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和雪凰在南峰,秦雨和小辉在北峰,此时都被困在了黑殿前面的丹阙之中,果不其然,这两个巨大的山峰之上,果然有很厉害的空间幻阵,而且比娄家山上的空间幻阵厉害得多。
张聪和秦芙需要做的,是找到那两个教团高级修士,将他们弄死,至于矿山里其他是教修士和士兵,张聪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已经放出来不下百万的幽冥和冰灵,而且小金和小黑已经撒出去了,除非矿区的太上长老立即逃走,否则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张聪自己去南峰,秦芙带着獬豸去了北峰,张聪此时的神识放到了最大,直接奔着南峰一片黑色的针叶林就扑了过去,扑过去的同时,一阵恐怖的风暴已经直接罩住了那片林子。
定风珠并不是术法,所以在张聪觉醒了部分混沌源力后,他就知道,在这无崖星上,很难有修士能制住他了。
就像当初在宇宙风眼中一样,暴虐的飓风直接将那片黑林连根拔起,眨眼间一大片山坡上就寸草不生,连地皮都被刮干净,只露出了漆黑坚硬的岩石,就在那个巨大的风眼里,一个衣服都被扯碎的老年修士,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米安然全都是绝望的表情。
飓风已经将整个南峰的树木和土壤都卷进了风暴里,漫天的碎木和尘土形成的风带就像一圈圈黑色的布幔,可这看似不起眼的布幔,却足能将太上境的修士撕成碎片,即使是教团那个不可言的修士,一旦卷入飓风,也难逃厄运。
整个南峰除了封顶那小块地方,几乎再无寸草,张聪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一般阴森的骂道:“你个该死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死就快点撤掉圣殿前面的幻阵机关,否则我现在就将你挫骨扬灰,你觉得你们视为神明的垃圾幻阵,能挡住这宇宙风?”
那个白胡子修士面如死灰:“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但绝对不是这无崖星上的修士,我大不了一死,无天大神永驻我心,很快我就会复生,你就抱着上面的小妮子等死吧。”
张聪嘿嘿一笑:“做梦去吧,你还想复生?娄家山底下的邪魂窟早就让我弄干净了,我到是巴不得弄个你这样的邪魂,你也不用去娄家山了,现在我就给你找个合适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道黑光直接罩住了那个修士,将他扯入了风暴中,片刻功夫,那修士的身体就被肢解,一缕邪魂直接被张聪收进了冥星交给了小彩。
定风珠一闪,恐怖的飓风霎时就烟消云散,漫天的烟尘和木屑下雨般落满了整个矿区,张聪身子一闪,直接遁上顶峰,站在了丹阙之外,一个样式古怪的大庙,就在他眼前矗立着。
一阵若有若无的邪气从眼前的大庙中散了出来,让大庙忽隐忽现的,一股强烈的神圣之力就在那大庙中不断的闪动,那是小花的千叶佛莲。
还没等张聪有动作,小蝶忽然说道:“你不用担心小花和秦雨,他们没危险,只是他们被上古邪神的意志困在幻阵里,意思难以挣脱,你千万不要硬闯,这幻阵可是上古邪神的全部意志所化,远比你的修为还要恐怖。
你现在就钻进黑山之内,将黑山内的邪骨收了,幻阵失去支撑,自然就不攻自破,而且两座高级幻阵也不会受损,以后很可能有大用。”
张聪连话都来不及说,直接遁入了南山之内,同时将邪星之力提到极点,立刻就感觉到了大山深处,一股极其邪恶的力量,正在不断涌上山顶。
张聪速度极快,直接就闯进了一个黑色的空间,没想到一进去立刻就陷入了一团黑雾,瞬间就迷失了方向。
就跟在鬼愁山的问道空间一样,四周都是一样的环境,而且弥漫的邪气竟然带着很强的空间律动,张聪感到自己一有动作,很可能会直接出现在另一个空间里,甚至会离这安达山极远。
他一动都不敢动,神识不断的观察,可却发现神识连一里地的距离都观察不到,他就像掉进了一口密封的枯井中,而且还被盖上了井盖。
小蝶连忙喊道:“你不要动,你进入了上古邪神的神骨中,这家伙的实力极强,而且怨念很深,你得以毒攻毒,不用任何源力,直接施展问道剑术,引那家伙的怨念入画,用幻境对幻境,等他怨念出现,你用青莲化掉他,幻境立破。”
张聪吓出一身冷汗,他刚要用定风珠,还好没用,用的话那股飓风不一定会刮到何处去。
吞天剑已经握在了手里,张聪此时就像一缕清风、一根枯竹,不带一丝的烟火气,更不带一丝的源力,随着手里的吞天剑轻轻一起,一道轻柔的剑光照亮了黑暗的空间,就像在黑色的画布上抹上了一笔色彩。
一抹残阳像被和风吹至,在彩霞中若隐若现,倦鸟归巢,似在西天的绚丽中写上了乡愁。
草亭湖畔,芦浦漫卷,残荷飘零,唤来了秋虫的叹息,铮铮弦紧,红袖轻抚,无尽的相思融入了萧瑟的秋意中。
一个红纱蒙面的女子,慵懒的坐在草庐的栏杆上,抱着一把琵琶弹唱,声声细语,就像在呼唤未归的郎君。
张聪有种感觉,这邪神的执念带着不甘和痛楚,既有对前尘的怨恨,又有对往事的不舍,所以他才弄出这么个场景,即使不死那邪神所想,张聪就不信那家伙被困几十万年,都不想找个人说说话。
幽怨的琵琶一直在晚风中飘荡,直到月上东山,星河满天,远处的月影下,一袭白衣才在落叶的飘零中悄然而至,一声叹息,似叹尽了人间冷暖,道破了无尽的离愁。
琵琶声戛然而止,红纱下轻轻的问了句:“是你么?为何才回来?郎君找不到归乡之路?”
“我非我,我是谁?家何处,何时归?茫茫星海,可有一盏孤灯引路,可有一曲相思念我?乡愁何寄?红颜轮回,我也不知我还有什么可追忆,你告诉我?”
白衣飘飘,飘散的黑发下,是一脸的茫然和困惑,就在斑驳的月影下迷失,时隐时现。
女子悠悠一叹:“你不是他,我等了千年,可却依旧记得他的样子,或许也有个人在等着你回家,只是你还有放不下的故事,可你却忘了等你的人......”
琴声再起,似在倾诉,又似在呼唤,辗转千回,求而不得,白衣人摇摇头:“我在等什么?我到底在等什么呢?等了多久?我家在哪里?”
忽然白衣人脸上泛起了一丝黑气,两眼瞬间泛红,忽然大袖一挥,将抚琴女子摄到手里,直接抓着女子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
女子不住的咳嗽,手一软,琵琶愀然落地,铮的一声响,男子一呆,手一松将女子丢在了地上。
“我要不是心里念着他,根本活不到千年,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人是鬼,可是却依旧有种执念,想等他回来,那种煎熬让我度日如年,可有舍不得散去自己,你刚才为何不毁掉我?难道你不觉得毁掉我是在帮我么?”
女子挣扎着望向白衣男子,面纱落下,一张绝美的脸上,两行清泪透着绝望,嘴角已经泛起了血痕。
“都说枉死的不入轮回,你帮帮我啊?我不能自己去死,你帮帮我?哪怕轮回几世,我也要找到他,看看我的执念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归宿?”
白衣男人叹了口气:“你真的很傻,为何靠执念存活于世,每日受着相思之苦?或许他早就沦为人夫,你这么守着值得么?”
女子惨笑一声:“这世间有多少人放不下,又何止我一个?要是能放下,又如何还有执念?这或许就是生灵之苦,或许你说的对吧,我在等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消息,我应该放下了......”
女子红袖一卷,抱着琵琶轻盈的走到了湖边,琴声一转,竟然再无幽怨和不舍,琴声似春风拂过,竟让满池的残荷返绿,尖角峥嵘,阵阵琴声就像唤醒了希望,转瞬间满池白莲绽放,荷香悠然。
女子回眸一笑:“谢谢你教会我放下,这世间最苦的就是执念不散,璀璨了自己,也苦了别人,我走了,就散在这满池的青莲之中,花开花谢,用我的故事感染世人,道尽世间的美好和不易,劝世人不染浊尘,留香千古......”
话未说完,女子已经迈入莲池,化作了漫天的红尘,只留下一缕悠悠的琴声,在这夜空中余音未散。
白衣男子呆呆的看着满池青莲出神,忽然长叹一声:“也罢了,几十万载不散,终是为何?当初的对错很重要么?万物生灵不是草芥,我又有何权利去安排众生的生死?
罢了,不管是哪位朋友寻到我,还不惜弄出这样画卷来渡我执念,此情萧然领了,我即入青莲炼化,但愿能恕我前尘之业,不求往生,只求了却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