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居然遇到这样的神经病!她这价格不菲的裙子,就这样给毁了!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击鞠场内,楚姣杏叼着一根糖葫芦回到了席座上。
她从踏进场内便是全场焦点,翩跹如蝶的衣袂在风中轻轻扬起,将楚姣杏那出水芙蓉般的姣好面容衬得愈发卓然,十四岁的少女,眉宇之间的天真带着些许不羁与纨绔。
她不再是曾经的灾星傻子,她蜕变了,她是帝都第一点心铺的老板娘,她是齐世子北宫千秋的亲密之人,是帝都第一才女,更是美女!
此刻,她的风头已经完完全全压过了白月莹。
白月莹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输了,不愿成为众人口中对比出来的失败者,从锦绣阁出来后,便没有再回击鞠场。
北宫千秋身旁白月莹的座位空空如也,四下不见她的影子,楚姣杏便坐了上去。
北宫千秋侧首,看着她拿着的糖葫芦,轻轻挑眉:“你哪来的银子?”
楚姣杏看着赛场上的北宫凌云,道:“卖了点首饰。”
北宫千秋轻轻挑眉,看了一眼她完好无损的头饰,轻轻呼出一口气,呷了一口茶,道:“杨氏的吧?”
楚姣杏愣住,惊讶地转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北宫千秋抬手揉了揉眉心,道:“谨言说,外头刚刚笑得人仰马翻,杨氏外表行为极其怪异滑稽,似是疯了,我猜,还是你干的好事。”
闻言,楚姣杏羞涩地低下头,笑得猥琐:“世子过奖了。”
北宫千秋也觉得好笑,淡淡勾起了唇角。
楚姣杏总是行为荒唐不合常理,无可否认,她也很残忍。
楚府。
本是萧条的景象如今生气盎然,恢复了皇商生意,也终于买了家丁丫鬟,布置富丽堂皇,十分奢华。
但今天的楚府,笼上了一层悲凉。
“娘!你怎么了娘!”楚姣萍摇着杨氏的身体,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半晌,才冲她傻笑起来。
楚姣萍急哭了起来,一定是楚姣杏!是她把母亲整成这副德行,装扮怪异之外,竟然已经神志不清!
一定是受不住打击才变成这样的。
是楚元哲在街上找到了她,当时她正被三个乞丐围殴,原因是她偷吃别人好不容易要到的馊饭。
此刻她就像一个奇丑无比的妖怪,看着慎人。
就连宠爱了她十几年的楚景茂,看到她的样貌,也忍不住作呕起来,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愤怒道:“我们楚家好不容易风光起来,只去参加了场击鞠,便传言杨氏疯癫,楚二小姐奇臭无比,你们可真厉害啊!我楚某人是什么品味,娶了个疯子,生了头猪!”
“这都!这都是那个楚姣杏搞的鬼!”楚姣萍崩溃尖叫,眼中充满了血丝,十分愤怒。
楚元哲也愤怒开口道:“没错爹爹!那楚姣杏真不是个东西,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她……”
还未说完,他就被楚景茂赏了一巴掌。
楚景茂转头,怒目圆睁,吼道:“你还想去惹她!你们惹谁不好偏要惹她!楚家还不够惨吗!”
“我!”楚元哲捂着脸,正想反驳,却被打断。
“老爷!”老管家从外面拿着信匆匆忙忙地跑来,满脸冷汗,颤抖道,“不好了老爷!晋小王爷差人说,他要退婚!”
“什么?!”楚姣萍将信夺来,拆开看了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景茂拿起地上的信,手止不住地颤抖。
楚姣萍体臭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北宫凌绍为了偏清关系,解除了婚约,甚至还跟楚元哲绝交了!
楚姣萍本就是被楚景茂和杨氏逼迫嫁给北宫凌绍,楚家历尽千辛万苦这才又恢复了往日雄风,楚姣萍也认了命,委曲求全地跟着他,结果,现在竟连他也抛弃了她!
这下,楚家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
赵府。
楚姣梨掩着阴沉,面无表情地回了房。
关上门,便被赵员外一把抱住。
楚姣梨顿时有些作呕,比以往更加排斥他。
压下心中的嫌恶,扯着牵强的笑意,温柔道:“老爷,我回来了。”
“小心肝,你跟你姐姐聊得怎么样?她还会来么?”
楚姣梨愣住,不知是何情绪。
她明明不爱赵员外,也或许是好胜心在作祟,她有些许不甘,心口堵得慌。
她轻轻挑眉看着他道:“老爷喜欢姐姐?”
“我……”赵员外眼神飘忽,有些犹豫,那楚姣杏美若天仙,可总感觉不好到手……
她抬起细腻的手背,轻轻抚过他粗糙胡渣的脸,道:“我和姐姐,谁更好看呢?”
赵员外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笑意,立刻哄道:“当然是小心肝最美了!”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老爷,她可是齐世子的人,您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
闻言,赵员外尴尬一笑,似乎察觉到她那莫名的不悦,当是她吃醋,心里涌上一股得意,立刻哄道:“我当然只打你的主意了!这不是怕你在这儿孤单么?”
“老爷真体贴。”楚姣梨违心地笑着,靠在他怀中。
楚姣杏,只要你不挡我路,你便永远是我的姐姐。
她轻轻眯起双眸,若有所思。
之前本是恨着赵员外,但通过了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他的喜欢与宠爱,她也慢慢放下了恨,当上了这当家主母,她也想安分守己地过完这一生。
但昨日伊始,北宫腾霄闯入了她的生活,她波澜不惊的心第一次动.荡了起来。
一切都变了……
今日她是赵夫人,难保日后年老珠黄,成了下一个王氏,而到时候还会有新的楚姣梨夺走赵员外的心。
这赵府是个低级的囚牢。
即便北宫腾霄那儿并不自由,她也应该慢慢考虑,要不要从这锈铁囚牢爬进那黄金囚牢了……
七日后,是夜。
春夜如烟,静谧幽幽。
流光苑中,北宫千秋熄了灯,挑帘入卧。
香气袅袅,十分舒心,一天的疲惫荡然无存。
有了他的御水疗愈法,肩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他坐在榻上,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动静,他眼底有些阴沉,暗下眸子。
“世子……”身后是项涟漪的声音,她衣着单薄,从被中钻出,声线轻柔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