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赖以为依仗的压箱底。
而对于修真者来说,功法和修炼的独到法门,就是这个所谓的压箱底。
就如无面者的海东黄家的功法,这件东西让陈家拿到之后,双方之间的摩擦简直不是可以用言语形容的。
但是仅仅知道功法的名字,这都没什么。毕竟陈老爷子之前也偶尔有透露过。但是杨涛现在所说的,可是他的功法的详细信息,以及功法的弊端所在。
这如果不是对阴极雷功几位了解的人来说,是根本就看不懂,也看不穿的。
所以陈老爷子慌神了,他觉得眼前的杨涛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怪物。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他绝对是清楚的。
如果杨涛利用阴极雷功的弱点来对付他的话,虽然境界上有差距,但是可能会给他造成一种难以弥补的重创。
这个结果,是陈老爷子万万不想看到的。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相当的幸运。不管是陈龙之前和杨涛合作弄到灵菜,还是现在将他请到这里来喝茶。这二者都是在向后者示好。
只要和杨涛的关系还在,那么起码不会反目成仇,大不了合作不成仁义在,大家也是山水有相逢的。
想到这里,陈老爷子不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这一刻觉得自己就好似是跌入了一个火坑,然后又被人一盆冷水将火焰给扑灭,导致自己并没有受到烈焰的烧烤。
他默默的将自己的震惊强行掩饰住,然后用一种很凝重的表情对杨涛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看出来我的功法的?”
“很简单,修炼雷法之人,浑身的真气会带头雷电的属性,所以只要轻微的试探一下,可以有阵阵麻痹之感。”
杨涛打了个响指,然后真气稍稍催动了一下,顿时间这些真气在奔袭到陈老爷子的身旁的瞬间,发出了一道道蓝色的电光,紧跟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这种声音,就好像是夏天的电蚊蝇拍在拍打蚊虫的时候一样,只是少了一丝焦糊味。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杨涛这个判断的方式确实是有些门道,但是从这一个方面就判断他修炼的是阴极雷功,这个就不足以解释了。
见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自己,杨涛紧跟着道:“但是阴极雷功又和普通的雷法不同,这种雷法是阴雷。”
“众所周知,雷法乃至阳至刚之物,多数修真者最后渡劫便是抗击天劫的至阳至刚的洗礼。但是阴雷,确实属于至阴至邪之物,所以区别就显而易见了。”
杨涛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陈老爷子的脸色。这个阴极雷功,实际上就是阴雷,是当年鬼仙一脉的传承。
这是属于鬼修的修炼方式,在正道人的眼中,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鬼修太过于邪恶,甚至修炼的时候还不惜牺牲万物生灵,这种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情,多为人所不齿。
不过随着修真界的没落,随后这些个道德规矩也逐渐失去了规范,所以什么鬼修,正道,统统都已经融为一体了。
目前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会修炼,有点传承的家族,那都是顶尖的。就像陈家,一个区区的地阶巅峰的人,都能够傲视群雄了。
听了杨涛的叙述之后,陈老爷子默默的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阴极雷功,确实是至阴至邪之物。只不过这后半句称呼,是应对于使用的人罢了。”
“老爷子这话说的,我着实佩服。这世上确实没有什么正邪功法之分,主要是看使用的人。”杨涛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老头子说话还真有点水平。
“不过老爷子,我刚刚观察了您的气相,您似乎最初修炼的应该是阳雷吧?”
杨涛看着陈老爷子许久,然后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确实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一个修炼阳雷的人,突然又转去修炼了阴雷。
阳雷和阴雷,那是完全可以从字面上理解的。阳雷就是要比阴雷强,而且是天生的压制。
所以只要是一个聪明人,都不会刚开始选择了强的,然后又转而去换成弱,这个行为和白痴没有区别。
至于所修炼的难度,不管是阴雷还是阳雷,所经历的痛苦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面对杨涛这个问题,陈老爷子沉默了。他背过身子,看着面前的书架开始发呆了起来。
过了许久之后,他突然转过身来,对杨涛快速询问了一句:“你看我这家族,是否有人修炼阳雷?”
这个问题,杨涛差点没喷出来。他心道:‘我才接触你家里几个人,你这问题自己最清楚,干嘛来问我了?’
他虽然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按照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解释道:“目前为止,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这就对了!”
陈老爷子叹息了一声道:“因为修炼阳雷和阴雷的最大区别,并不是修炼的难度,而是童子之身呐!”
“我靠,这个老不休!”
杨涛听到这话的瞬间,就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给呛到了。这他娘的简直绝了,这个借口他找遍天下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了。
确实没错,童子之身才能修炼至阳至刚的阳雷。如果童子阳气外泄,那么修炼阳雷的最终结果也是无法到达终点。
所以转而去修炼阴雷,这样反而是可以有最终的尽头的希望的。相比于阳雷,大圆满的阴雷比未大圆满的阳雷,孰强孰弱傻子都知道。
没想到这老头当年是因为破戒了,最后才不得不转而修炼了阴雷。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如果他不破戒,哪来的陈家的子孙后代。
“自从转而修炼阴雷之后,我逐渐发现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了。由阳而转阴,这等于是先将自己的努力全部中和掉,然后重新开始,比之寻常人,我要付出了更多了。”
陈老爷子看着天花板,长长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