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脑残的骄傲（请藏赏）
脑残的荣耀，继续演绎着！
俺们在极乐净土车站下车！
当地下着倾盆大雨，俺和猩猩钻进车站，俺买了一杯咖啡，走出车站，站在屋檐下，思索下一步俺们要做什么！
俺没有任何计划，因此，喝完咖啡俺就取出笛子吹了起来！
俺吹了两首歌，结果，呵，一名路过车站的家伙丢了一枚一元硬币在俺的咖啡杯里！
俺又吹了几首曲于，过了一阵子，咖啡杯里装了半满的零钱！
雨停了，于是俺和猩猩就信步走了一段路，来到市中心的一座公园！
俺找了张长板凳坐下，又吹了一阵子，果然，人们陆续丢了些一元和一毛硬币在咖啡杯里！
猩猩会过意来，有人经过它就拿着咖啡杯走到人家跟前！
一天下来，俺赚了将近五十块钱！
那天晚上俺们就睡在公园一张长板凳上，那感觉真好，夜色清朗，星星月亮都出来了！
早上，俺们吃了些早饭，等人们纷纷出铁门上班的时辰，俺又开始吹笛子！
那天俺们赚了八十块钱，第三天赚了九十块，一星期下来俺们的收入相当不赖！
过了周末，俺发现一家小乐器行，于是进去瞧瞧能不能线到一把F大调的笛子，因为一天到晚吹E大调渐渐觉得单调乏味！
俺在角落看见一台二手竖琴要出售！
那台笛子看起来酷似从前虫子在“恐龙”弹的那一台，他曾经用它教过俺弹几个和弦！
俺问店家那台笛子要多少钱，那家伙说道两百块，但是他愿意算俺便宜点！
于是俺买了竖琴，那家伙甚至在笛子上装了个支架，这样俺就可能同时吹笛子！
这么一来使俺们受欢迎的程度大增！
第二个星期结束，俺们几乎一天赚一百块，于是俺又去乐器行买了一组二手鼓！
练习了几天之后，俺的鼓技也相当不赖了！
俺扔掉那只咖啡杯，买了个铁杯让猩猩拿着，收入非常好！
俺表演的曲子五花八门，俺还找到了一间肯让猩猩住，而且供应早晚餐的租宿公寓！
一天早上，猩猩和俺正要去公园的时候，天又下起雨来！
极乐净土有一个特色——每隔一天就会下一场倾盆大雨，感觉上是这样！
俺们正沿街走过一栋办公大楼对面，突然俺看见一样非常眼熟的东西！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顶着雨伞站在人行道上，而且是站在一个大塑胶垃圾袋前面！
有人在垃圾袋底下躲雨，只看见有只手从袋子底下伸出来，替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擦鞋子！俺过街凑近一看。
哦呵，俺看见垃圾袋底下还露出了那种手推车用的小轮子！
俺高兴得胸口快炸了！
俺走过掀掉垃圾袋，果然，真是泰山，擦鞋维生！
“把袋子还给俺，你这大笨蛋，”泰山说道，
“俺淋成落汤鹅了！接着他看见了猩猩！原来你终于结婚啦，啊！”泰山说道！
“是公的，”俺告诉他！“你记得吧——俺上太空认识！”
“你到底替不替俺擦鞋子？”穿西装的家伙说道！
“滚开，”泰山说道，
“否则俺把你的脚跟咬成两半！”
那家伙嘛，他走开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泰山？”俺问！
“你看俺像在做什么？”他说道，
“俺成了公仆啦！”
“那你于嘛擦皮鞋？”俺说道！
“羞辱那些资本主义奴仆啊，”他回答！
“在俺眼里，皮鞋亮晶晶的家伙统统是废物，所以俺擦的皮鞋愈多，送进地狱的废物也就愈多！”
“唔，随你说道去，”俺说道！
泰山扔下擦鞋布，把自己推到遮篷底下躲雨！
“啊，呢，龙八戒，俺并不是什么公仆，”他说道，
“话说道回来，他们也不会要俺这副德行的人！”
“当然会要，泰山，”俺说道！
“你总是告诉俺，无论俺想做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都一定做得到——你也一样！”
“你还相信那些牛粪？”他问！
“俺见到了光屁股的赫本！”俺说道！
“真的？”泰山说道！
“是什么模样？”
晤，那以后，泰山和猩猩和俺可以说道是结为一体，泰山不愿住在租宿公寓里，因此晚上他都睡在外头用垃圾袋遮着！
“塑造个性”，他这么形容！
他叙述了他离开沃土市之后的经历！
他先是把摔胶赚来的钱拿去赌赛狼狗，几乎输得精光，剩下的他全拿去喝了
酒！
接着他在一家车行找到工作，负责修理车底盘，因为他坐在小轮车上容易钻进车子底下，但是他说道他厌腻机油整天滴在身上！
“俺也许缺了腿，不是好人，是个无赖醉鬼，”他说道，
“可俺从来不油渍渍的！”
之后，他回到总统市，当地正在为一座替俺们这些参加战争的人建造的什么纪念碑举行盛大揭幕典礼。
他们瞧见他，又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便要他发表演说！
但是他在什么接待会上喝得烂醉，把他的演讲稿全忘了！
于是他从他们安排他住的那家饭店偷了一本旧约圣经，轮到他演讲时，他读了整本《圣经》，突然他们关掉话筒，把他这浑球拖走！
那以后，他试过乞讨一阵子，但是后来不干了，因为这工作“没尊严”！
俺告诉了他，俺跟棋痴先生去比赛象棋，以及养海马生意大获成功，还有竞选天堂国度参议员的事，但是他似乎对赫本比较感兴趣！
“你认为她那对胸部可是真货？”他问！
俺们在极乐净土大概已经待了一个月，生活非常顺心！
俺表演俺的单人乐队，猩猩收钱，泰山在人群中擦皮鞋！
一天，有个新闻记者跑来拍下俺们的照片，刊登在头版上！
“流浪者公园”，图片说明这么写！
过后，有个下午，俺坐在那儿表演，心里正想着也许俺们该北上去冰封谷，突然注意到有个小男孩站在鼓的前面，直勾勾盯着俺！
俺当时正在演奏，但是小男孩一个劲儿盯着俺，不笑也不什么，但是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神采，隐约让俺想起了什么！
而后俺抬起目光，人群边上站着一个女士，俺一看她，差点儿昏倒！
哦，竟是牡丹！
她把头发烫了，看起来也老了些，而且有些憔悴，但确实是牡丹没错！
俺惊愕得吹错了一个音符，但还是吹完了那首歌，牡丹这才过来牵起小男孩的手！
她两眼闪闪发光，她说道：
“哦，龙八戒，俺一听到笛子吹的音乐就知道是你！
没有人象你这样吹笛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俺问！
“俺们现在住在这儿！”她说道，
“俺们在这儿已经住了三年”！
俺停止了表演，人群渐渐散去，牡丹于是挨着俺一起坐在长板凳上！
小男孩在跟猩猩玩耍，猩猩居然翻起斤斗逗得小男孩哈哈笑！
“你怎么会搞起单人乐队来着！”牡丹问，
“妈妈写信给俺，说道你在金水河养海马生意做得好大，现在是个百万富翁了！”
“说道来话长！”
“你不是又惹上麻烦了吗，龙八戒？”她说道！
“没有，这次不是，”俺说道，“你呢？还好吗？”
“哦，还好吧，”她说道，“俺想，俺是得到俺想要的东西了！”
“那是你的儿子？”俺问！
“是啊，”她说道，“可爱吧？”
“可不——他叫什么名字？”
“龙八戒！”
“龙八戒？”俺说道，“你拿俺给他取名字？”
“应该的，”她说道的声音很轻，
“终归，他有一半是你的！”
“一半什么？”
“他是你的儿子，龙八戒！”
“俺的什么？”
“你的儿子！小龙八戒！”
“俺望过去，他在那儿拍手咯咯笑，因为猩猩这会儿在倒立！”
“俺想俺早该告诉你的，”牡丹说道，
“俺离开沃土市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俺什么也不想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俺觉得，哦，当时你自称是‘憨豆’什么的，而俺就要生孩子了！
而且，俺有点担心他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你是指，他会不会是个脑残？”
“唉，有一点儿，”她说道，
“可是，龙八戒，你看不出来吗！他完全不是脑残！他聪明透顶——今年就要升上三年级了！去年他每门学科都拿‘A’！
你相信吗？”
“你确定他是俺的？”俺问
“毫无疑问，”她说道，“他希望长大做个英式棒球员——或是太空人！”
俺又望向小家伙，他是个健壮又漂亮的孩子！他两眼清澈，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他跟猩猩正在泥土上玩游戏！
“呢，”俺说道，“那你的，啊，你的——”
“阿郎？”牡丹说道，
“唔，他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这样的，俺一离开沃土市就遇见他！当时俺就快露出怀孕的样子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他把俺和小龙八戒照顾得很好！
俺们有一栋房子、两辆车子、每个星期六他会带俺们去海边或是乡间！
俺们星期天都上教堂，而且阿郎正在存钱打算送小龙八戒去念大学什么的！”
“俺可以看看他吗——俺是说道，只要一、两分钟？”俺问！
“当然可以！”牡丹说道！
她把小家伙叫了过来！
“龙八戒，”她说道，“见过另一位龙八戒！
他是俺的老朋友—一你的名字就是随他取的！”
小家伙过来坐在俺旁边，说道：
“你那只猴子真滑稽！”
“那是一只猩猩，”俺说道，“他的名字叫猩猩！”
“既然是猩猩，为什么名字还叫猩猩？”
俺当即知道俺的儿子不是脑残！
“你妈妈说道你长大要做个英式棒球员，或是太空人！”俺说道！
“没错，”他说道，“你懂英式棒球或是太空人吗？”
“懂，”俺说道，
“一点点，不过也许这方面你该问你爸爸！
俺相信他懂得比俺多！”
过后，他抱了俺一下！不是很热烈的拥抱，但是够了！
“俺想跟猩猩再玩一会儿！”他说道着，跳下椅子！
猩猩居然想出一个游戏，让小八戒扔铜板到铁杯里，他半空把它接住！
牡丹走回来坐下，叹了口气，拍拍俺的腿！
“有时候真不敢相信，”她说道，
“俺们俩如今已认识了将近三十年——打从一年级起！”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牡丹的脸上，她眼中似乎有一滴泪水，但始终未流下来，不过确实有点什么，或许是一种情绪，俺实在说道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即使俺知道是有这样东西！
“俺只是不敢相信，没别的！”她说道，然后，她倾身吻了俺的额头！
“这是做什么？”俺问！
“脑残，”牡丹说道，她的嘴唇颤抖！
“谁又不是脑残呢？”
说道完，她走了，她起身，过去牵起小龙八戒的手，他俩就这么走了！
晤，那以后，俺做了两件事！
其一，俺打电话给棋痴先生，告诉他不管俺在养海马生意上有多少收入，要他将俺那一份的一成给俺妈，一成给小蝌蚪的爸爸，其余的都寄到牡丹那儿给小龙八戒！
吃过晚饭，俺一夜没睡在那儿思考，虽然这本该不是俺的特长，不过，俺所思考的事情是这样的：
如今，过了这么些年，俺终于又找到了牡丹！
而且她还生下俺们的儿子，或许，有什么法子，俺们可以和好！
但是俺愈是思索，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同时，俺也无法理直气壮将这结果归咎于俺是个脑残——虽然拿这个藉口来圆饰很能宽慰自己！
不，这个结果是人情之常！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回事，何况，话说道回来，俺想小家伙还是跟着牡丹和她丈夫生活比较好。
他们会给他一个完好的家庭，好好抚养他长大，这样他也不会有个脑残爸爸！
过了几天，俺跟猩猩和泰山一起离开！
俺们去了冰封谷，接着又去了神秘大陆，最后来到桃源仙界！
桃源仙界人全不理会旁人在做些什么，因此俺们三个享受了毕生难得的快乐时光，每天在广场表演，旁观别的怪人做他们的事！
俺倒是买了一辆脚踏车，附带两个小侧车给猩猩和泰山坐！
每到星期天俺们就骑着车到河边，坐在河堤上钓鱼！
牡丹大概每个月给俺一封信，还寄来小龙八戒的照片！
此地有个在脱衣舞俱乐部当女侍的女孩，俺们隔一阵子就会聚聚，玩玩！
俺和猩猩和泰山多半时间就骑车闲逛，看看风景。
说真的，那一带除了俺们之外还有些模样古怪的精灵人！
一天，当地报纸的一名记者跑来说道要给俺做一篇报导，因为，俺是他所听过“最佳单人乐队”！
那家伙开始问起许多有关俺的人生经历的问题，于是，俺就慢慢一五一十告诉他！
但是，俺还没说道到一半，他居然掉头走了，他说道没办法登载这种故事，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不过，俺跟你说道，朋友：
有时候到了晚上，俺仰望星星，看见整个天空就那么铺在那儿，可别以为俺什么也不记得！
俺仍旧跟大家一样有梦想，偶尔俺也会想到换个情况人生会是什么样儿！
然后，眨眼之间，俺已经七十、八十、九十岁了！
你明白吧？俺的朋友！俺就是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