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用一米九八的身高和门板一样的体型,完美挡住所有狙击位点,狙击枪不同于冲锋枪,一枪打完得有一个缓冲时间,如果对方真敢开枪,金刚会被一枪撂倒,但关山等人却都能趁着缓冲期躲到安全地点。
陈安壑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陈安壑不会拿任何人的生命去开玩笑,他之所以要这么做,主要的目的是要表明他们这群人的态度。
陈安壑的态度有三:
一、他的兄弟都不怕死,且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他这个老板;
二、我知道你有狙击手,但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多狙击手,能一举干掉我这些兄弟;
三、我的兄弟个个义薄云天,只要你没把我们一波弄死,不管谁活着,都会拼命报复你。
周八指能稳坐东海地下之王那么多年,自然看懂了陈安壑要表达的意思,平心而论,他很羡慕陈安壑的这些兄弟,但更多的还是忌惮。
这些人,不仅义薄云天,且还身手超强,配合默契,惹了一个等于惹了一群,如果周门处在巅峰期,周八指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们掰掰手腕,让狙击手打断其中一人的大腿,给陈安壑一个警告。
但现在,他是真的不敢这么做。
仅仅只是这几个人,就轻松端掉了周门一堂、十到十五堂,还有十八堂,以及三十四到三十六堂。
如果说端掉一堂纯靠突袭,端掉十八堂靠阴谋诡计,但一夜之间端掉十到十五堂,以及三十六到三十四堂,那完全就是硬实力的体现,而且,他还在三十四堂埋伏了四个堂口的精锐,这就意味着,陈安壑的人实际上是一晚端掉了周门十一个堂口。
更何况,采石场一战,他还亲眼见识过陈安壑和关山的真实实力。
周门还有二十一个堂口摆在明面上,那是东山再起的资本,如果把陈安壑一行惹急了,这二十一个堂口也会被无情摧毁,那他身边可就只剩着这一群拿枪的亡命之徒了。
让这些亡命之徒拿枪杀人没任何问题,但让他们去搞经济,却全都是些门外汉。
就在周八指快速权衡利弊之际,陈安壑已经在老猫的掩护下退到了队伍最后方,彻底避开了狙击手的目光,然后,众人又保持着完美队形,缓缓退到楼梯边。
写字楼内,周八指一直在目光阴沉的看着陈安壑等人,仅有的一名狙击手也一直紧扣着扳机,而且,仅有的这杆狙击枪也根本不是凶名赫赫的巴雷特,而是自己组装的杂牌狙击枪,无论出膛速度、精准度和杀伤力都远不及巴雷特。
“八爷。”
看着不断后退的陈安壑等人,狙击手忍不住低声喊道。
周八指沉声问道,“你能干掉几个?”
“最少两个。”狙击手信心满满说道。
狙击手的信心满满,让周八指忍不起轻轻摇了摇头。
一旦动枪,就意味着死磕到底!
狙击手以杀人为荣,但周八指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重新夺回东海地下世界的王位。
“八爷,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看着离楼梯越来越近的陈安壑等人,狙击手忍不住焦急说道。
“让他们走吧,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的孩子,今晚已经损失了那么多孩子,我心痛呀。”周八指用衣袖擦着泛红的双目,让狙击手忍不住死死握紧着拳头。
就在狙击手被周八指的真情感动的瞬间,陈安壑等人已经退回到楼梯边,彻底消失在了枪手的视线中。
周八指拍着狙击手的肩膀,说道,“老八,你带着孩子们撤吧,以防对方玩脏的,报警包围我们。”
“八爷……”
“放心吧,只要你们不落在警方手中,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周八指又重重拍着狙击手的肩膀,说道,“你们是我最后的依靠,千万别让我失望。”
“八爷,您保重。”
狙击手冲周八指弯腰一礼,然后就飞速退出房间,带着另外十四名枪手,快速撤出文峰大厦。
周八指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拨通了陈安壑电话。
“八爷有何指示?”陈安壑接通电话,戏谑问道。
周八指强压着憋屈,客气说道,“老板言重了,周某何德何能,怎敢指示您呀。”
“这话我爱听,呵呵。”陈安壑呵呵一笑,说道,“八爷确实没有资格指示我。”
“呵呵。”周八指怒极而笑。
“这就生气了?”陈安壑撇了撇嘴,不屑说道,“如果八爷只有这点耐心,那你真没资格跟我一较高下。”
周八指强压着满心憋屈,淡漠说道,“老板想多了,如果周某只是个连点语言刺激都受不了的莽夫,周某早就变成一撮黄土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八爷何必当真呢。”陈安壑笑呵呵说道,“八爷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止是为了证明你不是莽夫吧?”
周八指沉声说道,“两层文峰大厦,这是周某最大的诚意。”
“八爷真是个奸商,呵呵。”陈安壑戏谑说道,“虽然何家元气大伤,但怎么滴也值一个文峰大厦,文峰大厦一共四十八层,用两层换四十八层,八爷可真会做生意呀。”
“那你可知道周某替何家做了多少脏事?何家能发展到这个高度,有一半功劳是周某的。”周八指沉声说道。
在没有彻底搞清周八指的底细之前,陈安壑也不敢过分逼迫这个老东西,毕竟,他和关山都是凡胎肉体,也招架不住几十杆折叠微冲和雷麻子的狂轰滥炸。
陈安壑也沉声说道,“我相信八爷不会胡说八道,我也不会抹杀八爷的功劳,那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八爷的功劳归八爷所有,剩下的归我所有,如何?”
“老板这是何意?”周八指明知故问道。
陈安壑戏谑说道,“大半夜,八爷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不可能。”周八指冷冷说道。
陈安壑冷笑说道,“八爷要这么聊天,那就没意思了。”
“三层文峰大厦,这是周某能接受的底线,如果老板还不肯松口,那我们就只能手底下分高低了。”周八指咬牙说道。
陈安壑冷冷问道,“八爷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只是警告。”周八指冰寒如刀的说道,“周某吃的就是这碗饭,随时都做好了跟人鱼死网破的准备,老板做好准备了吗?”
“如果八爷只是个初出道的生猛子,我信,但现在,我不信。”陈安壑冷笑说道,“初出道的生猛子一无所有,无非就是拎着脑袋拼个一世富贵罢了,但八爷已经站在巅峰几十年,舍不得荣华富贵,要不然,八爷也不会跟在这里浪费口舌。”
周八指点头说道,“你倒是挺懂人心的,但懂却不代表能看透,周某承认,周某确实舍不得荣华富贵,可前提是不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要不然,周某宁肯不要这荣华富贵,也要拎着脑袋再拼一次。”
“八爷言重了,大家只是在谈生意而已,谈不上谁骑在头上拉屎拉尿,当然,如果八爷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只好陪八爷玩把生猛子的游戏了。”陈安壑淡然说道。
周八指冷冷问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谈是有得谈,但如果八爷总想着一本万利,那就肯定没法谈。”陈安壑大漠说道。
周八指冷笑说道,“老板一分钱没出,就白得了三层文峰大厦,说起一本万利,没人比得上老板吧?”
“八爷此言差矣,我怎么没本了?我手上有几十亿的本,不是吗?”陈安壑反问道。
周八指忍不住怒道,“那是抢来的本。”
“抢来的本也是本,八爷敢说你的本都是堂堂正正赚来的本吗?”陈安壑冷笑问道。
周八指怒极而笑道,“这么说,老板是非要陪周某生猛子一次了?”
“好呀,我正是生猛子的年纪,只要八爷舍得老胳膊老腿,我一定奉陪到底。”陈安壑不甘示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