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言听闻这话,微微一怔,从喜悦中回过神问道:“休息?冬眠吗?”
蛟龙懒得跟他多嚼舌头,也就没搭他那茬:“你说是就是吧,虽然你现在能运炁了,但是切记,不要以为自己就无敌了,你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毫无基础,这期间,你千万别捅了娄子,我是无暇顾及你的。”
李默言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就好了!”他心中清楚,自己现在的炁值,与刚进入协会考核时的秋叶和双生比起来,兴许还有着不小的差距,更别说现在的他们了。
就如同裴浙冬,生来就极有天赋,从起跑就已经赢了,这种人,如果再极其努力的话,几乎是难以超越的,想跑在其前面,就要比他付出的更多,那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付出量。
李默言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起跑的人,所以,他没有骄傲的资本,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蛟龙欣慰的朝其点了点头,身影逐渐开始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李默言缓缓睁开眼,屋子里开着灯,窗外天色已黑,桌前一个背影正在吞云吐雾,看其衣着,正是吕金山,只是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似是察觉到李默言醒来,吕金山一瘸一拐走到床前,目光怪异的盯着他瞅了半天。
“看什么?你是不是真有点那方面癖好啊?我可是直男我告诉你。”尽管头沉身软,但是李默言这嘴上可是一点没耽误。
这一次吕金山倒是没有跟他拌嘴,反而微微一笑,在灯光的映衬下,配上他可怖的模样,直笑的李默言毛骨悚然。
只听吕金山笑眯眯的说道:“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强的封印,是我疏忽了,不过也有好消息,虽然没能破解封印,但至少撼动了一下,现在你也应该可以运炁了。”
已经先一步知道这个消息的李默言,也没有表现的过于兴奋,仅仅是报以一笑:“那就好,这样就不会耽误祖墓的修缮了。”
吕金山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先想到的事这件事,心头微暖,坐到床边,往上拉了拉被角道:“好好休息吧,看你这个状态,我也就不担心了,有什么事,明天修缮过祖墓之后咱们再议吧。”
李默言按亮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四点,再过一会儿便也就天亮了,下意识的问道:“您一宿没睡吗?”
吕金山笑道:“我这个不睡觉的习惯,还要感谢裴鸿羽才是啊,过去一年里,要么不敢睡,要么不能睡,也早就适应下来了。”
“裴家……这账早晚要算的!”李默言沉默半晌才说道:“师父,那墓里面究竟都有什么?为什么裴家会不惜诛门灭户的想得到它?”
吕金山面色稍稍迟疑,随后低声说道:“里面是我吕家的根基,但先祖有训,除非后人练成金丹,方可取出,否则,任何人不得妄动,只是不知如何被那裴家得到了消息。”
“练成金丹……”李默言喃喃道:“那有人练成过吗?”
吕金山哼笑一声:“想的倒是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你看那墓中宝物不是还好好的待在里面,还不足以说明吗?”
“金丹……真的这么难吗?”
“难如登天!不过,小子,我可以告诉你,我金丹道一旦金丹练成,则大道有望啊。”
李默言眼睛一瞪,惊呼道:“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吕金山道:“那是自然,正统之道,绝不是那些闲散异士能比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家族和组织的势力庞大的原因,很多异人,或许天赋绝伦,但势单力薄的情况下,缺材少料,成长空间自然就被压缩,此消彼长,也就沉寂在人海之中了。”
一语中的,李默言恍然大悟,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闲散的异士很难出头的原因,他们夹杂在各个家族与势力的夹缝中,漂泊不定,说不定哪天就会得罪了哪一方,到时候连个庇护之所都没有,实在是难以生存。
但话说回来,一旦从这种逆境中脱颖而出,那就另当别论了,就如同何太渊,无依无靠,孜身一人,但修为高深,别管你是协会还是家族,在他眼里,都一视同仁,阻挠者死。
如若真应了吕金山所言,修成金丹,大道有望,那可就足以让自己横着走了!李默言当即兴奋道:“师父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修行!早日练成金丹!”
吕金山瞧着满脸期待的李默言,从兜里摸出烟,人手一根,点燃后悠悠说道:“我也不是浇你冷水,此事,确实是千难万难,据我所知,我吕氏,自吕祖之后,再无一人成功过。”
此话一出,李默言瞬间如坠冰窟,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当时就凉了半截:“吕祖……那可……有年头了……我说,师父,到你这程度,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吧?”
吕金山闻言,深吸一口气,瘪着嘴强行抿出一抹微笑道:“我这辈子是无望了,若以金丹为终,眼下堪堪至半。”
“堪堪至半!也就是说十分满分,你才得了五分?!”李默言瞪大双眼惊道。
“嗯,也可以这么说。”
“嗯……那你可真够笨的……”李默言小声嘀咕道。
吕金山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吼道:“有本事你练!你练成金丹我给你当徒弟!”
李默言狡黠笑道:“练就练,反正我现在也入门了,本来就应该练,到时候我练成了,你可别赖账!”
此时李默言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的朝吕金山招了招手。
吕金山一头雾水,但还是把脸往前凑了凑,只听李默言小声的说道:“师父,想不想知道如意前辈护的那个宝什么样?”
吕金山老脸一板:“什么如意前辈,你现在得叫师祖了!”随后,一颗独眼盯住李默言,认真道问道:“莫不是……带出来了?”
李默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从床头把包拿了出来,掏出那只黑色小盒子,摆在吕金山面前,指了指,悄声说道:“就是这个,如意……哦,师祖让我带出来的。”
吕金山准备伸向盒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停在身前半晌,终于是没有继续伸过去,只是小声的说道:“快收起来吧,别
让先祖看到,到时候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李默言心有不甘,小声回应:“你就不想看看吗?”
“想啊!”
“那你怎么不打开?”
吕金山指了指盒子上的红色图案,小声道:“看见那个了吗?那个叫血沁印,只有血沁的主人能打开,我打不开的。”
李默言虽然很恼火,但还是压低着声音道:“你说你会干点什么!自己家东西都打不开吗?”
吕金山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也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你懂个屁!快装起来,打不开就是打不开。”
李默言白了他一眼,心有不甘的把盒子装进了包里。
吕金山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盒子,似乎对于不能打开它,也很遗憾,直到盒子完全被装进包里,才起身说道:“行了,我回去了,你要是不睡,把锁灵阵的口诀背一背吧,你那帮小朋友应该都记得差不多了,你可别掉了链子。”说罢,就推门而出了。
望着吕金山一瘸一拐的背影,李默言莫名一笑,自语道:“这老头!”
次日一早,日头尚未升起,晨露黑树,冷风习习,吕金山已经立于院中,双目微闭,静待几人。
吕如意从院墙上跳下,悄无声息,自从进了这黑猫的身子,自己好像也染上了些猫的秉性,喜欢晒太阳不说,还不走寻常路,但她自己却未发觉。
吕金山察觉动静,睁开眼,忙恭敬行礼道:“先祖!”
吕如意摇摇尾巴,淡淡说道:“都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只是,我怕裴家人会前来搅扰,毕竟这一夜的时间,裴家人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现在的交通如此便捷,唉……希望是我多心。”
“李默言呢?怎么样了?”
“看昨晚的情形,还不错,不会耽误今天的动作。”
吕如意点点头:“那便最好。”
吕金山偷眼瞧了瞧吕如意,后者有所察觉,问道:“有事儿?”
吕金山匆忙低头行礼道:“没……没事儿……只是担心昨天的事,对先祖有什么损伤,心里头惦记着。”
“没关系,只是多耗损了一些炁而已,这次修缮祖墓之后,还需要跟裴家算算旧账,等全部处理完了,我会再回到祖墓中,到时候,还需再劳你一趟。”
吕金山恭敬道:“应该的。”
“轰!”的一声,一间房门被从里面直接踹开,如同一颗炸弹从屋里爆炸一般,两扇门险些被踹飞,但见李默言收拾妥当,精神焕发,小包已经背在肩上,一脸难以掩饰的兴奋,迎着冬日清晨的冷风,双臂高举,大声叫道:“起床吧!诸位!开!工!啦!”
吕如意和吕金山冷着脸双双望着李默言,同时吼道:“谁让你踹我家门的!”
李默言当头冷汗,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但面上却是一脸讪笑:“呦!师祖、师父,早上好呀!”
随后若无其事的在二人冰冷的目光中顺着墙边边走边道:“我去给大家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