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门猛的掀开,洪风定眼一看,喊道:“鲁承,你怎么来了。”
鲁承扑倒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法王最近火有些大,城里的粮食所剩无几,援兵又迟迟未到,搞得人心惶惶的。
而且,经过这些天一对一的较量,他发现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些天朝来的将士们。这些人中,老一代的七星岛主、白燕颂、葛右,个个武功高强。新一代的不但出了个有勇有谋的郝节,还有那个爱孤城,虽是一介书生,却也足智多谋,能言善辩。
接到法王的求助信,薛献笙心烦不已。姜母道尔答应得好好的,但至今未出兵发粮,难道他们之间通过气,提防了自己?薛献笙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姜母和道尔水火不容的,怎么可能互通消息呢?
阔逍遥给瀛王写过信后,就跑到了有凤,他担心瀛王能不到找到自己,又年降身边有没有中瀛的卧底接应,他总觉得在天朝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连续几个晚上,他都难以入眠。“嗖。”从帐外飞来一只镖,正落在他的脑袋旁抒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追出帐子,看见一个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的。
“今晚二更时分,青霞山脚下见。”
“面具人。”看字迹,阔逍遥就知道是谁,他大喜,原来,瀛王真的没有忘记自己。
二更天,阔逍遥出现在青霞山下约定的那棵两抱粗的老柏树下。
“这次杀金花失手,差点连累到瀛王,阔兄,你以后可得谨慎行事。”面具人冷冷的说。
“面具大哥,看来你真是不了解情况,听说给你解释。那金花本来已经上当了,谁知道那狗王把洪风放出来,此事才败露的。”阔逍遥赶紧解释。
“瀛王说你功过相抵,只有再办一件大事,才有资格到中瀛去享受荣华富贵。”面具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面具兄,我为了瀛王,提着脑袋去偷曼陀罗粉,去教唆丽帮弟子们谋反,我还去杀了我的表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而且,我现在即将败露,哪还敢再行动。”
“你不懂,如今瀛王也有难处,最后一件,就再做最后一件事,你再考虑一下,要是实在不想做全当我没来过。”面具人作势要走,阔逍遥赶紧拦住他。
“取洪风脑袋后,还来这里交给我,我们一起去中瀛。”阴冷的声音。
“你说什么?”
.........
阔逍遥高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惨白面具冷笑一声,他接到了薛献笙的指令是,等阔逍遥得了手就地处决,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去中瀛,不是毁瀛王吗?
他回头欲走,身后的几个黑影把他堵在了这山凹里。
玉珂城,太守府里,爱孤城正坐在后院的书房里写着什么。古工带着笔高兵血洗玉珂城时,因太守府是他的根据地,所以这里没怎么毁坏。
凤楚轻脚走过去,想看清他一个人憋在房间里干什么。她有些吃惊的发现,他的右手虽已失,但丝毫没影响到他写字。只是换做另一只手而已。而写出来的字虽然 有些歪斜,但刚劲有力,矫若惊龙。
“没想到爱兄用左手写的字,还这般的妙”凤楚不由得拍起了手,倒把全神贯注的爱孤城吓了一跳。
“独臂之人,不得已而为之,让凤楚王见笑了,惭愧惭愧 。”
凤楚拿过桌上厚厚一摞纸,一页一页的细细的看起来。
“这玉珂城虽然被全毁了,但后面的姜澜山上,
块块石头里都藏有黄金,这也是换取资源的砝码。我母亲净心,几十年来在各朝传道。最近,我用她的名义,给周边的一些王孙/商人写了信,没想到,这些人很快回了信。他们在信中谴责强盗,同情玉珂城的遭遇,纷纷答应用他们的技术和资源,为玉珂城做些事情。”
凤楚激动的一把拉住爱孤城的手,说:“孤城兄,我凤楚名虽贵为王,但却是有凤宫里养的一只金丝雀,以后有机会,你带我去各朝走走可好。”
爱孤城有些害羞的抽回手,揉揉鼻头,拿起一本书,装作专心的看书。如今已是四月天,室外的柳枝抽出嫩嫩的新芽,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给他的脸笼上一层柔光,凤楚王不由得看呆了。
想凤楚王,说是一国之君,其实从小就活在一场又一场的阴谋算计里,今日见着这位如菩萨般的善良的男子,心顿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而且又听说他是虎胆英雄,又生得如此面容敷玉,剑眉星目,要是能和他.......
凤楚的脸如同苹果一般,爱孤城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她那柔得像要滴出水的眼光,爱孤城也愣住了
凤楚可不是一般扭捏的女流之辈,她脸虽红着,但眼神并未躲闲,她反问:“你的手臂为何而失,能说说吗?”
“为谁而失,为谁面失......"他的魂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七年前,他和那个女子,因为命运的安排而被迫绑在一起。而他为了她活命失了一臂,而她如今却还深陷囹圄,不知此生还能再见吗?
看着爱孤城的表情,凤楚王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她隐隐有些失落。
“阔逍遥,今天你值夜,要好好守着洪帮主帐营,让他好好睡个安稳觉。他虽是英雄,但毕竟年幻大了,连续几天出战对垒,就是石头般的人也吃不消。”陌焚安排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阔逍遥大喜得躺得床上打起滚来,等做了这一单,自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一弯鎌月挂在漆黑的夜空,阔逍遥手里拿着长枪,在各帐营间转悠着。
刚到二更天,洪风帐内的灯就熄灭了,看来他真是累了,在洛阳城时,他哪睡过这么早。
好不容易捱到三更时分,阔逍遥四处先去查看一番,可能是最近对阵太累了,巡逻的几个散兵都没精打彩的,更有有几个士兵抱着长枪,倚在马厮旁,正在打着轻轻的鼾声。机会到了,想到这里,阔逍遥的心呯呯乱跳着,再过一会,他就可以跑到表霞山的槐树下,和那个面具人一起远走高飞了。
“刺啦。”大帐被大刀划开了一道缝,一个黑影闪进屋子里来,就着帐外微弱的火把,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正鼾声阵阵。
一步一步捱过去,他脚下的土路仿佛变成了毛绒绒的红毯,几个娇艳的中瀛女子,正在朝他招着手,再往前走,他仿佛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左拥右抱着,嘴里正在享用各种美食。听面具人说过,中瀛的美食,可以让人有当神仙的感觉。想当年,笔高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因为笔高的美食,而留恋在中瀛一个多月。想到此,他仿佛看到了满桌的美食,忍不住猛扑过去,手起刀落。
血,溅了他一脸。
槐树下,阔逍遥把一个黑袋子扔在地上。
“验货吧。”他跌跌撞撞跑来,身心已是疲惫不堪。
面具人蹲下身子,打开袋子,就着天上的镰月,看了半天,说:"你杀掉自己的师父,难道就一点愧疚都没有?”
“拉倒吧,,你咋不问问瀛王,那洪风还是
他岳父,他怎么还能陷害他呢?那笔高王还是他岳父,他咋还能说杀就杀呢?我这只是师父,他那可是岳父。”
惨白面具动也不动,阔逍遥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瀛王不会后悔的吧,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再留到这里是死路一条。你还是赶紧带我去中瀛。“
“住手,你个败类。”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火光“噗”的一声冲上天,从树后转出几个人来。
“风将军,师父......"
原来是风回雨,洪风,还有一个身着黑披风的女人。
黑披风女子正是道尔王的老姑娘妹妹文仪,想当初,她不顾一切的爱上那个比她小十几岁的瀛王,并苦等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张嘴托道尔王去求亲,却听到了他娶了笔高国美丽的小公主。道尔王看妹妹成日里伤心落泪,他心疼万份,就又给她定了一门事,就是郑国的丞相周红衣。文仪心灰意冷时嫁给了周红衣,却发现,他和周红衣还真是天生地社的一对。她刁蛮任性,周红衣稳重包容,她人真爽,他心善良,渐渐的,这两颗孤寂的心越走越近。
前些天,鲁承给洪风讲出阔逍遥的阴谋后,他就和风回雨盘算着如何将此事大白与天下?想来想去,就想起周红衣的妻子文仪。
文仪原本对薛献笙印象挻好的,此事她自然不是很信,回到家后,她和周红衣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后来,她又回道尔见了一次王兄。
凭愿寺内,朗目君怀里抱着薛江川,跪在佛祖面前。
“佛祖在天有灵,因父王被害,我被迫反抗,却让八十万大军的魂魄烟消去散。如果佛祖怜惜我笔高,请保佑此仗必胜,还我笔高安宁。”
还完愿,朗目裠叫:“杨林,多供奉些银两来。”说完,她黯然神伤,文太师说,杨林是天朝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已畏罪自杀,她本来是万万不信的,但由飘香酒楼的老板作证,她又不得不信。但她始终不明白,杨林这么重情义懂礼义的人,怎么会害她呢?
“你为何拦我,难道不怕死吗?”朗目君的腰间顶有一硬物,凭直觉,那是一把刀。
在笔高的地盘上,自然不敢伤害朗目王。仔细蟭瞧,你可认得我。”一女子的声音。
朗目君回过头去,那女子三四十岁左右,身着华丽孔雀服,头带七彩琉璃珠,一看就非平常人家的妇从。
“你是谁,我为何要认得你?”朗目君虽嘴硬,但心里却怕极了。来寺庙还愿,而为防止亵渎佛祖圣地,她特地将侍卫留在门外把护,自己带两个侍女进庙来,没想到却遇到了不测。
“我却认得你,有段时间,我还恨不得对你扒皮抽筯。”那女子丝毫不避讳的说。
“跟我走,莫声张,不然,你会后悔。”女子身后有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非等闲之辈。朗目君害怕伤着薛江川,就不敢反抗,乖乖的跟在后面。
摘掉面罩后,朗目君睁开眼睛,原来她置身于一个乌七八黑的山洞内,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能模糊看见一张小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朗目王,杨林死的冤枉啊”那老人说完,猛烈的咳嗽起来,他的憋得通红,似乎要把胆汁给吐出来。
“老人家,你是?”朗目君问。
从洞外,进来一个身板挻拔的七尺半有余的男儿,长得堂堂正正的。
“朗目王,我是杨林的表哥白玉堂,床上这位是杨林的父亲,您可能不知道,杨林为了保你平安,都做过些什么,您也不知道,您身边是头什么样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