冰玥瞪了高凡一眼,低声说道,“都是你害的。”
高凡无辜的摇了摇头,“人家元璋夫妇是关心我们才这样,你看别人有这样吗,你这个吃货。”随后又对高平安说,“平安,你去外面应付他们,你娘脑瓜子不好使。”
“谁脑瓜不好使了?”张冰玥不爽道。
“我,我,我脑瓜不好使行了吧。”高凡赶紧认怂。
高平安领命后,便去了房门出,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小小的身体从缝里挤了出去,朱元璋马秀英与高正信三人伸着脑袋还没看清里面,门就被高平安关上了。
“大师兄,大兄嫂,正信师兄。”高平安作了个揖,拉回了三人的目光。
“小师弟,师父和师娘究竟怎么样了?”朱元璋问道。
“嘘!父亲与娘亲都休息了,我们去书房说罢,正信师兄您忙了一天了,您去歇息吧,娘亲没有大碍。”高平安将食指放于唇边,小声说道。
随后,高正信便告辞离去,高平安也带着朱元璋夫妇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高平安就直直地走向主座,准备拿出点主人的架势坐上去,奈何书房的主座有些高,高平安又觉得爬着上去有些不雅,便说道,“烦请师兄将我抱上去。”
这滑稽的模样让马秀英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又忙是捂住了嘴。
高平安在主座上坐好,一本正经道,“平安年幼,还请兄嫂不要嘲笑平安。”
马秀英连连摆手,“嫂子不是嘲笑,嫂子是觉得平安可爱。”
高平安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马秀英的说法,清了清嗓子又说,“师兄与兄嫂关心平安的亲母亲,平安心中甚为感动,按理说此刻父亲重伤,应当娘亲料理家中一切事物,奈何娘亲曾经……”说到这,平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平安作为娘亲的儿子,不应当说娘亲的不是,不过如今这般情景,也不需平安过多解释,所以此次才是平安作为家中代表来与师兄兄嫂交谈,还请见谅。”
“明白,明白。”朱元璋和马秀英连连点头,不由觉得这孩子真可怜,爹受了重伤,娘还脑子不正常,让一个堪堪三岁的孩童来担起一家的重担。
“如今家中这般,平安自是年幼,说话也没有分量,家中的下人们也都在纷纷议论,此情此景,平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父亲以前常说,自己这辈子最为看重的便是师兄您了,所以此次父亲出事,平安便私自做主,让师兄暂代父亲管理家中一切事物,如今郭伯父也危在旦夕,平安自是明白师兄心力交瘁,可高家的事,还麻烦师兄看在与父亲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多劳累一些。”高平安说着,跳下了主座,站在朱元璋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朱元璋忙是扶起高平安,“师父如今的伤势也都是为了救元璋,帮助师父,乃元璋分内之事,小师弟不必行此大礼。”
“那平安便再次写过师兄了,能请师兄再一次将平安抱上去吗?”高平安又作了个揖,看了看朱元璋,又看了看主座。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高平安这样的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待高平安再次坐上主座后,朱元璋问道,“小师弟,元璋一直有个疑问,从元璋认识师父起,师父就一直是刀枪不入,这次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呢?”
恐怕这个问题,是所有见过高凡空手接白刃而不上一丝一毫的人都想问的吧。
“父亲曾练就了一身铜头铁臂的功夫,可父亲这几年都在为家中事务操劳,疏于练习,其实在月余前,父亲就曾受过一次伤,不过只是小小的皮外伤罢了,但那一次师父便知道,自己身上的功夫已是不复往日了,不过好在父亲还有些底子在,所以此次才没有当场丧命,不过也伤及了肺腑。”高平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就是师父明知自己的功夫已不复当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元璋……”想到此处,朱元璋鼻子又有些发酸。
“师兄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与平安无异,甚至父亲对师兄的感情更为深厚,平安年纪虽小,还未曾为人父,不过也觉得父亲此举,是情理之中的,师兄不必多想。”高平安安慰道。
“师父的情,元璋记下了!师父绝非池中之物,此次定是能挺过去!对了,刚才你嫂子告诉咱,说师娘的脑疾也犯了,于是咱们将正信师弟请来为师娘看看,可小师弟怎让正信师弟走了?”
“娘亲的脑疾,只有父亲能治疗,正信师兄今日也是辛苦了,让他看也是无用,反而耽误师兄时间。”高平安解释道。
三人又聊了聊,朱元璋与马秀英告辞离去,高平安也回了房。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去了朱元璋的家中,“朱师叔,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