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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刑杀峻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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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卓锦姑娘前往南陈军帐的队伍回来了。

待洗漱完毕后,我在书房将阿正招了进来, 令他传令今日幕府休整一日, 若有重大难决之事,只将文书送来与我批复便是, 其他一概照旧。

阿正领了令, 便将此事报予我知晓,道领队徐勰求见。

今日我本不欲见任何人, 只是这徐勰是我亲点护送卓锦之人,此行他也算不辱使命,卓锦不但安全到了南陈军帐之中, 而彦明策也不出所料收下了此女,结果没多久, 南陈国君便以南蛮叛变之名将彦明策召回都城金陵。

彦明策已见疑于陈主,而彦明策本人又是个性耿介,自恃军功,不愿轻易向国君屈服,陈主一招明升暗降, 不动声色地便夺了彦明策的兵权。

彦明策既然已离开北伐战场, 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北魏收复江淮之地的阻力, 高韦行军速度极快, 且越战越勇,北齐守将欧阳祁降魏后,高韦顺利接手彭城军务,而后又得冀州韶裴四万人马, 共十万大军挥师南下,而代替彦明策成为南陈大军统帅的况长并不是高韦的对手,很快,南陈大军节节败退。

如今江淮战场已经动兵也有半月了,北魏大军正逐步收复寿阳、钟离、广阳三镇,依高韦统兵之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克复三镇,将南陈大军逼退至历阳。

思虑片刻后,我还是决定此时接见徐勰,让阿正唤那徐勰来见。

……

徐勰一见端坐于桌案后的我,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脸上红光满面,大有春风得意之状,此行他算是立下功劳,也该他如此得意洋洋了。

“属下参见邺城牧!”

我面带微笑,言道:

“徐文书不必如此多礼。”

徐勰本是我幕府文书之一,早已过而立之年,却因家族势微,自己空有才干却也只能处于低位,一直感叹自己郁郁不得志。

此番护送之任亦是他毛遂自荐,我见他有建功立业之心,几番试探考校,见其文思敏捷,应对自如,也算是个人才,便大胆起用了他。

“徐文书此行不辱使命,高辰定会为你上表请功。”

徐勰闻言,喜上眉梢,和颜悦色,更加恭敬的言道:

“属下多谢邺城牧提拔,今后徐勰也愿为州牧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这意思是想拜我为座主么?

我面上笑容不改,淡淡言道:

“都是为朝廷办事,以徐文书之才,只要肯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相信不需要多久,定然能得朝廷重用。”

我的话亦是在模棱两可之间,徐勰知道进退,怀着感恩之心再拜,言道:

“徐勰便借州牧吉言了,属下今后也定然尽职奉公,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微微颔首,言道:

“很好,徐文书一路辛苦,若是无他事禀报,便先回驿馆好生休息,两日后再回职办公吧!”

徐勰见自己得此礼遇,不禁面露喜色,忙不迭说道:

“属下多谢州牧照拂,定不教州牧失望!州牧对徐勰有知遇之恩,徐勰不敢有所隐瞒,有两件事想要禀告州牧!”

“哦?徐文书但说无妨。”

“属下在护送卓锦姑娘前往南陈军营中时,得见南陈名将彦明策,此人不愧一代名将,气度非凡,对属下送去的几车金银珠宝竟丝毫不为所动。”

闻言,我不仅哈哈一笑,言道:

“陈国富庶,陈主对有功之臣从不吝啬赏赐,而彦明策为南陈立下无数赫赫战功,陈主对其更是恩宠有嘉。几车珠宝,还真入不了彦明策的眼,此行还真是为难你了!”

此中难处,徐勰若无随机应对之策,即便占尽优势,也将功败垂成,严重一点的,极有可能还会丧命,说他此行劳苦功高,却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徐勰不敢言辛苦,都是靠州牧运筹帷幄,思虑周详,徐勰原本还担心这彦明策不会为美色所动,却不曾想,他对这位卓锦姑娘却是另眼相看……”

徐勰这是好奇,为何彦明策明知这是“美人计”,也会心甘情愿地往里跳,而徐勰深知,这个年纪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位南陈名将设计在内,这城府与谋略,实在是令人又敬又畏啊!

“徐文书是好奇,彦明策为何会对一位胡姬动心么?”

我淡淡一笑,随口道出徐勰心中疑惑。

徐勰见我并没有不悦之意,这才大着胆子,恭恭敬敬问道:

“还请州牧示下……”

我嘴角微微上扬,觉得道出其中缘由倒也无妨,便直言道:

“世人皆知,彦明策并非汉人,却很少有人知道,彦明策其实是月氏人。而那位胡姬,也是月氏人……”

徐勰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其中缘由,不由得越发感佩这位年轻州牧心思如此缜密,着实令人拜服。

月氏人,可追溯至先秦时代,乃游民部落之一。

公元前5前2世纪,游牧于河西走廊西部张掖至敦煌地区,月氏人善战,实力强大,为匈奴劲敌。

公元前177前176年间,匈奴右贤王大败月氏,后又派人杀其王。月氏族大多数率众西迁至伊犁河流域及伊塞克湖附近,原来居住在此地的塞人大部分被迫南迁至兴都库什山以南,成为大月氏。留在河西走廊的月氏人和祁连山间的羌族混合,成为小月氏。

而如今所言的月氏人,便是留在河西走廊的月氏人和祁连山间的羌族混合,即为小月氏。

月氏人同其他游牧民族一般,受到强大北方突厥人的威胁与奴役,随着战争流亡,许多月氏人流亡中原,或被贱卖为奴,或被充作劳力,从军,为民者亦不乏其人。

月氏人虽被迫流亡他乡,可对族人的感情极深,但凡遇到同族之人,都会极尽所能相互帮扶,互助互爱,绝不相负。

彦明策虽已贵为一国大将,却也是月氏人,同族情义,自然无法对那位同是月氏人的胡姬置之不理。

众人都不知道彦明策实乃月氏人,可这位邺城牧却知道,而且显然也是知道那位卓锦姑娘的来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美人计”么?

这样的谋略与城府,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徐勰不觉后背有些发凉,不敢直面这位少年州牧,越发恭敬,垂首抱拳言道:

“原来如此,州牧高瞻远瞩,属下心悦诚服。”

“恭维之语便不用多说了,高辰用人看中实干,多做实事,少些恭维逢迎之人,只要你有才干,高辰定然用之、重之……”

徐勰闻言,知道州牧用人看中才干过于身份,大喜过望,忙躬身言道:

“多谢州牧提拔,徐勰定不让州牧失望!”

说完,徐勰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第二件事情说出,最后还是决定放手一搏,继续言道:

“属下所要禀报的第二件事,便是想请州牧,多加提防恭王宇文贽!”

闻言,我目光不觉一冷,沉默不语。

徐勰似乎感觉到了我心生不悦,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徐勰连忙解释道:

“州牧恕罪,属下别无它意,只是觉得恭王宇文贽对北齐影响甚大,实乃我北魏一大祸患,还请州牧早做打算才是!”

恭王宇文贽对北齐局势有多深的影响我心知肚明,再加上他能成功劝降彭城守将欧阳祁降魏,只看这一点就可知道这位王爷在北齐老将心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分量,可以说,若非有他劝降,老将欧阳祁根本不可能降魏,他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徐勰并没有说错,恭王宇文贽确实是北魏的心腹大患!

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他徐勰可以擅自议论之事!

我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那不知徐文书所言‘早做打算’是何用意呢?”

徐勰也不掩饰,再度躬身作揖,简单明了的说了四个字,道:

“斩草除根!”

……

死一般的宁静。

我默不作声,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好几重。

而徐勰一直维持着垂首作揖的姿势不敢乱动,额间开始溢出冷汗来。

沉默了许久,我才冷冷地道了句话。

“非专务,勿多言,退下吧!”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莫要多言,先下去吧!

徐勰听着这话中并无过多指责,也并无明确褒扬,态度亦是模棱两可之间,虽说如此,州牧也并没有降罪自己,徐勰心中大石,这才落了地。

“喏!”

忙低头称是,随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

待这徐勰走了,我顿觉伤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间,稍微舒缓下压力。

内室布帘被人推开,一位白衣佳人从中信步走出,那般白衣长裙,绰约身姿,丽影翩跹,瞬时便将人目光吸引而去……

她,依旧美得动人心魂!

见她捧着香茗款款往我这走来,我不禁嘴角含笑,一脸痴痴地望着她,待她靠近了,忙从她手中接过茶杯置于桌案,顺势牵了她得手,又乖乖挪了挪位置,好让她与我并肩而坐。

琬儿这回倒是顺了我的意,在我身边落了座,还任由我牵着她的手,我则一脸傻笑着,目不转睛地痴痴盯着她看个够。

这可是来到这北齐之地后,她第一次穿回女装,也不怪我会如此失魂落魄了!

见我又开始犯傻了,琬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掐了掐我的脸,笑着问道:

“你身边尽是这般名利之徒么?”

这话,倒有些怪我近墨者黑的意思了。

我傻傻地笑了笑,言道:

“媳妇儿啊,你不喜欢这‘名利之徒’么?”

琬儿挑眉,反问道:

“怎么,你喜欢?”

这问题有些玩味,我嘴角笑意更浓了,想我高辰,除了喜欢看书,喜欢美酒,喜欢眼前这位美丽女子之外,哪还敢言及喜欢其他物实啊,微微摇了摇头,言道:

“不喜欢,可也不讨厌!”

官场之中,多是追逐名利之徒,只要能干实事,这类人也是很好用的。

琬儿知我何意,只是笑而不语。

“徐勰此人却有才干,而且善于抓住机遇,也肯尽心任事,虽阿谀奉上,也是因为家族势微,形势所迫罢了。”

琬儿静静听着,见我一脸疲惫神色,还是将案上的安神茶又端到了我手中,示意我莫要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我哪敢不从,笑着接过了这杯茶,乖乖地送到嘴边,温度和香气正好,便一饮而尽,将这安神茶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将茶杯又递给了她,好让她瞧瞧我把她亲自给我煮的安神茶喝得一滴不剩。

琬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亲手接过了茶杯置回桌案,又听我似乎有赞赏徐勰之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道:

“此人虽有才干,可惜,心术不正!”

琬儿的点评,恰到好处。

我抿嘴一笑,言道:

“确实如此,他醉心名利,追权逐利,若是掌权,只怕误国。而且,今日我是他上官,我尚可以才用他;他日,他若为人上官,就未必有此容人之量了。”

琬儿见我有如此识人之明,心中快慰,却也忍不住为朝廷忧虑,言道:

“现在朝中,这样的人太多了!”

我轻抚她的手,好生宽慰道:

“别担心,不是有我们坐镇么,这些人断断不敢兴风作浪;更何况,这些人将来都只是小陛下的臣子……”

“琮儿?”

我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

“你要相信小陛下,他毕竟是北魏的国君,终有一日,他会独自担负起一国重任的。”

见我对小陛下寄予厚望,琬儿心中亦是心怀希冀,只希望这一日可以快些到来,到时候……

琬儿突然微微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我的肩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什么话。

我感觉到了琬儿的异样,伸手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让她靠着我可以更舒服一些,不忍心看她为我如此伤神,轻声在她耳边问道:

“你在担心我?”

琬儿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抱住了我的腰身。

“你担心若我内心过于柔弱,便会犹豫不决,当断不断,累及自身;我若杀伐果决,你又担心我会刑杀峻极,剑走偏锋,届时,终会害人害己,是也不是?”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要抚平她有些不安的心。

琬儿缓缓睁开了双眸,随即离开了我的怀抱,转而静静地望着我,脸上的神色也是闪过好几重,可嘴角却不免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毕竟,自己的心意,眼前这冤家都懂!

“我信你。”

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我心里满满的幸福感了。

就这样四目相对着,琬儿最后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下眼前这冤家的鼻梁,陡然笑着了一声,突然言道:

“晨,你哭鼻子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

这一言,便惹得我脸红了一大片,琬儿这是调侃我昨晚……

“你……”

看着瞬时我一脸通红,面露?逖??桓毖瓢统曰屏?男巫矗缫研Φ煤喜宦w炝耍?焓秩ψx宋遥??纯苛斯?丛谖叶?呷嵘?懒司洌?br>  “你那小女儿家的羞涩模样,我喜欢得紧……”

我顿时羞涩得用手蒙脸,不敢再看她,一脸的窘迫无奈,嘟着嘴,忍不住叹道:

“你就会欺负我!”

怎知她有些没心没肺,俏皮的反问了一句,道:

“不可以么?”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理直气壮。

我认了,脸已经红了好几遍了,带着点无可奈何又万分宠溺的语气,回答道:

“这辈子,我认命了……”

意思是任她欺负了。

琬儿对我的回应很是满意,一脸笑意盈盈,倾过身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抱着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被琬儿这喜悦的心情所感染,回抱住了她,任由她在我怀里笑着,开心的像个孩子。

许久,琬儿伸手抚着我的脸,微笑着温柔地望着我,带着几分欣慰感叹的语气,称赞道:

“你辛苦了,我的驸马,果然很了不起呢!”

闻言,我微微一愣,被她这一夸赞,我竟像一个得到人夸奖的孩子,心中说不出的喜悦与欢快来。

心中带着对她的感念,我的嘴角不觉微微翘起,牵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温柔落下一吻,带着感激的口吻,道:

“你也辛苦了,感谢我的公主殿下,平安回到我身边了!”

言毕,我两人相视而笑,又再度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终于啊,历尽艰辛,北齐之战,也总算是要步入尾声了呢……

我抚着她那柔软乌黑的长发,想着这一路所经历的总总,不觉唏嘘感慨,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谓的功名利禄,抵不过怀中的可人儿对我温柔一笑。

情不自禁搂住了她的腰身,我清楚的知道了,我想要的,不过就是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罢了……

今日,我原本想着可以暂且放下所有的公务与顾虑,好好陪她过普通、平静的一日,却没曾想,徐勰的到来,稍微打乱了这一步调。

除非真正远离朝堂,否则我与琬儿是注定无法得到所谓真正安宁平静的日子的。

我知道,对于徐勰所说关于恭王宇文贽之事,琬儿也定然上心了。

“琬儿,你觉得,冀州韶裴,是怎样的人?”

冀州的局势我一直都有关注,毕竟,邺城之所以能顺利归降,冀州的突变局势,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冀州刺史韶先病逝得很突然,甚至有传言说乃是韶先第三子韶裴阴谋弑父,并借机夺取冀州兵权,因恐族人不服,内部生变,韶裴自立为帅后便立刻向燕云龙骑卫少帅萧?递交降表,以表归顺。

燕云龙骑卫少帅萧?则更是当机立断,果断接受了韶裴归降,并迅速接手了冀州防务,很快消息传入邺城,许多原本主战的北齐大臣顿失希冀,纷纷心灰意冷,认为大势已去……

正因为如此,事后,我对冀州之事也格外上心,借机询问过琬儿之后,才知,韶先之死可能并非如同传言那般是韶裴所害,据闻,韶先早已久病缠身,沉疴难愈,会猝然离世,倒也并不意外,只是韶裴在韶先去世之后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便越过了长子韶鹏迅速接管了冀州军务,这其中确实有值得人揣度置喙之处,也难怪乎有传言说韶裴得位不正了。

琬儿沉吟片刻后,随即给了韶裴一个很中肯的评价,道:

“此人有野心,有才干,不是久居人下之人。”

这般说来,将来可能会长成一只猛虎呢!

一时间想起了恭王宇文贽之事,我亦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道:

“怀柔之策,终究还是养虎遗患。”

为了尽快收复北齐之地,收拢北齐人心,邺城降魏后,我安抚北齐朝野所行举措,大致纲领未曾偏离曾上书给太皇太后所述之《平齐策》,只是这其中,无论是对北齐皇室宗亲,还是略有功勋的北齐功臣良将,都给予了适当的礼遇与宽宥,有的甚至不计前嫌予以重用提拔,这样的怀柔政策,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一部分人得以保留自己身家与部分权力。

这些人若能安心成为北魏的臣子也就罢了,若只是虚与委蛇,待巩固权势后又会成为新的威胁北魏朝廷的对象,这才是心腹大患。

琬儿伏在我怀中,静静地听着我平稳的心跳声,我所虑为何,她自是一清二楚,脸上温和的神情不变,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道:

“那你决意如何处置?”

我毫不隐瞒,柔声回道:

“收民心,平民愤!”

这半个多月来,这位暂代邺城牧的北魏新贵驸马爷,如此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广施仁心,做了那么多的爱民、护民之举措,又整肃吏治,任人唯贤,为北魏赢得无数人心与赞誉,随着江淮之地陆续收复,战势大好,政局渐稳,终于也到了这位仁厚待人的驸马爷,露出铁腕残酷一面的时候了。

是时候该杀一些人了!

“《平齐策》么?!呵呵,这些不是本就在你预想之中么?那些祸国殃民的北齐士族贵胄、贪官污吏,该杀的便杀,既收民心,泄民恨,你还可以借机削弱北齐贵族门阀势力,可谓一举数得,这样做,并无不妥……”

即便说出这些话来,琬儿的脸上亦无异样,只是目光变得深邃了,令人猜不出此时的喜怒哀乐。

这般说来,琬儿是赞同我这一主张了。

我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接这话茬,因为我知道,琬儿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没过片刻,琬儿抬头定眼望着我,开口问道:

“只是,这杀与不杀之间的界定,你心中可有把握?”

我故作有些伤神的表情,用有些疑惑的口吻说道:

“比如说,如何处置恭王宇文贽?”

这应该才是最主要的议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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