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叮!
叮!
黑布看似薄如轻纱,刀剑犹如斩在精钢石上,一时之间火光四射。
更令罗加权二人绝望的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星辰之力。
若非星月灵宝,什么东西能将星力隔绝在外?!
先是能将星纵强者重伤的巨兽虚影,如今又是星月灵宝,这样的人怎么杀?
这等时候,二人已是心生绝望。
罗加权二人与周然交手不过几个呼吸,直至他们被困之后,三位先天第一境才反应过来,立即出手杀来。
周然冷眼扫向三人,黑色长绫迅速收回。
黑色风衣眨眼间恢复如初,被困住的二人狼狈不堪,刀剑早已失色。
周然瞥了眼那三位先天第一境,转身走了。
三位先天第一境见此,有些不解这人为何突然收手。其中有一人犹豫片刻,见周然露个毫不设防的后背,竟妄想趁此机会杀了周然。
却见那人身影鬼魅无声扑向周然,袖中淬毒匕首悄然滑落至手心。
罗加权与郑登峰才脱困,一身真元去了七八成,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阻止。
“找死!”
周然蓦地回头,那双血红眼睛中最后一丝克制登时消散。
清风拂尘!
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比前一刻更强烈的杀意。
周然瞬息逼至那人身前,在那人想要以匕首刺向他时,他已握住那人持匕首之手。
那人大惧,竟在此时凄声求饶道:“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
周然像是听见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仰天大笑,在那人惊惧的目光中,一掌举起,直接将此人震成一滩烂肉。
他将那柄淬毒的匕首扔在旁边,再次望向前面四人。
若是换成其他时候,周然根本不会留住这几想要杀他之人的性命,而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不想因为凝聚在心头杀意而杀人。
可惜,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主动求死!
黑色的风衣帽子下,周然满脸畅快的笑意,他一步步走向前面四人。
罗加权与郑登峰不断后退,另外两人已经把之前找死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数十遍。
便在这时,有一缕风动。
两位先天第一境只来得及看见面前之人留下一道残影,他们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周然已经与他们擦肩而过。
擦肩之时,正是生死一刻!
至此,七位先天第一境全部殒命。
“分头逃!”
罗加权与郑登峰心中同时生出此念,慢慢退后的二人立即向两个方向逃走。
周然瞥了眼罗加权逃走的方向,随即望向郑登峰即将消失的背影。
独步天行!
《云踪步》第三式。
全力逃命的郑登峰突然觉得身边气机涌动,他转头去看时,这才看见周然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跟在他旁边。
荒唐而又绝望的感觉几乎瞬间充斥郑登峰心头。
郑登峰一咬牙,速度再提三分,可很快发现周然还是能轻轻松松跟上。
即使面对先天第三境高手,郑登峰都没有此时这般无力。
郑登峰拼着根基被伤的代价又将速度提升一成,却依旧甩不掉这条跗骨之蛆。
已是如此结果,郑登峰干脆放弃逃命,转身一刀劈下。
“去
死!”
周然眼中血光浮动,顿时退后避开。
郑登峰携刀再斩,刀刀逼命。
周然闪身避开,一避再避。
转眼间,二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郑登峰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被猫戏弄的老鼠,他劈出一刀怒吼道:“来杀我啊!”
周然二话不说,劈头就是一掌。
郑登峰怒吼一声,当即挥刀斩来。
刀快,掌更快。
刀刃距离周然额头只剩一寸,郑登峰的天灵盖就被那一掌先一步震碎。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对等的较量。
表面上看是九位先天高手围攻一个归元境小子,实际上却是一位实力远超先天第二境之人在虐杀九位先天境。
为何没有一开始就利索的杀死九人?
因为周然在克制。
杀人并不是一件令他舒服的事。
扫了眼罗加权逃走的方向,周然并没有追过去。
他捡起郑登峰这柄名为红叶的狭刀,缓缓走入前方的黑暗中。
“小小年纪,却也是一个不快意的人啊!”
女扮男装的单薇子独自一人自黑暗中走出,她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皆看在眼中。
冲天岳山巅,今夜有狂风席卷。
司徒晔与几位长老听完罗加权说完,犹是难以置信。
本身已是先天第二境巅峰的司徒晔说道:“既然他有星月灵宝在身,多半是借助宝物伤了你们,应该不是他自身实力。”
罗加权将佩剑长风双手递上来,说道:“是与不是,少爷一看便知。”
司徒晔接过剑,将剑身通体看了遍,而后紧握剑柄,一身真元涌入剑身之中。
真元才涌入剑身,司徒晔顿觉滞涩之感,本应该飒飒青光的长风剑,此时却是暗淡无比。
司徒晔将长风剑递给几位长老,他看向罗加权,沉声问道:“他当时真是以指伤剑?而非使用星月灵宝?”
罗加权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心中依旧满是震惊,他点头道:“是!”
“一个归元境真有如此强大?”
司徒晔依旧将信将疑,实在是此事太超出他的认知。
六长老看过长风剑,让罗加权下去养伤,这才对司徒晔说:“晔儿,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司徒晔看着桌上那柄半毁的长风剑,笑道:“宋寅初当初就是因为败给了四叔手下那位才答应做我司徒家客卿,好像还亲口说过此生必以四叔马首是瞻,如今四叔的心腹郑登峰死在他人之手,宋寅初没有不为其报仇的道理。”
六长老点头,却说:“宋寅初可是先天第三境,万一真杀了那个小子呢?”
司徒晔已是满脸阴沉之色,说道:“就怕他杀不了!”
六长老笑问道:“若是他活到跨空大舟到来之时,晔儿准备如何做?”
“还能如何?”
司徒晔指着桌上的空白拜帖,笑着说道:“他摆出擂台要我司徒家尽管出招,我司徒家照做就是,若他真能坚持过这三天,我司徒家自然认赌服输。”
“晔儿真要放他去风云谷?”
六长老摇头道:“万一他抢到了那场天缘,我司徒家岂不是拿禹州城更没有办法了。”
“六爷爷以为我们现在就能奈何得了禹州城?”
司徒晔从袖中逃出一张纸条,正是不久前从禹州城传来的消息。
六长老打开纸条,迅速扫过纸条上
的内容,而后猛地抬头看着司徒晔,问道:“禹州城护城大阵不是被那小城主给毁了吗?”
司徒晔无力道:“我们的人说,禹州城现在的这座护城大阵已经不是千绝门布置的那座。”
“不可能!”
六长老不信道:“什么人能在两个月时间内建造出一座护城大阵?!”
三派围攻禹州城那时,作为司徒家三代第一人的司徒晔与很多同辈人一样,都在想如何能将禹州城收入囊中。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的想法不断改变,再到今日知晓禹州城护城大阵已成,他不得不思考是不是暂时放弃将禹州城掌握在司徒家手中的想法。
六长老似乎也感觉到司徒晔的心思变化,他不悦的看着司徒晔,冷声道:“晔儿,禹州城本就该是司徒家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好好记在心里!”
司徒晔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认真说道:“六爷爷,司徒家现在宜静不宜动!”
“晔儿,你在担心什么?”
六长老拍了拍司徒晔的肩膀,说:“四派现在龟缩不出,正是我司徒家扩张的大好时候,错过了这一次,司徒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等来这样的时机。”
司徒晔却说:“据我所知,池家吞下大邺城至今已经折损了两位星纵强者,如果我们……”
“跟大邺城相比,两个老东西的私活算得了什么?”
六长老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只要我司徒家能将禹州城掌握在手中,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司徒晔想了想,依旧摇头道:“乱世将起,没有顶级高手坐镇,司徒家危矣。”
“只有乱世才出英雄!”
六长老缓缓收回手,盯着司徒晔看了片刻,失望道:“晔儿,年轻人没有野心可不行!”
“此事暂且不提。”
六长老抬手阻止司徒晔,转而说道:“你还是先处理好眼前之事吧!”
纵观司徒家数百年的家族史,有两个时间段最为耀眼,第一个时间段是第一任家主大刀阔斧在青川域为后人闯下一片天地,第二段就是六长老这一代人才辈出为司徒家打下的深厚基础,一举将司徒家推上青川域第一家族的宝座。
不过,青川域第一家族根本满足不了六长老这些人的胃口,这些老东西做梦都想看见司徒家能在九宗三十六派中拥有一席之地。
可九宗三十六派哪里是那么容易挤进去的?
就在这些老东西以为此生无望时发生了三派围攻千绝门之事,最后结果更是四派同时损失惨重,这对司徒家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扩张机会。哪怕明知道四派都在禹州城饮恨,他们还是想尽办法要将禹州城划入司徒家版图。
司徒晔正处在野性勃勃的年纪,可实际上他行事颇为保守,有时甚至谨小慎微。
六长老他们看到的是机会,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如何能将禹州城抢到手里。司徒晔看到的却是危机,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吞下大邺城的池家身上。
在这点上,司徒晔与司徒舟身边的华景中不谋而合。
可惜二人看得再清楚又能如何?
距离家主大位还有一步之遥的司徒晔必须要有长老会一众长老的支持,华景中依旧只是司徒舟手下的一名谋士。
司徒晔距离家主大位只有最后的半步,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长老会的支持,他撇开心中那些担忧,立即命人去通知宋寅初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