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夕阳的余晕一点点退散在天际时,我和赵弈仑离开了书店。
城市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以及路边捡垃圾的老人。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活着就像做梦一样。我放慢脚步,跟他说起我第记忆中看城市的夜景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小学是在我奶奶家那边上的,到了初中的时候我爸把我接回来,上初中的第一天逃课,做着公交到处乱转,然后就到了晚上,所有的霓虹灯和路灯都亮了起来,那时候公交车上就我一个人,感觉整个世界就像迪士尼里最浪漫的场景,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奢好,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在夏日傍晚的时候坐上一辆绕城市最远的公交,一站一站地直到整个城市都亮起来。”
他也跟着放慢了步伐,就好像时间在此刻静止了。
“那你坐在车上的时候,在夜晚来临之前都在想什么呢?”
“哎?”我略显吃惊地问道,“你不感觉听我讲这些无聊吗?”上次我跟赵玫玫讲,说完了以后她一个字都没记住.......
“我倒是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等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试一试吧。”
“........好”
他把头偏过来,对刚才的问题打算刨根问底,“不过,你在车上的时候到底会想什么啊?”
“有的时候完全就是发呆,有的时候,会看着车外的人自己构思一个故事,大概.......类似于这种吧.........”
“我猜你会把这些故事写下来”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那以后,就把我们的故事也写下来吧”他转过身,风吹走了他的声音。
晚上,我又被赵弈仑拐回了他家。只是这次我强烈要求一定要自己一间房。
我把他赶出去,他的手还在门框上垂死挣扎,我们僵持了大概有十分钟,我实在没力气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想了一个绝损的招数。
“赵先生你好。”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鞠了一躬,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迅速地合上门。
“丝——疼!”我听他在外面鬼哭狼嚎好像是夹到手了,妈呀,刚才那一下快准狠,他的手.........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一眼瞄到他惨兮兮的脸,“赵弈仑,你没事儿吧?”
他的右手捂着左手的食指,一脸的埋怨,“流血了。”
我推开门,“我看看。”
下一秒,他推着我和门一起到了屋子里面........
奸诈!我暗骂一声,好巧不巧瞥见他握着我小臂的手指,完好无损,我真是........!
我满脸黑线,“你放开我。”
“不放。”
我费力地用胳膊肘敲开开关,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超不过五厘米。
他.......想干嘛,还只穿着睡衣就过来了。
“你.......”我挣扎着,“我们,今天算是在一起的第一天......”
“嗯......”他带着重重的鼻音,像是快入睡了一样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的栗色的头发,“赵弈仑”我喊他的名字,“我总感觉我们这进度条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才二十岁,,总感觉吧现在不太适合。”
“噗——哈哈”他吐出来的热气全都隔着薄薄的衣料渗透进我的身体里,糟了,全身上下又要发烫了.........
“你想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轻浮的人吗?”
“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啊?”
“你少嘴硬”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满脸堆着小流氓一样的坏笑,“我要是就是这么轻浮的人的话,你会怎么办?”
他他他他他,刚才对我干了什么!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我把手抽出来不可思议地捂着脸颊
“你不是傻了吧?”
我感觉身体都要跟着心脏跳起来了,他一脸无辜地倚着墙,“你说,你这个样子,我以后还敢往下继续吗?”
“滚!”我白他一眼,把他推到门口,“快走快走快走!”
“现在才八点,我睡不着,不走。”
“but我困了,超级困!”
这小子耍起赖皮连苏哲都比不过,改天一定找个时间让他们切磋一下才艺。
正在我将要成功把赵弈仑推出门外之际,我看到了疑似他父亲的人的影子,我以前在弈玬的卧室里瞥到过。
“赵先生来了,你快走!”
“少骗我了,再说我爸姓林不姓赵。”
别管他姓林还是姓赵,你倒是相信我啊,这个大傻子........
“真的,你扭头!”
随着楼梯上响起的踏踏声,他往后看了一眼,急速推我进门。
完了,我们又在一个屋子里了。
我鄙夷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屋子里出去?”
“嘘——”他把灯关掉。
我们两个别扭地挤在窗帘后面,伴着一阵门的吱呀声,有人进来开开了灯,大概是观察没什么异样之后又把灯关上,锁住了门。
我紧张的要死,上次他妈妈差点把我从被子里拖出来,这次又遇到了他爸........
他还在死命地抓着我的肩膀,我叹口气,“你爸走了,你也该走了。”
“我爸现在肯定满楼找我,他最烦我出去了,但是今天早上我出去的事已经被他知道了。”
“被他找到会怎样?”
“估计一个月以内不能见你了。”
“........”好酸啊,第一天这样真的好吗?
“也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是为了谁出去的,某人的良心啊......”他开始给我种种暗示。
我妥协,“那你就在这里待到九点,九点之后再走。”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跑去拿桌子上的闹钟定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噗——你要不要这么搞笑”这人真是,较起真来还挺有趣的。
我强忍着困意跟他聊天。
“对了,你刚才说你爸爸姓林,为什么啊?”
“我爸当年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把产业做大了些,结果资金周转不开,商场上的联姻是很常见的,所以他找到我外公,要娶他惟一的女儿,我外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生了孩子之后,男孩儿要跟我妈姓。”
大概是我总裁文看多了,满脑子开始乱想,豪门恩怨呐.........
“你脑子里又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把双腿蜷缩在床上,他紧接着也凑过来。
“你个流氓死变态,怎么能随便上别人的床?”
“你不也上过我的床了吗?”
这种对话能不能不要再进行下去了,再这样我会不纯洁的.......
只是,怎么还不到九点,明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我盯着闹钟,不知不觉地视线变得狭窄模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弈仑就在我的旁边,而闹钟的指针依旧停留在九点,我把它拿起来,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