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洲,雄踞几乎整个大洲东面的周国。
靛京,大周国的都城,是整个西陆洲最负盛名的城市,也是整个西陆洲最为繁华的城市,没有之一。
这座王朝的都城,大到让人难以现象的地步,其堪舆大小,有清水国一半之面积。
原本靛京不仅仅是最繁华的城市,也是西陆洲面积最大的城市。可是,现在凭空出现一个西凉城,西凉城在面积上,要大于靛京。
不过在繁华的程度上,目前正强势崛起的西凉城,也没有靛京的一半。
这座城的底蕴,深不可测。
有的巨擘家族的府邸,可以与西边国家一座大城的面积相提并论,比如孙家府邸。
有的巨擘家族的府邸其中的价值,甚至可以与清水国整个良京内的总钱财来相比,比如曹氏私邸。
在一处地面为一幅巨大的百兽浮雕的偌大庭院中间,摆着一张样式奇特的石桌。
石桌就好像是浮雕上的一条龙一般,头颅昂起。
一个身着赤绶华袍的男人,坐在旁边,正在娴熟而又大气的摆弄奇特石桌上的茶具。
“侯爷~国丈来访!”一个下人在大老远,就朝着华袍男人下跪禀告。
“请进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到了偌大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只见一个头发灰白,身着红纹蟒袍的男人,不快不慢的走到了石桌旁边。
男人轻轻一甩衣袖,便在赤绶华袍男人对面坐了下来。
“国丈爷莅临寒舍,小侯未亲自出门迎接,还请国丈爷多多见谅啊。”男人笑着给国丈爷递过去一杯茶水。
“侯爷,今日是哪种茶了?”国丈爷朝着赤绶华袍的男人问道。
“今日国丈爷来的巧,龙茶。”男人笑着回答道。
两人分别饮下了一杯茶,然后放下了茶杯。
赤绶华袍男人看了看国丈爷,然后便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国丈爷,最近当真是操劳了,憔悴了。”男人哈哈一笑说道。
“比不得比侯爷年轻,老夫七十多了。”国丈爷说道。
“国丈爷,你要求的事情,小侯属实无法照办啊。让我撤掉西边地界五十座渡口,那我曹运商会,岂不是自断双臂了?”男人笑道。
赤绶华袍的男人,正是曹运商会的会长,曹家当代的家主,一个富可敌国的男人,曹越。
而被曹越成为国丈爷的蟒袍老人,则是孙家家主,孙冕枝,大周晏氏皇帝的国丈老爷。
论身价,曹越原本双倍与孙冕枝,家产也是孙家的两倍有余。
但是现在的孙家遭受了西边的滑铁卢,就连东边地界也遭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孙家市场缩减三分之一,身价自然也就跟着缩了水。
现在的曹越,身价起码三倍于孙冕枝了。
论身份,别看孙冕枝是国丈爷,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身份高高在上。
可是曹越却是安陵侯,而且曹家是世袭的爵位,每一人家主,都将继任安陵侯这个爵位。
两人的身份,其实谁也不输给谁,曹越没必要因为孙冕枝是皇亲国戚就矮了他一头。孙冕枝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的钱没有曹越多,就不如曹越。
两人年龄差距将近三十,可已经相交多年,当然双方最主要的还是合作的关系,是因为利益的捆绑,两人才经常走到一块。
要说朋友,到了他们这个地位,手中握着这么多的利益了,他们心目中压根就不会存在所谓的真正的朋友。
孙冕枝来找曹越,目的曹越也知道,自然是先前所提议的,让曹越同他孙家共同制裁西凉城,制裁西边地界,撤掉五十余座曹运渡口。
这样一来,曹运可不就是等同于曹越所说的,自断双臂了嘛。
“侯爷,你可知道当今圣上已经因为此时震怒了?陛下召见你,而你三番两次称病不进宫,陛下难免对你会有所嫌隙啊。”孙冕枝说道。
曹越淡定自若,晏氏皇帝是几次宣曹越进宫,但是都被曹越委婉的回绝了。
孙家在西边的市场被西凉城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影响到了大洲东边的市场。
孙家跟皇帝走得近,孙家肯定会找皇帝求援的。
而最好制裁西凉城的办法,就是断了西边所有的渡口。如果没了渡口运货,靠马兽走陆运的话,效率将会降低几百倍。
并且,有的穷山峻岭,陆运根本就走不了。
如果没有曹运,西边那么复杂的地形,将会彻底的被外界给孤立。
这对西边地界来说,将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陛下明鉴,在下最近确实是身体不适,只有靠这百兽雕才能维持身体行动,陛下想必不会怪罪的。”曹越淡定的说着,又给孙冕枝递过去一杯茶。
“侯爷,西凉城动了我孙家的蛋糕,那就是动了我大周的蛋糕,陛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目前绝大部分的盐的价格,都已经乱了,再过不久西凉城的盐就要销到靛京境内了。”孙冕枝沉着脸说道。
曹越淡淡的笑了笑,动了你孙家的蛋糕,又没有动我曹运的蛋糕。
再说了,西边的商业越是发达,通货量越大,次数越多,他曹运所赚的钱也就越多啊。
目前曹运的收入,相比于以前,可有了将近四分之一的提升,想都不用想,这些收入的提升全部都来自于西陆洲的西边地界上。
说白了,就是因为西凉城组建了西联盟的功劳,他曹家可以说是一个赢家啊。
而且,前后增添的三十余座渡口,所投入的本钱还没收回来了,怎么能够撤掉西边的渡口?
“国丈爷,您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嘛,总不能让我曹运跟着陪葬吧。”曹越淡淡的笑道。
“侯爷,您现在可是大周最后一个侯了,陛下没有撤掉你曹家的爵位,你应该与陛下同心才是,不应该将利益放在眼前,目光应该长远一些。否则,陛下很有可能将你们曹家世袭的爵位给剥夺了。”孙冕枝说道。
曹越依然淡淡的笑着,你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叫你那狐狸精女儿去皇帝边上吹枕边风,撤了我曹家的安陵侯的爵位嘛。
威胁就威胁,何必要说的这么委婉呢?
曹家安陵侯,确实是周国境内最后一个侯,其余的所有的公侯伯子的爵位,已经全部撤掉了。
传了几十代的安陵侯爵位,早就没有了半点实权了,顶多就出去别人不叫你曹会长,管你叫一声侯爷,好听一点罢了。
对于这一点,曹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这个爵位,其实有没有都不是很重要。他们曹家,现在是商业世家,主要是做生意,要一个爵位也不会让他们的生意做得更好。
摘掉安陵侯的头衔,也不会让曹运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嘿,国丈爷,我曹家确实应该随大流,顺应皇命,感谢你的提醒啊,我下次进宫就将我这一身袍子与头冠还给陛下。”曹越说着,还双手抱拳,朝天做了个恭敬的手势。
孙冕枝倒是没有想到,这曹越对安陵侯这个爵位,居然一点也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