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儿,我不会有事儿,采儿,你照顾好她!”
墨采儿一言不发,伸手揽住凤千羽的腰,就让到一边。凤千羽大急,也不管是脸还是脖子,就张牙舞爪向她抓了过去。
只听咯的一笑,墨采儿搂紧她柔软的腰肢,用指头轻轻按了一下,凤千羽的手上,就立即没了力气。
“毁我容啊?师姐才是你的情敌!”
墨采儿如耳语一般,凤千羽哪有心情跟她调笑?只是拼命的挣扎,可她哪里是墨采儿的对手?她不禁气愤填膺,恼怒异常!
“大坏蛋,你不准去,有人已经被孟家收买,只要一去,他们肯定会害死你,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你傻不傻啊?”
姜卓方转过身子,看着那张美不胜收,却焦急异常的脸,心里有一个地方,忽然就变得柔软。
“傻妞儿,多少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儿?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几条小泥鳅,也能掀得起滔天大浪?”
看着他温然而自信的目光,凤千羽忽然就安静下来,她垂下眼帘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大明亮的眼睛。
“好,你只需好好保全自己,如果被人诬陷入狱,就算把天慈全部卖了,我也救你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天慈集团和她父亲,姜卓方和孟家,就不可能有什么矛盾。孟家传承悠久,根深蒂固,即便是背景深厚的强龙,也有可能不小心中招,她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凤千羽的意思,姜卓方自然秒懂,如果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会错意,情商一定惨不忍睹。一个连茶杯都不让碰的女孩儿,如果还要想入非非,那也太好笑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很感动。
这与私情无关,只关乎大义!
那个老警察早已躲到角落,这个时候还秀存在感,别说赚大钱,恐怕就连退休金,都有可能拿不到手。他现在其实非常绝望,事情办砸了,就算安然退休,也都变得很难。
马元驰的右手放在裤袋里,明显动了一会儿,姜卓方的耳朵也颤了几下,这一切,林心媚都尽收眼底,墨采儿的嘴角儿上,也在不经意间露出笑意。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玩小把戏,就不怕玩死自己吗?马元驰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的手停下来,脸上露出一副宽厚的表情。
“都走吧,有话回去再说。”
“马队,你还能回得去吗?”
马元驰心里一沉,死丫头,怎么又知道了?他难道真有那么神?见姜卓方正在往外走,他马上跟了出去。不是他固执,一切都设计得很好,所有事情都有人顶缸,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他。没有证据,一切怀疑都只能是怀疑。
“姜先生,我们坐这辆车。”
一辆奥迪警车停在门口,在警车堆里,奥迪无疑非常扎眼。开车的警察打开车门,姜卓方坐上去,林心媚却眯着眼在旁边看着。马元驰绕到另一边,正想坐到司机后面的位置,手却突然被捉住,同时一点银光一闪而没,就连最本能的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
“马队,何必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还这么见外?”
原来两人认识!那干嘛要装成这样?林心媚是在唱双簧?官场太复杂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姜卓方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警察,差不多都听到了。他从车里下来,扶着马元驰上车,不少人见马队面色如常,虽然还是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再去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姜先生不简单,一听说有狙击手,马队居然这么主动,把最安全的位置让了出来,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想到狙击手一说,也有老刑警觉得不对,尽管先前的两个警察,的确有打黑枪的嫌疑,但在去警局的路上埋伏狙击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得有多么恶劣?
可大家都了解林心媚,她虽然很霸道,但绝不会胡说。
所谓关心则乱,林心媚一直很紧张,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危机四伏,况且马元驰还故意吸引注意力。
见姜卓方轻松化解险情,林心媚才暗暗舒了口气,只要他没事,心术不正的人是死是活,她并不是十分关心,大不了出了血案,再去侦破就是,她于是回过头,对凤千羽说道:
“上楼吧傻妞儿,路上如果有狙击手开枪,马元驰就是替死鬼!”
进了电梯,凤千羽蹙着眉头,前后串起来想了一遍,觉得姜卓方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奇怪,但终究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警车启动,驶上龙湖南路,马元驰已经满头冷汗,前面无异于死亡陷阱,可他全身上下无一处能动,就连话也说不出来。在这个世界,会点穴功夫的毕竟是凤毛麟角,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中招。
目标所在车辆和位置,是他刚才在裤袋里用短信发出,没想到交手还不到一个回合,就被对方置于死地。
线路是固定的,车也很好认,狙击手不可能出差错。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受孟家的帮助,可是在龙都,一些关键的位置,没有孟家的同意,就算再有本事也上不去,除非有更为强横的背景。
车队很快转上龙湖西路,离狙击点越来越近。
他才四十多岁,还有大好的前程,如果就这样死了,他怎么会甘心?在部队,他曾经是最优秀的军人,可在中校位置上,就再已升不动了,才不得已转业。
谁知转到地方,就搭上孟家这条线,很快就负责重案组,后来林心媚加入,居然连续破了十多起大案要案。重案组因此名声大振,他也跟着沾光,后来上面要培养林心媚,他也顺理成章,升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可以不要钱,但不能不要权,需要钱的时候,有人会替他出,一个警察既有能力,又不贪钱,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但欠下的人情,他必须要还,就算冒点儿险,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不是冒险,而是要赔命!
他不敢再想下去,短裤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他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明知道前面是死亡,可走向死亡的进程,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一个男人不能
掌控命运,就是最大的悲剧!
他的眼睛变得潮湿,他的儿子,还有老婆……
一种温润的感觉忽然传遍全身,冰凉的手被姜卓方握住,同时听到一声磁性十足的轻笑。
“马队,有什么不舒服吗?再忍一会儿,这辈子就不需要去医院了!”
废话!一个子弹打进脑袋,还需要什么医院?早知道是个魔鬼,就算是得罪孟家,这活儿也不能接。可是现在有得选吗?你是爷,饶了我这一遭,这一生一世,我不和你作对不行吗?
可他开不了口,就算讲什么条件,或者开口认输,他都没有机会,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是一种奢望,因为他的脑袋……
他忽然觉得不对!
车队一路向北,经过狙击点的时候,自己的视野,正好可以看到狙击手埋伏的位置,如果子弹够慢,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子弹如何射进他的脑袋,怎么可以这样?这一路最佳的狙击点,最好的狙击角度,难道他都清楚?
他突然明白,算计这样的人,纯粹是找死!
听惯的警笛声,尽管依然刺耳,可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忽略。
鳞次栉比的高楼,在眼角的余光中一晃而过,视野里是翠绿的森林和缥缈的湖光,偶尔的游人散在湖畔,惬意而悠闲,岸边的园林繁花似锦,湖上点缀着三五只游船,还有成双成对的水鸟,就连空气,也平添了许多清新。
如果做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就会有许多美好和悠闲,可如果身无寸进,又哪有余力去享受,如果…人生没有如果!
又是一声轻笑,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马队,感觉如何?”
马元驰瞪圆双眼,瞳孔放大——
脑袋忽然被压低,同时听到嘭一声,前后挡风玻璃破裂,司机一个急刹。所有警车很快停了下来,林心媚率先带人追了出去。
姜卓方伸出手,在马元驰肩上轻轻一拍,就收了银针,不一会儿,马元驰的身体就能动了:
“谢谢!”
声音干涩,已经没有任何波动,马元驰将身子靠在后背上,闭上眼睛,迟迟没有睁开。
十多分钟后,所有人回来,没有任何收获,追出去的警察回到车上,车队开始移动。几辆军车迎面驶来,突然堵住马元驰的车,十多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跳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上校拍了拍车窗,司机打开门锁,车门立即被拉开。上校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弹孔,又看了看马元驰,就不由笑了。
“老马,长进了啊,居然能够躲开狙击!”
马元驰那张老脸,虽然努力绷着,可还是露出了羞愧,但上校对于他的表现,显然并不在意。
“人交给我!”
一个少校替姜卓方打开车门,立即双手抱枪,身子挺得笔直,向他行注目礼。
姜卓方扫了上校一眼,一言不发上了旁边的军车。十多个军人立即撤退,马达一阵轰鸣,几辆军车向西一拐,风驰电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