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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举人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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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对于元琳的这一胎, 心里的期望还是跟唐城海一致的, 李氏满足的叹道:“这胎是个女儿的话就齐全了,现在你我是不愁了,我现在就想着把你弟弟的事情办了, 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孙子给我抱就好喽!”到时候她就有自己的孙子了,不像现在, 要是葱头跟自个儿亲近一些的话,罗氏就不高兴。

元琳也笑笑的附和了两句, 第二天唐城海就带着老四跟着岳父母去了元琳舅舅家, 一进门就看见元琳舅娘满脸藏不住的笑意,见着谁都要被夸赞几句,舅娘看见小姑子一家来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又让李承牧亲自去招待了唐城海和唐老四, 几个年轻人在一处说话也比较自在。

舅娘看见来的人中没有元琳,就问了李氏, 李氏这才悄声告诉了舅娘, 元琳怀孕的消息。这下子可更让舅娘高兴了,直夸是双喜临门,大喜大喜呢!

李承牧听说怀了身孕就有些好笑的跟唐城海说:“这丫头,我昨个儿在医馆门口看见她,她都没跟我透个声儿, 这下子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都没准备礼物呢!”

唐城海不在意的笑笑道:“她就是这样,精灵着呢!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又不是外人,客气了反而显的生分了。”

李承牧笑笑没说话,只把话题往老四身上引。因为老四中了举,刚中举的时候有一个做官的机会,这是朝廷统一派分的,凡是刚考上的举人都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因为只是举人,所以分配的官职也不大,只在一些小吏上面转。“你可要考虑好,如果接受了这个分派的官职的话那就没有机会再继续往上考了,如果不接受的话,倒是可以继续往上考,但是能不能考中才是最大的问题。我当初放弃了分派的官职,考了三次才考中,你要是想继续考的话前面这个分派的官职也就会顺势收回,以后想要都没了。”

这也是这个朝代不同的地方,前朝还没有实行这样的制度,到了本朝才慢慢开始发展,考生中了举过一阵子就会有个官职下来,看你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没机会继续参加后面的考试,安心当个小官就好。但如果你不接受朝廷的分派,想要继续考试的话那就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要么就考中做稍大些的官,要么就一辈子不能做官,当个教书先生或者其他的营生。这样的选择也是相当于一次赌博,你自己掂量着看是保持现有还是拼一把得到更多或者一无所有,这个赌博赌的就是你的心胸!

唐老四只听说要分派职务,还不知道里面的真是情况是这样的……他听了李承牧的话很是犹豫,他压根儿还没考虑,所以现下也回答不出来李承牧的提问。因为他的性子本生就是比较古板的,所以这样的制度他一时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唐城海也没想到科举的制度实际上是这样的,他看四弟沉默着不说话,考虑了一下就问道:“表哥,这……要是四弟他放弃分派的职务,专心考试,而以后万一没中的话就当不了官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毁了一辈子?

李承牧点点头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万一以后考不中的话,又想当官,那就只有花钱买个小官或者托人找关系了。”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贪污的表现,没有多少人愿意的,其实说句不好听的,真正穷苦人家有志气的非要继续考,到时候不中的话要么继续考,要么就买官,可话又说回来了,买官需要大笔的银子,穷苦人家怎么可能有那银子?自个儿当初连考两次不中不也很灰心?也是他爹和夫子鼓励他让他继续尝试的,也幸亏继续尝试了,不然哪里能有今天的风光?“我也知道你为难,我来的时候听说职务已经在分配了,再过一个月左右就会传达到你,你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多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毕竟这也是关乎家里人的大事。

说到这里唐家兄弟也没什么不了解的了,老四是个直板脾气,让他去花银子买官,做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就要考虑是现在做个小官还是拼一把做个有前途的!

三人又探讨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决定,吃罢了酒宴之后唐家兄弟就跟着刘家人一起回了村子,这件事儿是个大事儿,今天既然知道了实际的情况,那么免不了的要去跟爹娘商量一番。唐老四也没多叫人,只在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把三个哥哥和爹娘叫着了,他在堂屋里面把今天李承牧告诉他的□□消息说了一下。

这样的消息对唐家所有人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让他们一直沉浸在举人风光无限想法里的脑子不由清醒了过来。

罗氏气的拍桌骂道:“这不是坑人吗?谁也没有天眼儿能看见以后会咋样!凭啥让现在选择?等彻底考不上了再选择不行吗?这杀千刀的……唔唔……”唐老汉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就捂住罗氏的嘴拉着坐了下来,怒喝道:“你满嘴胡咧咧啥?这话也是你能说的?给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

罗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差点说出的话是啥,不由让她也有些后背泛冷汗,幸亏没人听见,不然真的是要杀头的大罪的!罗氏用力的拍拍唐老汉捂在她嘴上的手,示意他放开后道:“那现在咋办?要不就别考了吧!反正举人已经是极难得的了,咱们就做做小官得了!别现在推了以后想要都要不着了!”农人家基本也没什么大的期望,现在四儿子这样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她以后下了地下,也能跟公婆有个交代……李家哥儿那么聪明一个人都考了三次才中,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儿的好运道!他们万一现在推了,以后又考不中那岂不是白念了这么些年的书?她可不想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喽!

罗氏这话说出了唐老大和唐老二的心声,他们太知道自家弟弟的才智是怎生模样的了!“四弟,要不你就接受了这次的分派吧!不管大小官,好歹也不枉费你这么多年读书的心思不是?这万一现在推了,以后再来个鸡飞蛋打可就太不划算了!”

唐老四听了娘个大哥二哥的话就拿眼看爹和三哥,其实他很想听听三哥的意思,毕竟三哥年少的时候就在外面了,见过的世面肯定比他们一直在村里的人要多太多了……

唐老汉看了看四儿子叹口气道:“老四,你也念了这么些年书了,自己有个章程吗?”四儿子的脾气直,以后不可能去干买官贿赂的事情,可是他又有些软弱,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这样的他即便以后考中了,当了更大的官他也很担心,做官不是正直就可以的。

老四烦躁的搓搓手,想了一会道:“爹,我想再试试,万一不行的话我心里也能甘心,要是我真接受了分派的这个官职的话,那我心里肯定会惦记一辈子的!”人就是这样,不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是不会死心的。

罗氏不愿意四儿子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去博那虚无缥缈的名头,她走到老四面前劝道:“儿啊,娘知道你要是不试一下不会甘心的,可是你这是拿你的一时不甘心去驳你的大好前程啊!你自己读书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老四也明白家里人的担心,不过他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碰见过打击,现在他前面又有一个李承牧吊着,当然想凭着自己的才华去博个更好的前程!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只要有才华,到了哪里都能获得别人的认同不是?有才华还怕没官当?我想去拼一把!”

唐城海不能说弟弟的想法不对,不过他也不能完全赞同,弟弟是有些才华,可是出去了之后呢?这样有才华的人还会少吗?李承牧那么聪明有才华的一个人又怎么样呢?不也是在外面尝试了几次才成功?李承牧有资本去尝试是因为他年纪小小就中举人,四弟现在已经不年轻了,殿试这样的大考没三年一次,弟弟有几个三年可以尝试?在考场上不是有才华就能中的,光有才华没有通透的心窍恐怕还没到殿试的时候就被打压下来了,他的脾气那么刚直,让他去贿赂?去奉承巴结人?“你要明白,出去了像你这样中了举的人也不在少数,全□□认为自己行的举人都会去赶考,聪明人那么多,到时候你不去奉承巴结送礼给人的话,人家凭什么让你走到最后?你如果觉得你能做到逢低做小的话,那你就可以试一试。”

唐城海说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却是大大的实话,这话也把老四说的涨红了脸,他有心想反驳,可是却知道,三哥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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