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妮莎被安葬了, 就在她死去的当晚, 是贺安翼和阿奇尔连夜挖坑才把她埋进了位于住宅后方的家族墓地中。
朱迪说这是她妈妈临终前的嘱托。
“妈妈生前就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宴会和人群, ”朱迪抬手擦了擦眼眶中溢出的泪水,继续哽咽道, “她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去往天堂之路。”
贺安翼放下了手中的铁铲, 走过去把朱迪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以行动来安抚她。
“上帝会庇佑她左右。”阿奇尔在一旁默默做了个祷告。
“阿奇尔。”塞弗里德夫人冷着脸走到那个简易的坟包面前, “明天叫人来立个墓碑。”
“我会的,夫人。”黑人点了点头。
“都去睡觉吧, 还有, 阿奇尔, 你带这小子去客房。”塞弗里德夫人斜着眼睛看着贺安翼, 面善十分不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个金发男人。
“外婆只爱她自己。”朱迪小声地嘀咕道。
贺安翼没忍住笑出了声。
于是塞弗里德夫人的脸拉得更长了, “朱迪, 你这个不检点的惹祸精, 还不快从他怀里出来!!”老女人疾言厉色地看着朱迪, 看那表情,就差没上前亲自动手将两人分开了。
“噢, 遵命!”朱迪搞怪地举起双手从金发男人的怀里退出,她转过脸正对向老女人,“对了外婆,您有让仆人定期清扫我的房间吗?”
塞弗里德夫人昂了昂头, “当然,仆人们每天都会将庄园内的每个角落都打扫一遍。”
她的潜台词大概是在炫耀自己拥有庞大数量的仆人。
贺安翼摸了摸鼻子,适时地背过身去,双手环抱胸前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看到这个唯一的外人听众没有一点捧场的意思,塞弗里德夫人冷冷哼了一声,“过来,回房间去!”她一把抓过朱迪,在女孩的惊呼声中连拖带拽地将她扯着往住宅内走去。
“外婆,你抓痛我了!”朱迪不满的抱怨声隔了老远还能清晰地传过来。
贺安翼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朝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朱迪小姐的到来,令整个庄园都充满了生气。”阿奇尔脸上带笑地说道。
贺安翼没说话,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梭巡在这个气派的雄伟建筑上,在贴近屋顶的那扇窗户后面,他发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就站在窗帘中央的间隙那里。
虽然窗内黑漆漆一片,但他仍能肯定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人影突然往后迅速退进了黑暗中,接着就有一只手探出来抓住了窗帘的布,那个黑影将它遮掩得更严实了些,彻底挡住了金发男人往里头窥看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阿奇尔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那副面无表情。
贺安翼起先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转过头的时候,又立马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
“我在看屋顶上的黑鸟,它就立在那边。”金发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伸手示意阿奇尔把目光移到屋顶上去。
老天,被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实在太可怕了。
阿奇尔扭头看了看,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热情的笑容瞬间又重回他的脸上,“那是黑嘴喜鹊,有时候它会来庄园里讨些面包屑吃,女仆们很喜欢用手抚摸它身上的羽毛。”
“的确,它看起来非常可爱。”贺安翼悄悄松了一口气。
跟着阿奇尔来到客房后,贺安翼把风衣外套脱了丢在床上。
他转过身的时候,那个黑人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先生,请您听我一言,千万别对这个庄园中的任何事物感兴趣,这里是被上帝遗忘的角落,它遍布罪恶……”阿奇尔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庄重。
“我明白了,谢谢!”贺安翼尴尬地笑了笑,“那……晚安,明天见!”
“愿您有个好梦,先生。”阿奇尔的眼睛里透着真诚的善意。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阿瑟夫。”贺安翼朝他点了点头,伸手把门合上了。
‘那个黑人一直在暗示你离开。’绿豆豆捧着自己的肥肚肚乖巧地坐在精神空间中。
‘恩我知道,但是我有预感,顺其自然地跟着剧情走绝对能碰到他。’贺安翼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我可不想错过什么。”
‘你就那么确定江聖就是居北?’
‘我猜的,反正他总能找到我。’贺安翼说着就笑起来,‘而且失去记忆的他很可爱,我乐意陪他一直一直玩下去。’
‘你就不怕他爱上别人?’
‘北哥不会的。’
‘人一旦没了记忆,就会有太多太多的未知数。’
贺安翼摇了摇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大千世界诱惑很多,太看重过程反而是自寻烦恼。’
‘但愿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能如此淡定,我还记得第一个世界的时候……’
‘误会既然已经解除,就别再提了。’贺安翼迅速打断了绿豆豆的话,‘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对他由心至身的绝对忠诚,就比如在之前的小世界中,如果不是刚巧是他,我……’他顿了顿,叹口气道,‘只要我们各自记得回到对方身边的路就行。’
绿豆豆没再回话。
过了很久很久,黑暗中又传来男人含含糊糊的一句话,“豆哥,我很想他……真的很想。”
这回轮到绿豆豆叹气了,它心里清楚自家宿主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记忆齐全的居北,而不是一个个世界下来,那些失去了记忆的,完全陌生的角色。
早上八九点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玻璃中透射进来,明晃晃地照在了床上熟睡男人的脸上。
贺安翼皱着眉抬手遮了遮阳光,不过翻个身的功夫就又继续睡了起来。
“你绝对是世界上最懒惰的骑士。”朱迪趴在金发男人的床前,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
“什么时候进来的,甜心?”贺安翼迅速坐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齐整的衣服,幸好昨晚没有脱光衣服上床,要知道他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
“刚来没多久。”朱迪站起身扑进了他怀里,“噢,对了亲爱的,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后面的草坪野餐吧!”
“你是说墓地附近的那块草坪?”贺安翼脸色怪怪地问道。
朱迪先是点了点头,察觉到金发男人的表情不对,她立马露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还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去嘛去嘛,我亲爱的阿瑟夫应该没有那么胆小吧?”
贺安翼低咳了一声,“当然。”
朱迪开心得蹦起来,她迅速地转过身跑出了房间。
“我先跟爱丽她们去准备一番,一会儿草坪见!”
贺安翼笑着目送她离去。
真不明白,为什么不选前面的花园草坪,偏偏选对着墓地的那片草地。
墓园作为不祥之地,别人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又会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就算是大白天去,也会让人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朱迪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纯粹。’贺安翼腹诽道。
等他洗漱好匆忙赶去草坪的时候,朱迪已经坐在了铺好的格子布上,她的身边摆放着烧烤用的各种器具,几个女仆围在她周围忙着往铁签上串肉块。
“你真漂亮。”金发男人笑着走过去夸赞道。
朱迪今天穿了一件色彩明丽的碎花连衣裙,再配上金色的大波浪卷发,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朱迪一脸灿烂笑容地昂着头看向男人。
“早上好,我的公主。”贺安翼会意地弯下腰,在她白嫩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朱迪满意地直起身来,她拍了拍掌心的草屑,伸手接过女仆们打理好的肉串,放在烤架上笨拙地转动着。
“我来吧。”贺安翼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肉串,动作娴熟地往上头刷了一层香油。
朱迪调整好了一个优雅的坐姿,歪着头满脸崇拜地看着金发男人,“阿瑟夫,你太厉害了!”
贺安翼笑了笑,继续往上头撒了一点孜然粉,“马上就能吃了。”
“嗯哼~”朱迪应了一声。
贺安翼又转了几转,感觉差不多了后,他拿起另一根铁签试了试肉质,恩,已经熟了。
“尝尝看。”金发男人眼含期待地将烤好的肉串递过去。
朱迪被吓了一跳,连忙把目光放回到贺安翼身上,她的脸上带着夸张的惊喜,“看起来棒极了!”
“你刚刚在看什么?”贺安翼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去。
两人的位置刚好是相对的,贺安翼背对着建筑,朱迪则背对着墓园,她的眼睛只需轻轻往上一抬,就能越过金发男人的头顶,看向他身后的那扇被窗帘严严实实遮盖住的阁楼窗户。
“啊,没什么亲爱的!”朱迪紧张地伸出手把男友即将看过去的脑袋强行扳回来,似乎是看懂了贺安翼眼中的疑惑,她又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道,“我是说,肉串真是太美味了!”
贺安翼的脸被朱迪的手用力卡着,仍然顽强不屈地朝她露了个笑容,“你、喜欢吃就好。”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点过激,朱迪连忙松开捧住他脸的手,手忙脚乱之下竟把一铁盘的生肉串全递了过去,“阿瑟夫,我今天只想吃你烤的肉串!”她故作轻松地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十分期待的笑容。
“我的荣幸,宝贝。”贺安翼顺着她铺的台阶走下去,接过那个铁盘子就低下头,认真地烤起了里头的生肉串。
‘今晚我得去那个阁楼看看。’贺安翼拿过刷子动作麻利地往上头刷着酱汁。
绿豆豆一下子捂紧了自己的小胸口,‘安翼翼,我敬佩你的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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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宝宝!又回到了日更的日子,痛并快乐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