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得和温蒂统一了一次意见, 但温还是毫不留情:你那喜欢的是小蜘蛛吗?
你喜欢的是他说你父亲爱你只不过表达不当吧!你喜欢的不是小蜘蛛,你喜欢的是你爸!
——有什么关系, 喜欢不用问缘由。
这句话不是这么个用法!
算了,也勉强说得通。
温总是说不过温蒂, 这次也是,不过她坚持认为她说不过温蒂的重点不是她真的说不过,而是她根本就无所谓输赢胜负。
要是她认真起来, 肯定是温蒂被气到跳脚。
温蒂没有反驳, 应该也是默认了。
“我喜欢你用这句话安慰我。”温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温蒂当然只是把彼得的话当成纯粹的安慰,可是温却感觉得出来,温蒂并不是一个不被家人所爱的女孩儿。
只不过她受到的轻视和冷待都是真的,这一点骗不了人。
想来想去, 也只有误解能够解释了。
温蒂的父亲, 不, 不止是父亲, 也包括她的养兄弟、亲弟弟,他们应该都是爱温蒂的……可是一定要说的话,单单是某一个人表现出会让温蒂误解为“不爱我”的态度, 还算是情有可原。
四个人同时表现出让人会误解的态度, 这就……
行了也别说什么误解了, 这种理由连她都说服不了,更别说温蒂了。
果然他们只是单纯地不爱温蒂,对她的那点好都是面子情分吧!
妈的按照这逻辑往后想的话是不是太虐了, 已经看透的温蒂竟然还会因为小蜘蛛的一句安慰增加好感度,简直“我家里人无视我嘲笑我看不起我,但我还是把他们当心灵支柱”……
——你怎么不去死!
连骂人也只会骂这句,你也太淑女了吧。
不管怎么说,温蒂除了那什么关系方面有点不太克制,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是无可挑剔,有教养、礼仪周到也都是真的。
所以多半时候,挨了她的骂,温都直接躺平,懒得回嘴。
你骂呀,随便你骂。
听得进去算我输!
想要战胜温蒂,要的就是这种死不要脸的态度,不过对彼得就不能这样了,温之前光是知道彼得温柔体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温柔体贴。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说些人间真实的话去污染他的好意了。
——你不过是馋他而已。
你闭嘴!馋他的明明是你好吗!我完全没有!
他要当我男朋友还小了点,我都不求二十多岁了,至少得等到成年吧!
——也就不到一年时间。
——你的话,应该能忍住吧。
——这么想你还算是有点小小的优点,论起自制力比我强多了。
第一次被温蒂用夸奖的口吻夸奖,温还有点受宠若惊:不至于不至于,我比你自制力强不是我比你厉害,单纯是因为你有病我没病……
温蒂又不说话了。
“你、你也是这么想的?”蜘蛛侠呆呆的,“但你之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说……”
“我当时还在气头上。”温说,“现在气差不多已经消了。”
她的话不仅没有解答蜘蛛侠的困惑,反而更把他搞糊涂了:“那、那你刚才才说了不会再家里人和好?”
“这样的,”温决定帮助一头雾水的小蜘蛛捋一捋,“我刚开始离家出走的时候,觉得他们都不爱我,那是气头上的不理智想法。后来我冷静了,想通了,觉得他们应该是爱我的,就是没有正确表达出来。但是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所以我决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过去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
蜘蛛侠似乎是很想说什么,可他看了看温,默默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这样吗?好像也说得通。”他犹豫着说,“只是,温,你的这个决定,要是你家里人不接受怎么办?”
不接受怎么办……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不然呢,还能跨越位面追过来要她回家不成?
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就算这个世界和温蒂本来的世界都非常超现实,可是再怎么超现实,跨越平行世界这种大招也不是闹着玩的,怎么说也得到了世界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能搞一次。
如果难度这么高的话,温蒂是怎么成功跑到平行世界的呢。
温有点好奇,不过理智让她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总感觉她能得到什么石破天惊的答案,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最重要的是,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着想,温认为继续保持无知状态会更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至于无知会造成的一些后续影响,这不是还有温蒂在吗。
尽管温蒂看起来不是很爱惜她自己的小命,可温感觉得出来,温蒂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可很在乎其他人小命的类型。
依照这个推论,温蒂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送死。
当然了,温也不会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完全交给别人,她自己也算是有点自保之力,只要那什么死亡恐惧症发作,她就会变得像嗑了兴奋.剂一样能打。
这不能说是绝对安全,可更多的事情就不属于温会考虑的范畴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想太多关于自身安全的事情,反而失去了生活的快乐该怎么办?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因小失大了吗?
“他们接不接受和我无关了。”温慢条斯理地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办,最多过个十几年之后,他去法院起诉我不赡养我的老父亲……”
说这里的时候温还很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我家挺有钱的,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父亲应该不会起诉我。他丢不起这个脸。”
彼得再次哑然:“……不、不会的吧。”
他既觉得温设想中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出现,韦恩先生根本不可能告她,更别说是为了可笑的“不赡养家中老父亲”这个理由,又觉得温对家里人的态度太悲观冷酷了。
韦恩先生他们真的这么过分吗?
“肯定不会啊。”温想也不想地说,“我就是知道他拿我没什么办法,所以才会离家出走。”
彼得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罩一会儿张大一会儿缩小,温难得有了种自己在带坏小男孩的心虚。
她没有再继续说自己的事情,而是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了彼得身上。
“你现在算是复联的正式成员了吗?”
“没有,斯塔克先生说我还在观察期,不过前段时间是有一次,他把我叫到总部,跟我说他觉得他认为我已经能够加入复联。”彼得说,“然后被我发现他只是在逗我玩儿,那些话只是对我的一场考验,他希望我能更静下心做好我现在能做的事情。”
温:“把你叫过来然后耍你一顿,还美名其妙‘考验’?听起来像是托尼会做的事情。”
小蜘蛛挠着头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看来你也知道托尼那家伙的不着调啊?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这么相信他那张随口就乱说的嘴?
这奇怪的信任让温联想到了温蒂对她父亲的态度……
温蒂,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集体缺爱啊?
可也不能够啊,人家蜘蛛侠好歹也是个年轻一代的超级英雄,有点什么悲惨的过去也是众望所归,你就完全是个普通人,没必要增加这种人设吧?
——你什么时候才把这个世界当真?
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我不管是不是把世界当真都活得很痛快,这不就够了。
两人分别前温问了彼得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我们约会的时候,你总是中途走掉。后来你回来过吗?”
小蜘蛛傻乎乎地看着温:“……什么?我是、我是中途离开过,但我记得只有一次啊,怎么也说不上‘总是’吧?对、对不起,我只是,我真的必须得离开,有人需要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低。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失落地垂着头,如果蜘蛛有耳朵,那他头顶上那对永远活泼地直立着转来转去的耳朵,也一定跟着他的头一起垂下了。
“后来你回来了吗?”温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回来了。”蜘蛛侠小声说,“但你没等我,你走了很久了。”
我是傻了才会等你,温想。
超英这种职业又没有严格的工作日和休息日的区分,超英的工作日就是每一个有人受伤和需要帮助的日子,猜猜这些日子具体分布在什么时间?
答案是任何时间。
所以,如果一定要温给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男友列出一个名单的话,所有的超英都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有时候时机就是太巧了,到目前为止,她遇到的每个看得上眼的,刚好都是超英。
普通人当中就没有颜值和性格都让她满意的吗?也不是……起码这个世界很多巨星,温也是发自内心觉得他们美貌无比。
只不过就像她自己之前想到的那样,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人,几乎都是在她犯病的时候遇到的,而会在她犯病的时候勇敢靠近的,又全都是超英。
温苦中作乐地想,没准她多出门几次,就能把复联、正联或者x战警的超英们认识个七七八八?
要是真能达成这个成就,那她岂不是活得跟收集闯关游戏似的,她和马里奥小游戏的最大区别,就是马里奥是个丑丑的意大利佬,手里的扳手无所不能,而她是个身娇体弱国籍不明的美貌少女,手里不仅没有扳手,还长期处于被人给了一扳手般的虚弱状态。
此外,马里奥的终极任务是救公主,而她没有公主要救。
不过这一点存疑,因为温觉得温蒂完全可以胜任公主角色,连马里奥拼命救公主之后公主根本不会嫁给他这种事都惊人的一致。
思来想去,她救下来温蒂对她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好处,不仅没好处,还差点把自己也给弄死了。
但是温蒂怎么说也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她要是不去救温蒂,就感觉自己特别狼心狗肺。
在事先接受过对方帮助的前提下,她也不是不能舍己为人。
人毕竟要和畜生有点区别,温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托尼让她去复联总部里待着确实是个好提议,开车送她回家的人又是哈皮,这个中年发胖好在没有秃顶的司机将温送回到了楼下。
路程中间他还提醒温:“把托尼给你的那一身脱掉再下车。”
温纳闷:“我都是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改变装束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辆车的外观在监控中可以变化,是托尼最新研究出来的装备,据说对某些情报组织和擅长网络的家伙有防控效果。”哈皮说,“我在送你回去的路上特意绕过路,换过外观和车牌,还安排了其他车辆混淆视线。”
虽然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托尼要为了防住布鲁斯·韦恩的关注这么大费周章,但托尼特定叮嘱过的事情,他就算再怎么在心里吐槽,都会认真做好。
温也被托尼的操作惊呆了:“他安排了这么多吗?”
“是的。”
温试着从哈皮这里打探消息,不都说司机是知道老板秘密最多的人吗,哈皮不可能是知道托尼秘密最多的,可怎么也能排上前五——前十才对。
“他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
“因为你现在在他管束之下这件事是个秘密。”哈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温,“而托尼希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我没有在托尼的管束之下。”温纠正道,“你不要乱说话,我只是同意了在复联总部里多玩几天。”
哈皮心说这不是一回事吗,可也不想和韦恩家的大小姐吵起来,就沉默着没再做声。
或许温不至于和他吵,她怎么看都是一副娇弱温柔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就静静坐着,姿势显得放松又优雅。
她的眼睫和她的黑发一样,长而直,只在尾端带着卷起的弧度,显得乖巧极了,甚至乖巧得有点怯生生的,仿佛连过久的注视都会让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羞红。
这模样看起来丁点不像是会和人吵架,更像是哪怕被大声斥责几句,她都会难过得哭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把离家出走这种事放在她身上却意外地合适。
就是这样,韦恩家的女儿和养子不同,哈皮曾经见过韦恩家最大的两位养子,迪克·格雷森热情爽朗,杰森·托德稍有点粗鲁,瞪人的眼神凶悍,这两个养子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
可是温从长相到气质,都显得那么纤弱无害。
就算是离家出走这件事,放在迪克和杰森身上,哈皮可以很轻松地联想到父子之间剧烈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可放在温身上,哈皮就只想得到偷偷躲在角落哽咽、委屈得憋红了眼眶这类发展。
她看起来那么温柔无害又极需要保护,还会做出很傻同时也很可爱的举动。
有时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用对待柔软的小动物一般的态度去对待她。
温拎着袋子下车,袋子里装着托尼为她准备的风衣和面具。她朝哈皮挥手,道别说:“再见,哈皮。”
哈皮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她,也说:“再见。”
温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在心里询问温蒂:哈皮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在斯塔克工业上班很多年了,原谅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吧。
我可以承认我蠢,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理由眼神那么奇怪的!
——你都承认你蠢了,为什么还要信任你自己得出的结论?
妈的温蒂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但温被说服了
温蒂你说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才满意,我想得少了你嫌我想得少,我想得多了你嫌我想得多,我好不容易得出一个结论,你又要我不要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
——你再聪明点我就满意。
——不,你现在仅有的优点都是牺牲掉智力换来的,还是保持现状吧,毕竟你再聪明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温想了想觉得很对,不过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琢磨出来她仅有的优点到底是什么。
问了温蒂好几声,温蒂也没什么反应给她,不过温也料到了,每次碰上能挖苦她的机会温蒂都绝不会错过,但是要温蒂说她几句好话,那真是拼命叫也不一定能把温蒂叫出来。
但温不跟温蒂生气。
她现在可以睡觉了!
睡觉是多么美好的休息方式啊,再大的火气,再多的疲惫,只要睡觉冲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就会烟消云散,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能得到崭新的世界和崭新的心情,连身体状态都是崭新的!
这破烂身体的负面效果其实很多都是不能睡觉导致的吧!
随时随时都感到虚弱,偶尔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还有那些厌食和走神……睡了一觉起来就几乎不存在了。
温越来越困惑温蒂是怎么成功活到这么大了,别的不说,这坚持着不倒下的意志力真是让人佩服。
她洗漱完毕后躺上了床,头顶留了一盏小夜灯没关。
昏黄的灯光了,温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又绵长。
暴雨瓢泼。
这雨水简直是从半空中砸下来的,冰雹一样偌大,砸得温生疼。
她穿着入睡前换上的毛绒睡衣,迷茫地在暴雨中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猛地一个跨步冲上了不远处的台阶。
雨水被挡在屋檐之外,帘子一样成串儿地遮住了她的视线。
温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不过被雨水浇得半透的毛绒睡衣又湿又重,不能再继续穿了,睡衣里面还有一套打底的内衣,暴露程度比不上比基尼泳衣的,温想了想,直接脱掉了毛绒睡衣,又用睡衣上还没湿的部分擦干了头发。
她开始觉得冷了,缩着手臂往屋檐内走了几步,又停下脚。
这地方有点眼熟啊,她好像是来过的。
温很快就想起了这到底是哪里,不就是她之前来过的藏在温蒂内心深处的那个城堡吗?里面住着脾气不错的地中海管家,和神经病一家四口。
上次来的时候温还不知道他们就是温蒂的家人。
奇怪了,这地方难道是只要她入睡就能进来?
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过来,怎么办,温都有点理解温蒂的睡眠恐惧症是怎么回事了,要是每次做梦都梦见那种窒息一样的家庭相处……就算心大成她这样也会抑郁很久的!起码一个月起!
她这种性格都要抑郁很久,温蒂把自己憋出病来就不难理解了。
她发愁地在门口站着,被冷风和带着湿气的雾包裹在当中,冻得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梦里的各种感觉为什么这么清晰!
她都想着反正不会生病感冒,就直接在门外熬到睡醒或者这个梦结束了!
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屈服在寒冷之下,城堡内部的氛围再怎么窒息,再怎么给她精神压力,起码身体是温暖的……
……妈的。
她好像有一点懂,为什么,温蒂和那群芭蕾舞校的女孩儿们,纠缠在一起了?
妈的!为什么要突如其来这种不愉快的领悟啊!她真的不想懂这么多!她超级愿意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快乐傻瓜的!
就算代价是可能会不明不白地死掉她也完全不在乎!
可是懂了就是懂了,长大真是一瞬间的事情啊,想要回到过去都不可能了。温怀着这样沉痛的心情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摸进了那个房间,选出来一套学院风的淑女裙穿上。
这衣柜里全都是裙子,都没有裤子的。
被温蒂骂过好几次没教养之后,温稍微也会对礼仪相关的事情上点心,如果她没记错,女性在正式场合穿裙子被认为是标准礼仪,不可以穿裤子是默认的规则……什么弱智礼仪,温蒂还信这个。
凭什么女性就一定要穿裙子?
不单是裙子,整个所谓的“礼仪”就很弱智好吗?
用固定的使用餐具顺序用餐,用固定的某个特殊姿势吃饭,穿裙子、化妆、笑不露齿、会用折扇……做得到这些礼仪,就代表这个人更高贵?
弱智。太弱智了。
温不相信温蒂看不出这个弱智理论的弱智之处,因此温蒂咬着牙照做并将它们作为行为准则的行为就显得越发可悲。
就跟温蒂为了父亲的一句“你适合跳芭蕾”就去跳芭蕾一样可悲,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更可悲了。
她换上小裙子之后小心地下了楼,都做好了继续在这城堡中的神经病一家四口中窒息的准备了,没想到的是,这次她简直完全就被这一家四口给无视了。
上次虽然也有明显的、在他们视线中根本就不存在的感觉,可好歹在实际上她是存在的。
这一家四口除了最小的那个直白地表达过一两次厌恶,其他人都会在看到她的时候朝她轻轻微笑,或者稍微点头。
不过在温的眼中,这种敷衍的对待完全不够认真。
就有种“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我认识她吗?不记得名字了,保险起见朝她微笑点头吧”的感觉。
而她就是那个虽然不能被想起名字,但会被人觉得眼熟的人。
这完全就是流浪猫待遇好吗!
没想到流浪猫待遇还不是最过分的!她上次是抱怨过她就像透明人,可这次她好像真的成了透明人!
不过温没生气,反而放松了下来。
“像”和“是”还是不同的,她无法忍受自己像透明人,还有那种任何场景里只要她出现,这一家四口不管在做什么,都会恢复一种明显就是摆给外人看的虚假和睦的态度。
可如果她就是一个字面意义上无法被看到的透明人,那被无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温踮着脚侧过身,从温蒂的大哥搭在扶梯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路过前还试着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
和上次一样,温只看到了一个雾蒙蒙的,隐约看得出英俊的面部轮廓。
看不到就看不到,她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些人的长相。
温轻盈地坐在楼梯扶手上往下滑,没想到温蒂的二哥也跟着上楼了,她赶紧在撞到二哥前跳下扶手,惊慌中为了站稳身体,还扶了一把二哥。
她的手烟一样穿过二哥的肩膀。
温:“……什么?”
她惊得连连去看自己的手指,又赶紧抬头去看二哥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而就在她的注视之中,二哥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走到大哥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
然后他们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打了起来。
温:“……看来温蒂的大哥和二哥确实关系不怎么好。”
她无聊地看了一会儿他们打架,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也太能打了吧?以她的眼力,居然完全看不出他们俩和美队之间有什么技巧上的差距!
不过看着也挺没意思的,温收回视线,又坐上扶手往下一直滑到底部,最后用一个芭蕾落地动作跳到地面。
温觉得她这个动作做得还挺漂亮的,主要是做着真的很舒服。
头顶的打斗声忽然停下来了。
温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引起了大哥二哥的注意,她的透明人状态消失了吗?是梦里的什么剧本要开演了吗?希望这次能快点演完,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多睡上一会儿。
这个梦算是什么状态啊,轻度睡眠?重度睡眠?还是算冥想什么的?
温听到了三个人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到在大哥和二哥安静地走下了楼梯,而温蒂被他们拱卫在正中。
和这一家四口模糊的脸部不同,她的面孔十分清晰。
温奇怪地说:“温蒂?”
温蒂没有理会她。
温心中涌出一种预感,她走过去,伸出手试着碰了碰温蒂,手指没有碰到任何实体,而是穿过了温蒂的手臂。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她作为主角走进这个城堡的时候,也根本没有看到过温蒂,温蒂直到最后才出现。
就在她的注视之中,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那架势好像活生生要把对方掐死的大哥和二哥,就像突然中了邪一样冷静镇定了下来,哥俩好一般走在温蒂的身边。
温蒂偶尔抬头看向他们,他们便立刻朝她点头或者微笑,似乎还有一两句气氛温和的交流。
不过温什么都听不到。
她想了想,回过味来了,看起来和上次不同,这个梦的主导人物不再是她,而是温蒂,温蒂现在体会的,就是她上次在梦里体会到的东西?
不对,说反了。
应该说,这些剧情之中的主角,那个被家中所有人排斥在外的少女从来都不是她,而是温蒂。
上次的梦是她代替了温蒂。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够一万_(:3∠)_写不够了,睡觉了,剩下的后面补吧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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