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25、秀恩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麟德殿里宽敞阔朗, 甄皇后这声怒斥音调颇高,手里茶杯一抖,热茶溅出也浑然不觉。

韩蛰端然拱手, “娘娘息怒,臣只是奉命查问。”

这道理甄皇后当然知道!她恼恨的是韩蛰的态度。

从前为扳倒田保和范逯,韩家露了口风,她便顺水推舟, 虽被范贵妃风头压得处境艰难, 却也在永昌帝跟前费了不少力气。如今对付范贵妃, 本该是同仇敌忾的事, 只要韩家不闹腾, 糊弄过去,永昌帝必定不敢拿三位相爷怎样。

谁知杨氏前脚反目, 韩蛰后脚就使出浑身解数, 挖出这般口供?

那银霜是她特地关照过的,哪怕扔进宫里的刑狱司熬上半个月, 也绝不会吐错半个字,若非韩蛰亲自动刑严审, 怎可能说出这些?

被热茶淋过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甄皇后当即起身, “皇上明鉴, 臣妾绝没做过这样的事!韩大人身在中枢,事关皇嗣这样的大事,怎能轻信宫女信口所言!”

她特意将皇嗣二字咬重, 脸庞温婉,目光却陡然锋锐。

韩蛰仍旧沉肃端然,“臣也知事关重大,不敢轻信,问出口供后边赶入宫里禀报。皇后觉得她这是诬陷之词,不如押过来质问。”

甄皇后哪敢当着永昌帝的面质问?

那银霜是她的心腹,在宫中数年,除了范贵妃的事,也知道些旁的内情。

平常倒罢,宫里有她皇后的身份镇着,宫外有甄韩相爷联手,银霜又可靠嘴牢,不会泄露。如今韩家陡然反目,银霜被关在锦衣司里,她无法插手,以韩蛰的狠厉手段,能问出谋害范贵妃的事,未必挖不出旁的口供来。

甄皇后想不明白韩家为何反目,去帮早已失势的范贵妃,却知道今日之情势,韩蛰既然已摆明姿态,必会是惯常的坚决冷硬态度。

而永昌帝脾气浮躁,又在痛失爱子的关头,一旦被激怒,做事未必会斟酌后果。

没有回旋善后的余地了,昔日盟友当堂反目,令人措手不及。

甄皇后先前的镇定从容荡然无存,脸上失了血色,见永昌帝满面怒容,心里突突乱跳,迅速权衡后,跪在地上。

“皇后不用当场对质了?”永昌帝咬牙,目光含恨。

甄皇后沉默跪着,未辩白半个字。

殿中死一般安静,片刻后,甄皇后才握紧掌心腻腻的汗水,低声道:“请皇上恕罪。”

她承认得太快,永昌帝脸上青红交夹,目呲欲裂。

韩蛰瞥了一眼,目光冷嘲。

目的既已达成,再留在此处,势必卷入帝后算账的是非里。

韩蛰瞧了永昌帝一眼,“案情已查明,有罪的自当处置,旁人是否放回?”

永昌帝怒气攻心,看都没看他,只含糊“嗯”了一声。

“臣先告退。”韩蛰拱手退出。

走出殿外,殿门前的宫人内监各个凝神屏气,显然是听见了甄皇后那厉声斥责。他脚步半点不停,暗红色的官服扫过乌沉金砖,缓步从丹陛旁走下。

初夏阳光照在身上,冷峻的脸庞硬朗沉肃,背影挺拔,姿态威仪。

……

麟德殿内,永昌帝怒气盈胸,瞧见那假仁假义的食盒,一把打翻在地。

糕点混同浓汤摔落在地,腾腾热气卷着香味洒在甄皇后跟前。

永昌帝起身走近,手臂都在颤抖,抬起甄皇后低垂的头,用力一掀,便将她撞在背后的椅上。怒气汹涌翻腾,残留的理智令他克制住抬脚的冲动,只怒声道:“当着朕的面谋害贵妃,伤及皇嗣,真是你主使?”

“臣妾没想伤害皇嗣。”甄皇后面色泛白。

“朕的孩子死了!还说没伤害皇嗣!”

“是皇上选的,保住贵妃,不要孩子。”甄皇后抬目注视,眼中已然滚下泪来,“昨日太医请过皇上的旨意,是皇上不要那孩子。若是孩子保住,臣妾说过,会好好抚养。”

“胡搅蛮缠!不是你当众使那龌龊手段,贵妃怎会摔伤早产,哪至于母子只能留一个!”永昌帝一拳砸在她身后椅上,“皇后,朕自问待你不薄啊。”

甄皇后沉默不语,方才锋锐的眼神早已软下来,温婉的脸上,泪珠滚落如雨。

成婚数年,永昌帝这还是头回见她哭,泪水涟涟,仿佛藏着极大的委屈。

“皇上是待我不薄。”她瞧着永昌帝,对着他满面愤怒,不闪不避,“可皇上待贵妃更好,不是吗?从前皇上疼爱她,贵妃骄纵跋扈,当着阖宫上下和内外命妇的面对我不敬,我都忍了。那是皇上中意的女人,我该容让。我也没跟她争,没跟她抢,没克扣过她宫里的半点东西。”

“那你还害她性命!”

“是皇上逼的!贵妃怀孕时,皇上许诺过,若她诞下儿子,会封为太子对不对?”

“那是……”

“贵妃在我跟前炫耀过。”甄皇后打断他,“那时候太子才满月,皇上每天过来探望,贵妃在皇上跟前也满口夸赞太子。可背后呢?这些年贵妃得宠,嚣张跋扈,众人都看在眼里,她当着我面说的,一旦她诞下孩子,这宫里就不会再有我母子立足之地。”

她说得跟真的似的,眼泪汹涌而出,“皇嗣贵重,臣妾不想伤害。可她呢?臣妾与皇上结发多年,难道任由她踩在脚下,罔顾尊卑身份,来日伤及太子吗?”

永昌帝怔住。

这些事他当然不知情。

范贵妃嚣张跋扈,不敬皇后是真的,至于是否说过那些话,他无从判断。

但贵妃盯着东宫的位子,他是知道的,床榻上哄着他许诺不说,还让范自鸿在禁军肆意妄为,乱结同党。

他盯着甄皇后,声音仍微微颤抖,“所以你就算计她,要取性命?”

甄皇后沉默不语,瞧着永昌帝怒气未消,片刻后才道:“臣妾是为了太子。皇上要惩治臣妾就尽管责罚吧,只求别迁怒太子。”说罢,恭恭敬敬地叩首,以额触地。

永昌帝烦躁极了,怒气往脑袋里直窜,但瞧着跪伏在地的皇后,却又犹豫。

罚,当然是要罚的!可是如何惩罚?

废后显然不可能,她的背后还有甄嗣宗,那是他在朝堂上的倚仗。

可若不罚,这明目张胆的欺君之罪,怎能咽下!

永昌帝瞪着她,半天才愤怒拍案,“禁足!这半年不许踏出延庆殿半步!贵妃那边的事,不许你过问半句!”

“臣妾领旨。”甄皇后低声。

永昌帝心中跬怒未消,对着跪伏在跟前的结发妻子,没法发泄。爱妃被害得没了孩子,他难以报仇,又觉得憋屈,铁青着脸快步出了麟德殿,叫上刘英,往北苑打马球泄愤去了。

……

锦衣司里,令容在天快亮时,又睡了会儿。

醒后推窗,狱中诸事不周全,锦衣司出入查得严密,樊衡纵有意照料,铁律规矩上仍需以身作则,不能放外人近来。令容便自拿清水漱口擦了脸,散着的头发不好梳,用金钗随意挽起。

待韩蛰再来时,她正在短榻上端坐,手里黏着块糕点。

见他迅速回来,令容觉得意外,忙抓茶杯喝了半口,将糕点送下去。

“这么快就好了吗?”

韩蛰颔首,握住她手,“走,跟我回家。”

令容回身将昨晚卸下的几样首饰拿着,走了两步,想起头发还松松散散的,出去叫人瞧见,毕竟不好,遂抽回手,“我先理顺头发。”话虽如此,毕竟没梳过发髻,满把青丝顺滑如绸缎,虽能勉强挽起,却总不够整洁。

“怎么办。”令容有点泄气。

韩蛰当然不会梳头,锦衣司里虽有女狱卒,却都是手染鲜血惯于握剑的,未必会这个。

想了想,让人把他的披风取来给她,拿帽兜罩住,“这样呢?”

这倒勉强还行,至少不会将邋遢姿态露在外人跟前。只是韩蛰的披风宽大,帽兜也比她的宽松许多,令容低头理了理衣衫,抬头时帽兜划落,遮住了半张脸,只剩嘴巴鼻子露在外头。

窈窕修长的身影包裹在宽大披风里,肩头几缕青丝散落,她朱唇微张,看不见眼睛,神情却似懊恼。

韩蛰冷沉了大半日的脸终于露出半丝笑意,伸手将帽兜往后扯了扯。

“待会别再低头。”

“唔。”

令容将首饰一股脑扔进披风里缝着的袋子,随他出去。

樊衡带着数名狱卒松树似的站在左右,待韩蛰出来,站得愈发笔直。

锦衣司狱中有数道门,令容昨日是从正门入,被那阴森冷沉的氛围吓得不轻。韩蛰带她从侧门走,因石头砌成的狱中不见天光,唯有火把取亮,便牵着她手,免她害怕。

玄色披风拖曳在地,帽兜遮住满头青丝,只露出娇丽脸蛋,火光下眉目如画。

章斐站在小推窗里侧,眼前着两人并肩走过,至拐角处,借着熊熊火光,十指相扣的姿态清晰分明地落在她眼里。

那样的韩蛰跟清晨来逼问她时冷厉凶煞的模样截然不同。

心狠手辣的锦衣司使,威仪稳重的年轻相爷,以赫赫威名震慑朝臣。同僚下属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妻子走远,足见其意,哪是高阳长公主所说的夫妻不睦,娶了当摆设?

外头狱卒散尽,只剩黑黢黢的墙壁和空荡阴沉的甬道。

章斐靠在门板,疲惫而失落,双眼失神,缓缓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樊衡[点烟]:大人,你变了。真的。

蟹蟹地雷么么哒~~

我愿我能十八般武艺扔了1个地雷

天了噜!扔了1个地雷

dola扔了1个地雷

杏雨花扔了2个地雷

游手好闲妞扔了1个地雷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绝对一番玄尘道途终末忍界你老婆掉了盖世双谐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奸夫是皇帝反叛的大魔王五胡之血时代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足球万岁主角们都以为我暗恋他宠文女主重生后一瓯春六十年代巧媳妇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一姐[古穿今]农妇小日子危险关系穿成七零白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