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寨所处小盆地,但天坑与议事堂相距两里路左右,田野里油菜花高过人头,而且盆地中还有一些小丘陵,因此在议事堂前面无法直观天坑附件的情况。
“嘘……就这里了。”两辆囚车驶到天坑边上后,十二爷勒停了飞奔的骏马,命令随从将覃震辉和三爷拖下车。
天坑很大,水龙河流到这里后,形成瀑布往下倾泻,但是肉眼看不到瀑布的落差有多大,仅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覃震辉和三爷都瞪着曾经出生入死的十二爷,眼里快喷出火来,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天坑里,让他摔死,被大水将他淹死。
无奈,他们的手上戴着枷锁,脚戴脚镣,嘴上被堵着,行动很不便。尤其是十二爷还很狡猾,在距离天坑十丈余,就停了下来,这样他们俩想伺机反抗,都无从下手。
“十二爷,平时行刑的时候,都在天坑边上动手,这一次为何离那么远?”有一位随从道。
十二爷道:“你懂得个球!在这里砍了,再拖过去扔掉,安全一点。”
这位随从八字须,腰挂大刀,自从下马后,他的右手就没离过刀柄。他扫了十二爷一眼,不再说话,站到覃震辉身旁。
其他随从立刻冲了过来,按住覃震辉和三爷,道:“大胆,还不跪下?”
两人铁骨铮铮,哪里愿意跪着死,要死也要站着。
“动手!”十二爷背过身去,举起右手要求手下动手。
“铮!”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手起刀落,立刻朝覃震辉的颈部砍去,没想到被八字须的刀格挡了一下。
“赵昌杰,你这是干什么?”一刀被挡后,那随从怒道。
尖嘴猴腮的十二爷也被震惊得回头望,喝斥道:“赵昌杰,你要造反吗?”
赵昌杰道:“回十二爷,小的不敢。”
“那你为何不让别人杀了他们?”
赵昌杰道:“小的认为,毕竟覃寨主和三爷都为水龙寨立下了汗马功劳。临了,他们手脚还要戴着枷锁,嘴巴被堵着赴黄泉,这样不妥。老人家讲了,人死的时候,生前背着什么,到阴曹地府就得背着什么。十二爷,覃寨主和三爷没有
功劳还有苦劳,而且你们曾经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应当考思一下,让他们轻装上路吧?”
“放肆!”十二爷被说得脸红到耳根,恼羞成怒,便喝斥赵昌杰道。但是人家说得在理,他又无从反驳。
覃震辉和三爷都不由地朝赵昌杰望了一眼,眼里充满着感激。
赵昌杰是西村头的村民。
覃震辉和三爷平时对寨子里的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对他有什么特殊照顾,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但格挡了一刀,还能站出来说话,实在是令人感动。
“算了算了,把他们嘴里的烂布拿下来,好让他们到了那边不至于做个哑巴就行了,其它的都别动。”十二爷也不想让这几位手下说他无情无义,就让赵昌杰把堵在覃震辉和三爷嘴里的烂布拿下。
“寨主和三爷,赵昌杰帮你们拿下嘴里的布吧!临了,你们有什么话要昌杰带的,就说吧!你们手脚上的枷锁只能留着了。到了那边,行走不方便,那就要走大路!你们生前行善积德,路上的小鬼都认识你们,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赵昌杰一边给他们取下烂布,一边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覃震辉心里一擅,对方这是话里有话啊,难道赵昌杰要豁出去救他们吗?在一线天看守的,都是他信得过的,这明显在说,施救成功后,让他们走一线天出山寨,而不用翻山越岭。
“十二弟,我覃某待你不薄吧?你为何和赖八筒这个王八蛋狼狈为奸,这是将水龙寨往死路上带啊!”覃震辉嘴上的布被拿掉后,立刻开口大骂十二爷。
“我们十二兄弟出生入死,到头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真是苍天无眼啊!”三爷也感叹道。
“哈哈,这事可不怨我,要怨就怨你们俩不识时务,挡了大家发财之道罢了。”十二爷得意地笑道。
“嗖……”赵昌杰趁十二爷说话分神之际,一刀便朝他砍去。
刀法快、准、狠!另外五个随从都惊出了一身汗。
不过,到了天坑附近,十二爷就觉得赵昌杰有点不对劲,已对他有所防犯。
他长剑瞬间出鞘,格挡了来袭的大刀,只是有惊无险。
“哼,这点小伎俩就敢在我十二爷眼皮底下摆弄,你这是在找死。”十二爷冷哼一声后,出剑还击。
“老子就看不惯你们陷害忠良的作法,誓死也要和你们拼到底。”越昌杰道。
十二爷是几个人当中身手最好的,只要干掉了他,其他人联手起来都很难是赵昌杰的对手。
但是,赵昌杰明显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两三回合下来,他不但占不了上风,有几次险些就命丧对方的剑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虽然十二爷不把赵昌杰放在眼里,但是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命令其他人动手干掉覃震辉和三爷。
嗖、嗖、嗖……
五位随从举着兵刃,正要砍向覃震辉和三爷时,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飞出几枚鸡蛋大的石头。
“啊”的五声惨叫后,五名随从个个握兵刃的手,都被飞来的石头击中,兵刃掉在地上。
“谁……”十二爷眼见就砍下了赵昌杰的头颅,但半路却又杀出对方的援兵,形势非常不妙。
“啊!”十二爷不没反应过来,一枚石头不偏不倚,击中他的剑柄上。
长剑应声掉地,手指也被击断两根,血淋如注,痛得他哇哇乱叫,后退数步。
赵昌杰见状心中大喜,覃寨主和三爷有救了,一个箭步冲出,没等十二爷反应过来,他的刀已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不许动!”
十二爷双腿一软,扑嗵跪到地上,脸色已被吓得惨白。
到底谁出手相救?
惊喜万分的覃震辉和三爷都朝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然而,被石子打落了的五位随从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个个握着受伤的右手,绝望地跪在地上,连跑都不敢跑。
只见从石子飞来的树林里,走出三名大汗,正大摇大摆地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身穿白色土布长衣长裤,上衣没扣扣子,敞开着透气,袒*胸*露*乳,一副标准壮家贫苦子弟的模样,但是他腰挂长剑,却不乏威武的英雄气息。
此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韦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