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强,现任华东第一基金经理人,一生颇为传奇,是中国80后股民,拿着十万块进场,凭着远超常人的盘感与对热点的把握,通过涨停敢死队般的风格,快进快出,用了8年时间翻到十亿元,成为了牛散后适逢江浙沪一带几个大老板眼看实业做一辈子不如别人在股票期货市场打滚一年,心动不已后集资了近两百亿的资金成立了华东第一基金,邀请他做经理人负责操盘,从一个游资华丽转身成了基金经理,手里的资金量更充分了,但是风格依然没变,依然是打板操作,也就是徐翔出事后安分了点,过了段时间后就又开始活跃在了各股的龙虎榜上,人送绰号“砸盘王”,其实这倒是有点冤枉他了,喜欢砸盘是赵一强还是单打独斗的游资阶段才喜欢用的操作手法,而自从坐上了华东第一基金的经理的位子,面对幕后这帮只在意赚钱不在意你怎么赚钱的大老板们,赵一强也是收敛了很多,毕竟徐翔这例子摆在那里,但是这么大的资金量,实在是轻轻一动手就上龙虎榜,而只要华东第一基金所在的营业部一上榜,大多数的散户害怕赵一强砸盘,第二天就都纷纷卖出,如此一来即使赵一强不砸盘这盘面也都会被太多的散户们给砸下来,如此连带作用以致于很多机构和小基金也都不敢去碰华东第一基金的股票,一来一往终于是让赵一强的凶名得以坐实,这让他很长时间都哭笑不得。
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赵一强的简历,裘泽夏在激动有和这个传奇人物见面的机会的同时,也不禁疑惑他找自己有什么事?裘爷资本不过十亿的规模,难不成自己还能抢了他的筹码不成?用钱砸都能砸到自己怀疑人生,又有什么地方是能交集的地方?打开手机,浏览了下自己最近做的黑牛食品,华夏幸福,山鹰纸业,赛隆药业,东方园林,神雾环保等,每一个都没有华东第一基金上榜的记录,心里顿时一稳,实在是自己之前有过跟踪赵一强股票的经历,蒙草生态自己亏了近8点触及警戒线割肉,在见识了赵一强砸盘的影响力后再也不愿碰他做的股票了。
在一路思考这一次会面所为何事之中飞机稳稳的停到了萧山机场,然后一路飞驰到了杭州某个高档小区。在家中接待他们?裘泽夏微微侧目看看max,max一脸的平静,似乎理应如此,这让他心里之前对max和赵一强的关系又加深了一层怀疑,很明显两个人关系很好,但是既然max有赵一强如此好的投资经理,为何又能找到自己?想起和max刚认识那会自己刚刚从美国回来,国内投资界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名气,而自己也还在A股努力的挣着第一桶金,而后来如果没有高中同学帮忙牵线搭桥,自己也找不到原始的第一个投资人,没有第一个投资人也就不会连带着认识max这个第二大投资人,忽然间裘泽夏似乎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似乎自己又没什么好值得这个身家巨厚的人看上的,也许是自己常年沉浸在尔虞我诈的资本市场里太久了吧。
这是一个安保很到位的小区,门口的保安拨通了赵一强的门禁电话,视频确认了来客身份后才放行。裘泽夏对这样的安保很满意,心想要是在越城也有这样的小区如果房价能承受的话也要买一套,一路想着已经到了一座三层的别墅前,max上前刚要按门铃,深紫色的铜门就开了,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约莫只有一米六五的年轻人手搭着门把手,笑着对max说来了啊,然后看了看裘泽夏伸出了手,“你就是裘泽夏吧,你好,我赵一强。”
肤色较黑,小脸淡眉不大的眼睛戴着一副金边眼睛,一身暗红色的圆领毛衣黑色灯芯绒裤,裘泽夏看着眼前这个在A股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却感受不到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公募私募经理们的那般精英气质,反而,反而更像普通百姓。心里想着,手却是也伸了过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确实与众
不同啊,你好,我就是裘爷资本的裘泽夏,新年好。”
赵一强笑笑,身子一侧手一摆,“里面请。”
众人坐下,赵一强笑着说,“过年把你从泰国请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我这里出了点事,而据max讲,你是从美国回来的,和陈宝余曾经是合伙人?”
一听到陈宝余这个名字,裘泽夏心里狂震,已经很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原本以为回到国内就没人知道了,却还是被人掀起了这些陈年旧事。
看到裘泽夏的脸色变换不停,赵一强心中已经肯定了八分,但是没有听到裘泽夏亲口承认,以他小心求证大胆干的性格并不能完全放心,于是笑笑说道,“陈宝余先生是个人物,却也很低调,一直很敬仰,却不得机会结交一番啊。”
听着赵一强言语之中的试探,裘泽夏心知身边这两人肯定已经深入调查过,尤其是max,他能放心把那么大的资金给自己操盘,说不调查过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对于自己之前好好的在美国却突然之间跑回中国肯定是一个调查重点,顺藤摸瓜的发现陈宝余的身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再怎么低调,圈子就这么点大,陈宝余的手里又掌握着那样东西,真正的金字塔尖的人都是知道,通策考虑后,裘泽夏轻轻点点,“我是和陈宝余有点交集,赵先生是希望我牵线?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似乎早就知道了裘泽夏会如此回答,赵一强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本也不指望能这样就见到陈宝余,况且也没有必要,其实早从max要投资裘泽夏开始,他就有注意这个旁边小城市里的裘爷资本,原本也只是想着帮max看着不要亏损而已,谁让自己的原则是不帮亲戚朋友打理钱,免得华东第一基金背后的东家心里不舒服,有做老鼠仓的嫌疑,但是看了段时间他发现这家公司的操盘风格竟是做T!正打算告诉max撤资,偏偏max关了手机去旅游了,无奈只能暗中帮裘爷资本一把,但是偏偏这时他才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这家公司的操盘做T风格居然稳健中带着凌厉,再观察更是让他心惊肉跳的发现,似乎这家公司每一只股票背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控盘!
这种手法,据他所知,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懂得如何躲在众多散户后面操盘坐庄一只股票,那就是神秘的陈宝余!那个如昙花般开放过的美国公司——chuck’s captial!
陈宝余到底是谁,业界并没有确定的消息,在美国这个严格的市场,chuck’s captial犹如台风般刮过美股市场,配合当年的金融危机,用雄厚的资金辅以他们诡异的操盘手法,躲在成千上万的账户背后用小单坐庄,收割了不知道多少韭菜,随后就销声匿迹注销了公司,人去楼空,让调查人员完全抓不住任何线索,只是知道当年的注册信息里是一个叫陈宝余的中国人,坊间还有传闻其实这个公司有两个老板,其中一个没露过面,而其中一个,那些员工叫他chuck,中文名很是拗口,大致叫泽夏,但其实这个老板也很少出面。
如果仅仅是这样,在中国A股还没有完全像西方世界开放的前提下赵一强也不会过多的关注,但是最近半年多来,华东第一基金每每出手,他的盘感总告诉他也有人在背后暗中同步般的吸筹,震仓,洗盘,拉升,更甚至往往自己刚打算在涨停板上挂单拉单时早早就有成千上百的小单散单挂在那里对倒,半年时间愣是自己仿佛在帮这个背后黑手抬轿般,粗略算算都有十五亿的利润了,而自己虽然没有出现亏损,但是却和原计划的收益率相差甚远,净值的增长勉强让他向幕后的大老板
们交差。到了这个时候他如果还不知道有人在狙击他那就太失职了,但是细思极恐,这种手法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到几年前的那个美股收割机。
一边思考着破解之法,一边无意间对裘爷资本的发现瞬间让他把两者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在max终于打开手机看到赵一强上百条的信息后得知裘泽夏是从美国回来,这更加证实了赵一强心里的怀疑,然后有了这一次邀请和拜访。
“裘先生不要误会,陈宝余先生是个真正的传奇人物,虽然我很想见上一面,但是也知道这是不能刻意不能设计不能强求,但是有一事我想裘先生应该是可以帮忙的,希望你能同意,我代表华东第一基金欠你一个人情。”
世间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毫无疑问,在中国金融界,能让华东第一基金欠人情,这个诱惑不能说不大,裘泽夏也是深呼吸了一下,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一想到牵扯到陈宝余,顿时就本能的想要退缩,实在是不想再牵涉到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上去,当初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才从美国的泥潭中跳出来,没有足够的利益是绝对不想再进去了。
眼见裘泽夏迟疑着没有回复,赵一强略微有点不满,虽然那件事情并非需要裘泽夏出手,自己也看不上裘爷资本那点力量,可是有了裘泽夏做跳板进而联系上陈宝余的话那自己就更加有把握了,想到那个天局,哪怕是赵一强也不禁略略哆嗦,于是表面上依然笑意满盈的看着裘泽夏道,“裘兄,大家都是浙江派,实不相瞒,有一个大蛋糕摆在我面前,我一个人说实话要是吃独食很难,我也怕噎着,嗯,你懂的,所以我想拉人进来,如果能联系上陈先生,那自然是最好,如若不行,那希望裘兄的公司也能进来,人情依然照旧。”
到底是什么忙值得华东第一基金送出一个人情,甚至不用把陈宝余牵扯进来依然有效,裘泽夏仍然想不通这里到底有什么是自己能出力的,但是对方既然提出了以人情作为代价,那自然说明在钱上面自己是不会吃亏的,答应了,赚一个人情,而不答应,恐怕相应的会惹来赵一强的不满甚至是敌意吧,到时他狙击下自己做的股票,自己怕是哭都来不及,心里不禁有点腹诽眼前这个华东第一基金表面上的第一人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梭,自己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客厅里的气氛开始安静下来,裘泽夏也是有点赌性的人,既然max在场,想来这个自己公司的大客户也是参与其中,至少是知情人,如果真对自己不利想来也不会带自己过来,三个人坐在一起想来涉及的事情应该也是和股票相关,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微微整理了下思路,裘泽夏笑笑说,“赵先生言重了,华东第一基金的人情这个实在重了,我们公司哪里能要,倒是承蒙赵先生看重,尽情开口,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好在也是一个态度,赵一强也知道换了自己也不可能满口答应,如果裘泽夏真答应的很彻底了,自己反而又会怀疑自己是否是多虑了,同时也会让max从裘爷资本撤资,这样不成熟的投资经理实在是不合格的。
点了点头,朝max看了看,见max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赵一强也就不再犹豫,三人起身去了书房。
当裘泽夏从书房出来时,内心的复杂情绪让他有些恍惚,直到车开出赵一强住的小区才回过神来。
转头看着躲在参天大树下的红墙小楼,裘泽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再过两天,A股要开市了。
再过两天,似乎有一个惊天的大局要开始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