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 带土在这个队伍呆了快一年了,和其他人早已相处融洽。
对带土来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刚结束不到一年的忍界大战又开始了,另一个便是木叶颇有名气的忍者白牙因为任务失败成为整个村子唾弃的对象。
他为了同伴放弃了任务,回到村子, 不止高层厌弃他, 村民唾弃他, 就连被他救下的人都恨他。
这种情况让白牙退出战场,闭门不出,就算偶尔出去也会受到其他人的负面目光洗礼,就连他的儿子卡卡西也受到了牵连。
以往卡卡西出门伴随的是‘看啊那就是白牙大人的儿子’羡慕的目光, 现在出门伴随的是‘哦他就是那个白牙的儿子’,平淡无奇还好, 最怕的是遇到那种将对白牙不满情绪转移到小孩子身上的人。
对白牙的不满就好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 卡卡西不知道父亲的行为是对是错,只能整天冷着张脸要么不接任务在家里的练习场闷头练习,要么接了任务就冷脸待人。
当时带土他的队伍正在出一个长达一个月的保护任务, 当他们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白牙已经从全村偶像成为了全村黑,村民变脸速度快的就像龙卷风, 让他们措手不及。
当打听到事情原委的时候他们全都沉默了, 因为这种事情就好比妈妈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救谁一样, 没有答案,不管救了哪个都会被诟病。
待问完事情原委后带土直接向带队老师请了个长假,他深知全网黑造成的舆论和心理压力, 卡卡西的父亲经历了那么多风浪,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很强大,他怕的是卡卡西心理出问题。
带队老师知道带土和卡卡西是一届的学生,知道这个时候的人最需要陪伴了,便大手一挥,同意了他的请假。
队友们秒懂他请假的理由,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
“白牙大人是我的偶像,现在也一样,记得替我向他问好……啊对了。”奶妈一拍脑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将两样东西递给带土,“再顺便帮我要个签名,谢啦!”
带土接过本子和笔,顿了顿,“……追星?”
“差不多啦!”奶妈自豪的挺起胸膛,“你可以打开看看喔,里面全都是我收集的签名,而且还有火影大人的呢!”
带土下意识的打开本子,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本子,每一页上面都有一个签名,基本都是村子里有些知名度的人的签名。
带队老师搓了搓下巴:“我感觉十年之后你这本子应该值不少钱。”
奶妈:“五十年之后更值钱!”
都成古董啦!
带土收好两样东西,挥别队友,一路直奔旗木宅。
旗木宅在的地方比较偏僻,在这种非常时期偏僻反而是好事,刚到门口,带土便看到一个陌生人从旗木宅离开,他看了看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快得出对方是普通村民的结论。
“卡卡西在吗——”带土双手呈喇叭放在嘴边,冲里面叫道。
很快,里面有人出来了,不过不是卡卡西,而是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木叶白牙。
“卡卡西出任务去了,他说明天回来。”男人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皮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可见最近被折磨的不惨。
“旗木叔叔好。”带土挠了挠头,“我能进去呆一会儿吗?就聊聊天。”
“……好。”迟疑片刻,男人答应了带土的请求。
带土在房间中坐好,旗木朔茂去找招待客人的东西了,结果找了几分钟什么都没找到,只得端着杯刚沏好还冒着热气的茶回到客厅。
“最近都没怎么出去,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抱歉。”
“不不不,叔叔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时隔一个月突然拜访,您没说我已经很不错了。”带土疯了摆手,随后从兜里掏出队友交给他的东西,翻开一页没有签名的空白页,带土将小本子和笔递了过去,“我有个很崇拜您的队友,这是她交给我的东西,麻烦您帮忙签个名。”
旗木朔茂愣了愣,几秒后,他接过本子,沉默着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流畅,和他平常写的字没什么不同,他的名字从出生到现在写了无数遍,但这次的名字,是旗木朔茂人生中第三次写的舒畅且感觉富有意义。
第一次是在忍者登记表上,第二次是在结婚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第三次……是他在人生低谷的时候。
旗木朔茂将签好的本子和笔还了回去,带土接过,重新揣进兜里,他捧起茶杯喝了口茶,开口:“我那个队友说:您永远是她的偶像。”
“……我也很荣幸能成为她的偶像。”
心里十分感动的旗木朔茂主动开口:“我可以帮她把每一页都签上名字。”
说着目光看向被带土揣进兜里不到一分钟的本子。
带土疯狂摇头:“不不不,那太麻烦了。”
旗木朔茂:“没事,我可以!”
带土:“……”
这个男人,终于疯了吗。
带土往嘴里灌了口茶,待咽下去后,说:“我给您讲个故事吧——关于一个人被所有人讨厌、后来又被所有人承认的故事。”
在一个百分之八十人口全是忍者的国家,住着名为切岛的一家三口,切岛家有个孩子叫切岛锐儿郎,他天生战斗天赋出色,力大无穷。
切岛和周围人的关系很好,一路顺利长到了十五岁,由于他的血继界限是防御类的,他可以说从未受过伤,但是,在一次任务中,他失误了,血流了很多,而他的敌人则趁机收集了他的血液,对此他一无所知,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
很快,他的报应来了。
敌人用他的血液,制造出来无数个切岛锐儿郎,每一个切岛锐儿郎都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除了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袭击人外,那些切岛锐儿郎和本体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群被制造出来的切岛锐儿郎袭击了许多人,国家几乎每个地方都被他袭击了,人们很愤怒,他们恨切岛锐儿郎,恨不得他去死,带着这股恨意,他们在切岛家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满了诅咒,咒骂他的话,甚至电视上也在肆意宣传着对切岛锐儿郎的厌恶,一时间切岛锐儿郎成为了整个国家的罪人。
他的父母被牵连的只能辞去工作,躲在儿子老师的家里,被所有人讨厌的切岛锐儿郎选择无视那些咒骂,隐姓埋名,一个人默默清理着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冒牌货。
终于,他做到了,他清理了那些冒牌货,并且在电视上告诉全世界——我没有错,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背负着咒骂,背负着受害者的仇恨,背负着被无辜牵连的父母的牵挂,成为了拯救国家的英雄。
——踩着朋友的尸体。
“这个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带土淡淡的笑了笑,“不过那个国家靠海,消息传递不到木叶,因此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切岛锐儿郎当初顶着怎样的压力翻身成为英雄的,但全国的人都知道,切岛锐儿郎成为英雄,是踩着他朋友的尸体。”
那个对世界充满好奇,想要成为人类的朋友,他啊,永远不会回来了,甚至连骨灰、头发都没有留下。
男人听完这个故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整个客厅只有带土偶尔喝水传来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旗木朔茂才开口:“他……很厉害。”
被全国的人讨厌,又称为全国人的英雄,代价是失去朋友。
经历了这么多,那个叫切岛的没有崩溃,实在是……
“他真的很厉害。”旗木朔茂又重复了一遍,随后问道,“那个叫切岛的现在还活着吗?”
“死了。”带土说,“被一颗粉色的流星砸死了。”
旗木朔茂:“……”
这死法有点厉害的。
带土:“大概这就是他踩着朋友尸体成为英雄的报应吧。”
“天都看不下去他还活着。”
“……”旗木朔茂看着垂眸喝茶的男孩,有些犹豫,“你……是不是特别讨厌那个叫切岛的?”
天都看不下去他还活着,这话说的。
“……大概吧。”带土顿了顿,说,“他很厉害,在短时间内消灭了全国的冒牌货,他救了整个国家,救了老师同学,救了父母,却唯独救不了朋友。”
旗木朔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情势允许的话谁也不想失去自己的朋友。”身为经历了许多生死,失去过许多同伴的旗木朔茂耐心的开导着带土,“忍者总是伴随着生死,你之前说过,切岛的朋友死了,但却从无人所知的存在变成了全国人所知道的英雄,我觉得切岛的朋友他应该走的很安详。”
“而且也很开心。”回想着带土之前说过的细节,男人语句笃定,“切岛的朋友暗地里帮忙消灭冒牌货,这种差事他本不应该拦下的,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却靠着工具跟武器,凭借自己普通人的力量消灭了不少冒牌货,我觉得他死而无憾。”
“死前帮助了自己的朋友,还救下了一个小女孩的生命,他应该……是为自己和朋友骄傲的。”
带土:“……”
沉默片刻,带土嗯了一声:“我也觉得他为自己和朋友而感到骄傲,但是切岛他——”
他那么厉害,为什么却救不了朋友?
话未说完,旗木朔茂便打断他:“这不是你讨厌切岛的理由。”
“他的朋友,他的父母,他自己,老师同学,甚至那个国家的人都有资格讨厌他,唯独我们不行。”
“我们不是那个国家的人,更不是切岛的朋友和同学,我们只是一个听客,只是一个和他毫无交点的陌生人,我们没有资格讨厌他。”
“更何况切岛已经死了,我们就更没资格讨厌他了。”
“……”
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带土打破了沉默,他呼出一口气,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我知道的。”
“我知道我没资格讨厌切岛。”
他现在是宇智波带土,没有资格讨厌切岛锐儿郎,更何况切岛锐儿郎已经死了。
死者为大。
看着突然被自己说自闭的小朋友,旗木朔茂轻轻摇头,脸上带上了久违的淡笑:“切岛他做的真的已经足够了,以他当时的年纪被全国的人所唾弃,能做到如此已经足够了。”
“唔……我看看,现在已经中午了,为了恭喜你回村,叔叔带你去外面吃饭庆祝下吧。”
带土猛地抬头,男人脸上的憔悴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毅然。
他放下茶杯,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谢谢旗木叔叔!叔叔我想吃一乐拉面!”
他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乐拉面出新口味了,此时不尝更待何时!
一大一小欢快的出门吃饭去了,路上遇到投来奇怪目光的人,带土瞧瞧抬头看了看男人,发现对方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便彻底放下了心。
他撕开自己的伤疤,为的就是让对方解开心结,这波不亏。
就是稍微有点难过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都忘记前面写了啥,不过大概的还没忘(挠头
躺平(日常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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