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阙之战后, 魏韩两国元气大伤, 两国无法,只能向赵国示好, 但此时的赵惠王尚且年幼, 奉阳君李兑与大将军韩徐把持朝政, 乃摄政之职自尊。
此时赵国胡服骑射后, 继续养精蓄锐,增强兵力, 吞并小国中山,得物资无数。
竟也是在大国纷争中逐渐占据有利地位,可谓统领三国之首。
战国格局也由此, 悄然发生变化。
这也让纵观全局,洞悉战局的秦昭王嬴稷敏锐发觉赵国的起势,由此,制定了联合齐国,共同制衡赵国的国策。
东西二帝之计策,由此应运而生。
齐国,齐王宫。
“公子楚少年英雄,实在教寡人对穰侯望之生羡啊。”
魏楚垂首立于高台下, 姿态谦恭, 却依旧掩饰不住一身风流气派。
经过多年锤炼, 从青涩少年到隽秀青年,魏楚的长相也随着气质发生质的改变,五官依旧俊朗, 但周身沙场锤炼出的英挺俊朗,让他的‘姿色’绝对称得上嚣张。
“齐王过谦。”
苏秦端坐在原先丞相孟尝君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对魏楚的到来丝毫不加以关心。
魏楚瞟了一眼不免咋舌,这苏秦说到底还是燕国使臣,只是半途跳槽直接成了齐国丞相,连辞职报告都没给燕王打一个,照理说,这样的人物,即便为齐王所用,待遇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是‘外人’。
可如今看来,苏秦的地位不比当日孟尝君低。
更甚者,他比孟尝君更得齐湣王的心。
齐湣王关怀了魏楚几句,终于进入正题,“贤侄此番来寡人王都,不知有何见教啊?”
“臣不敢。”魏楚垂首,免冠上的黑色细带随着动作飘落在他的颊便,愈发衬的他面如冠玉,“我王特命臣带来盟书,与齐结盟,更恭请齐王共同称帝。”
“哦?”齐湣王状似惊讶,“这结盟嘛,自是好说,寡人亦有此想法,可这称帝?这是寓意为何?寡人倒是不懂了。”
魏楚勾唇一笑,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传入在场所有齐国君臣的耳朵里,“当今天下,诸国皆以王自称,便是一些弹丸之地,亦有王者,可见其名号早已不足尊贵。故我王特命司官查阅典籍,欲改号称帝。”
“原来如此。”齐湣王抚髯而笑,“那这共同称帝?”
“我王以为,当今天下,唯秦齐二国为尊,故此,特命外臣前来,共邀齐王参与这改号称帝的盛事。”
周天子,‘what are you 弄啥捏?!’
魏楚一边将昨晚与白起商量好的台词说出来一边在内心吐槽,周天子才真是哔了狗,自己还好端端活着呢,这边就要称帝了。
可见不管在哪个时期,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
弱国无邦交啊。
魏楚挥手示意,赢礼垂首奉上帝冠。
“此物乃我王赠予齐王之东帝帝冠。”
这帝冠其顶端有一块前圆后方的长形冕板,名为“延”,用以象征天圆地方,两头用12根五彩缫,每旒贯12块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每块玉相间距离各1寸,每旒长12寸制成,置旒的目的是为了“蔽明”。
意思是王者视事观物,不可“察察为明”,一个领袖,必须洞察大体而能包容细小的瑕疵。
“哎呀呀,此物可真是件宝贝啊。”齐王爱敛财,此时不免赞叹,只恨不得立刻据为己有。
魏楚了然一笑。
便在这时,苏秦轻咳几声,齐王的注意力瞬间从帝冠上拉了回来,朝苏秦关怀道,“丞相可身体不适?”
苏秦脸色苍白,歪倒在座位上,勉强道,“多谢我王关怀,臣无妨。”
齐王点头,早前贪婪之色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端重而自持的坐在王位上,好似对魏楚的金银之物攻势毫不在意,“你说称帝,那这帝字寓意为何?”
“管子曰,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谋得兵胜者霸。帝者为上,比王者更为贤德,故称帝乃王者之尊更尊。”
“哎呀呀,如今天下,皆称王,你我二国如此大费周章称帝,不过也是在名头上占一头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齐王容禀。”魏楚朝赢礼使了个眼色,赢礼缓步上前奉上帝冠,齐王双手接过,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
魏楚笑道,“此番二国称帝,除了向诸国显示我秦齐二国身份之尊外,亦为缔结两国之定天下之友谊。纵观当今格局,秦齐二国远胜与诸国,如何不能定天下?齐帝尊为东帝,我秦帝尊为西帝,东西二帝互为依赖,互为倚靠,二国共分天下,岂不美哉?如此,天下格局立变,世上再无诸侯各王,只有东西二帝独尊天下!”
“好!”齐湣王轰然叫好,黝黑的面皮泛起一阵激动的红光,“如此甚好!天下为我两国独尊!何等美哉!何等美哉!”
齐国的大臣面面相觑,他们的国君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若此时出言反对,必定惹祸上身。
再说,连丞相大人都没有说话,如何轮得到他们。
一时间,满堂静寂。
就在这鸦雀无声的时候,苏秦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间,俯身跪拜,“恭贺东帝。”
朝臣们瞬间反应过来,随着跪下,齐声宣称,“恭贺东帝。”
齐湣王站起身仰天大笑。
魏楚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骤然放松。
大战,由此开始。
……
回到驿站,苏代安顿好魏楚等人,朝魏楚笑道,“我王今日夜间早已布好迎秦使臣之宴,届时,下臣准时来接使臣大人。”
“有劳。”
苏代走后,魏楚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赢礼递给他一杯水,“今日看来,这齐王倒挺好糊弄。”
“嗯。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齐湣王虽好大喜功,为人愚蠢,但他身边能人不少。”
赢礼皱眉,“你是说苏秦?他不是你的老师吗?再说了,他是燕国人,再怎么与齐热络,总还得回燕国去罢。”
“他……暂且不管。出他之外,咱们在齐国的熟人仇人可不少啊。”
话刚落音,士卒从外面拿了一封帖子进来,道,“禀使臣大人,齐国前丞相孟尝君邀大人明日于城外行宫会面。”
魏楚接过帖子丢到桌上,朝赢礼笑,“这不,来了。”
赢礼失笑,这个孟尝君还真是到处刷存在感。
当日伊阙之战,此人丢下韩王收拾好包袱当即便从战场上一路跑回来了齐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韩王念及旧情,并没有出兵讨伐孟尝君,只表明从此与孟尝君恩断义绝,再无君臣之谊,养士三千,以忠义闻名的孟尝君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难为他回了齐国还不消停。
“那去吗?”
“去,怎么不去。他还有大用。”
“大用?”
赢礼不解,一个人人摒弃的过街老鼠能有什么大用?
魏楚勾唇一笑,并不回答。
他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竟是有了苏秦七分相似。
赢礼没有再问,看着魏楚的笑容无端端想起聂雎曾经给他讲过的草原狐狸,皮毛油光滑水,但生性狡诈又不好抓。
“怎么了?”见赢礼有些发愣,魏楚有些疑惑。
“啊……没事。”赢礼摇摇头,失笑,怎么想到狐狸去了,这不好端端是个人么。
魏楚有心询问他关于聂雎的事情,刚要开口,却听门外一阵响动,转头看去,只见李芙一瘸一拐的走进来,鼻青脸肿,周身都是黑灰,狼狈至极。
魏楚,……
赢礼,……
这是去挖煤了吗?
李芙解释,“你叫我去城外十里亭取我王书信,我去了,可今儿不知怎的,那马老崴脚,我从马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到了十里亭后更是跟鬼打墙似的,不停的摔跤。”
魏楚怜悯的看着他,世上只有舅舅好,有舅的孩子像个草,说的就是你。
他拍拍李芙的肩,起身上楼,“我先去歇息,到时候你俩随我一同入宫。”
赢礼点头,拉住还要问的李芙,扶着他回了房,“走罢,我给你上药去。”
李芙还在嘟囔,“真是见了鬼了。”
“恐怕你见的不是鬼。”赢礼摇头一笑,是你舅舅。
不管这头李芙有多倒霉,另一边,魏楚的房间内确是恬静美好。
桌上红烛轻轻晃动,空气里有浅淡的花香。
魏楚看着床上的一束玫瑰失笑,竟然有玫瑰。
“喜欢吗?”后背触上熟悉又结实的胸膛,魏楚放松的向后靠去,任由身后的人亲吻他的耳廓。
“你哪里找到的?”
白起淡定自若,“揍李芙的时候。”
魏楚低低笑出声,刚才在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带来的压力顷刻间烟消云散,“你老揍他。”
“嗯。”
魏楚,……
真是好坦白。
忍不住就为大外甥掬一把辛酸泪。
下一秒,白起便带着魏楚滚上了床。
魏楚,……
大白天的做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到底谁才是大秦土著?
白起捏了捏他耳朵,声音性感低沉,“你愿意我也不肯,今晚还有要事,乖,忍一下。”
魏楚,!!!
什么叫你愿意我也不肯!还有忍一下!我分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扒开你的衣服仔细查阅肩头纹身上我的名字或者脱掉裤子肌肤想贴顺便友爱互助甚至可能用到床头包袱里面藏着的回春膏好吗!!!
我这么单纯!烂漫!
还天真!
魏楚脸都气红了,企图向白起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
“真的不可以吗?”
魏楚,……
我可能中了吃了就会胡言乱语的毒你不要当真。
白起低低笑出声,正要亲吻他的眼睛,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疯狂更新的时候。ps:我查资料发现战国时期是有玫瑰的,至于这个资料准不准咱就不深究了哈,如果不准,那我很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