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真道长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做出了一份详细的发财计划书,然后送到了赵冶面前。
赵冶放下了手里的《符篆大全》。
——这是青川观历代传下来的,收录了一些玄学界中普遍流传的符篆,青川观虽然没落了,但好在传承还没有彻底断绝。
灵真道长只学会了那五种基础符篆,赵冶学会之后,他就再也教不了赵冶什么了。赵冶只能自己慢慢琢磨,好在符篆一道,万法不离其宗,掌握了规则之后,钻透也就很容易了。
于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赵冶就又学会了十几种符篆的画法。
赵冶接过灵真道长递过来的计划书,翻开一看:“把闲置的东厢房收拾出来改做商铺,专门售卖脚气膏……开一家网店……”
“没错,”灵真道长兴奋不已:“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资料,据说华国有一半人患有脚气,而且脚气虽然是小病,但是治起来却很麻烦,就算治好了,稍不留意就又可能会被传染,现在市面上没有哪一种药能比咱们的脚气膏治疗效果更好。”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大金矿,一个等着他们去挖掘的,而且只有他们能挖掘的大金矿。
赵冶想了想:“不过这脚气膏是不可能通过药监局的审批的。”
毕竟它的成分只有井水和香灰,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可言。
倒是可以往里面再添加一些可以治脚气的药材混淆视听,但是就算你把脚气膏做出来,又按照国家相关规定造出一份完美的试验资料,想要通过药监局的审批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不只是一般的麻烦。
如果不能通过药监局的审批,药物就没办法上市销售。
灵真道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道:“所以我们不把它当成药来卖,我们卖手工皂。我查过了,卖手工皂的话,只要办一个营业执照就可以了。正好我在工商局里有熟人,最多三天就能把证件办下来,到时候我们只要把名字取成脚气膏就行了。”
在灵真道长看来,只要他们卖的东西是有真实药效的,就不能算是虚假广告。
青川观牌脚气膏手工皂!
不对,是根本不含肥皂主要成分的手工皂!
还能这么玩?!
原谅赵冶脱离现代社会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不清楚这些方法。
灵真道长的这份计划书可以说是很详细了,赵冶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那井水不仅能治脚气,还能治狐臭。”
既然都把东西拿出来了,从一开始赵冶就没想瞒着灵真道长。
“还能治狐臭?”
灵真道长更惊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井水!
不过除此之外,灵真道长并没有觉得更加兴奋。
因为据他所知,狐臭说白了汗腺太过发达,所以根治也很简单,手术将汗腺切除就可以了。
而且得狐臭的人也不多,所以灵真道长觉得狐臭药的市场极其有限。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灵真道长想着,那就再“开发”一款狐臭药好了。
为了和脚气膏区分开,狐臭药就用草木灰拌了。
反正他们一直都在用柴火做饭,草木灰的出产和香灰一样稳定。
想到这里,灵真道长当即说道:“我这就去和信众们说上一声。”
既然打算上架销售脚气膏,那么青川观这边就不好再继续免费赠送脚气膏给信众了。
不过好在这么几天下来,凡是得到消息的镇民都已经来领过脚气膏了,所以得知这一消息,信众们并没有其他想法。
倒是那位刘家大婶,听见这话,眼前却是一亮,她问道:“那到时候你们会发展线上微商吗?”
不是大婶潮,而是现在微商大行其道,经常玩手机的人谁不知道微商这个“毒瘤”呢。
大婶想着,这脚气膏的药效这么好,将来肯定能大卖。
正好她现在退休在家,三个孩子都还没成家,不用她帮着带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顺便再给孩子们攒点嫁妆彩礼什么的。
“微商?”灵真道长眼前一亮。
这不是免费的宣传渠道吗?
他和大婶的观点是一致的,只要自己的产品够好,微商就不是一个“毒瘤”。
灵真道长问道:“这是肯定的,怎么,你想代销我们的脚气膏?”
大婶点了点头:“对。”
灵真道长当即说道:“行,当然行。。”
大婶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听见这话,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算我一个。”
“我也想做。”
灵真道长眉开眼笑:“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们分红。”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然后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的拐到了物流园上面。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南边的工地出事了。”
“南边的工地?物流园?”
“什么,物流园已经开建了吗?”
“好几天前就开工了。”
“出什么事了?”
“听说一个工人一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偏偏脚手架下边正好立着一根钢管……”
“嘶……不会闹出人命了吧!”
“那倒没有,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庆幸不已,他们都不希望工地出事,毕竟这座物流园可是关乎着青川镇的未来。
然而众人的企盼并没有成为现实,接下来的几天里,工地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祸事一件接一件。
将第四个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工人送进医院,年轻男人也就是傅良接到了父亲傅开诚打来的电话。
物流园的工程就是他家承包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工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现在他父亲傅开诚也坐不住了。
只是没想到他爸还带了个人过来。
傅开诚当即向身边的中年男人介绍道:“明大师,这就是犬子傅良。”
说完,他转头看向傅良:“这位是我专程从柳市请来的明大师。”
傅良听罢,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这一回又被坑了多少钱?”
他爸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迷信,每年都要被这些骗子骗走几十上百万,偏偏你劝他他还不信。
只说小时候,有一次他不想去上学,于是就装起了病,去医院自然也检查不出什么症状,他把急了,于是找了个道士回来,那道士掐了掐手指头就说他是被鳖精上身了,只要把他绑在树上狠狠揍一顿就行了,然后他刚从医院出来,就又被他爸揍进了医院。
也就是打那以后,傅良再也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胡说什么?”傅开诚板着脸:“明大师和那些坑蒙拐骗的假道士可不一样,他是有真本事的,还不快给明大师道歉。”
说着,他转头看向明大师,歉声道:“明大师,犬子无状,请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什么。”这位明大师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一直从傅良的脸上落到他的上衣口袋上,他说:“你的口袋里放的是什么?”
“什么?”
傅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符篆。
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说他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小哥送给他的护身符吗?
要不是这位明大师提起来,他都快忘了。
看见这张符篆,明大师两眼一亮。
傅开诚则是两眼一翻:“还说我迷信,你现在不也迷信起来了吗?”
傅良当即反驳道:“这也就是人家送我的,我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才收着的。”
明大师当即说道:“既然傅少爷不信这些,那不妨将这张护身符转让给我可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我愿出十万元。”
傅良直接愣住了。
虽然傅家不差钱,可也不至于会觉得十万是个小数目。
这张小小的黄纸值十万?
傅良觉得明大师可能是在耍他,以教训他刚才的口无遮拦!
他想着,他要是真的答应明大师,等会儿可就有他哭的了。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赵冶说过的话:带着总比不带好。
反正他也不差这十万,虽然有点别扭,但是傅良还是说道:“这、毕竟是人家的心意……”
明大师不免有些失望:“好吧。”
傅良两眼一翻,装得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