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北将嘴唇移到他下巴那里轻轻舔了下, 眼皮睁开, 露出一双深沉的眼睛, 它们注视着贺安翼,炽热的情感迸发的那样浓烈, 不加任何掩饰。
“给我吧。”贺安翼大脑一片混乱, 赤红着眼睛把手往居北的身下摸, 前不久刚立下的flag立马又倒了,在美色面前, 一切都成了浮云。
居北却一改之前的放松,全身僵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将贺安翼抱在怀里, 紧紧的, 像是要勒进肉里一样。
贺安翼身体一疼, 刚触摸到他屁股的手指一缩,难受地挣动了几下。
“还不行。”温和磁性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刻意放低的声音似乎压抑了什么。
贺安翼身残志不残, 歪过头用嘴含住男人的喉结又吸又咬, 追逐着不让它逃开。
居北直接用手推开了他的脑袋, 把头埋他肩窝处,紧紧搂着他。
“给我, 北!”欲念得不到满足,贺安翼有些恼了,加重了语气要求道。
居北似乎叹了口气,他突然松开了怀抱, 赤着脚走下了床,隔了一定距离地看着贺安翼,“你的身体现在还吃不消。”
“好好养伤。”居北弯腰亲在了他脑门,虚握着青年脖颈的温暖手指顺势滑到了耳垂处蹭了几下,在贺安翼快要喷火的眼睛注视下轻轻来了一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细细软软的,似乎一阵风过来都能把它吹散,可贺安翼却偏偏吃这套,瞪大的眼睛立刻不争气地弯了起来,明朗的笑意满得几乎要从眼角流出来,上扬的嘴角更是差点没咧到耳朵根去。
居北也笑了起来,眼底流动的温柔几乎要将床上的人溺死在里头。
如果时间可以凝固,贺安翼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现在——这样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男人,漂亮的眼睛里映得满满的只有他。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摒弃在外,站在面前的这人就是他的全世界,没有什么能和世界画上等号,它庞大缤纷,独一无二,让你再看不见任何事物。
幸福到想要晕过去,说得就是此时此刻的贺安翼了。
和矮子张、花娘他们碰面,是在大半个月后了。
居北之前去农庄找过他们,那时的农庄浓烟滚滚,处处是残垣断壁,几乎成了废墟。
他本以为几人已经遭遇了不测,必定凶多吉少。
当他们完完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时,居北连月来紧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
花娘眼圈红红地冲过来抱住男人,“北,那一天我以为我们会死。”
居北摇了摇头,把手按在她的背部,“每个人都有死亡的那一天,但我相信,死神不会太快降临到我们身上。”
矮子张听到这话苦笑了声,低下头擦了擦发红的眼角,顿了顿,又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久久不语。
闻人霖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到,也不甘寂寞地抱了过来,他畅快地哭着,肆意发泄着积压许久的绝望,“告诉我,末世会有尽头。”
也许真正的答案所有人都清楚,可他还是想自欺欺人一回,因为只有活得糊涂的人才能快乐地度过余生,他不想当一个痛苦的明白人,所以急需另一个人对他看法的肯定,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糊涂下去。
花娘听到他的话忙松开了手,看不过眼地拧了他一把,“你给老娘爷们点!”
居北这次保持了沉默,他给不了答案,因为他跟挣扎求存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一样,都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尽头?谁知道呢,也许尽头到来的那天,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了吧。
矮子张偏过头看了眼坐在简易轮椅上的青年,目光中流露出几许怜悯来。
清水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把手搭在贺安翼的轮椅上,低头轻声问他,“还疼不疼?”
贺安翼摇了摇头,脸上是开朗阳光的笑容。
孔雀则阴恻恻地飘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来句,“哟,命挺好,只被他砍断了一双腿。”
贺安翼脸上的笑容加大,明媚的几乎要将他的双眼烫伤,“命比你好真是对不起了啊。”
孔雀捏紧拳头,气不过地往他的脑袋砸去。
贺安翼一动不动地坐着,下一秒,那只怒气冲冲打向他的手就被一直注意这边的居北给拧断了。
男人神色不快地看着他,“滚。”
孔雀痛得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握着那只断手,站在原地木了一会儿,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嘻嘻嘻嘻嘻嘻嘻,你真凶,可我好爱你啊,北~”
居北懒得理他,走上前把贺安翼从轮椅上抱起来,感受到怀里实实在在的份量,他的心才踏实了点。
“我们走吧。”居北抱着贺安翼当先离开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顺手带着简易轮椅跟在了他后头。
在他们走后,一直在旁边偷窥的秦槐走了过来,他伸手捏住孔雀受伤的部位,闭着眼睛默念了什么,一阵白光闪过,青年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立刻恢复正常,他感激地向中年男人鞠了鞠躬,“多谢你!”
秦槐嘴角绽放出一个无声的笑容,他朝孔雀走近了几步,手掌啪地一下贴在了青年的屁股上。
孔雀愣了愣,煞白了一张脸僵硬地站着,“你,你要干什么?”
干——你——啊。
秦槐的嘴唇夸张地动了三下,故意放缓的口型让孔雀非常清楚地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