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虽说没有达到完美,但也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
谢飞鹰残众藏于陷坑岭当中,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指明了方向。接下来,便直接搜寻陷坑岭便是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胡定边已经安排好了人,在身后跟着那沙匪小厮,或许,能取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从定夷关逃出来的沙匪小厮慌不择路,连大气都不敢喘匀了,直冲陷坑岭而去。原本只是想着威胁一下定夷关之人,却没想到,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可再也不能接下这种苦差事来了。
也不知跑出了多远,只见不远处的陷坑岭群山越来越近了。在临近山口的位置,并没有之前商量好的接应存在。不过此时此刻,这沙匪小厮也顾不得什么了,先进陷坑岭再说。在其身后,汉军的探子悄悄尾随着,看见沙匪小厮即将进陷坑岭,眼眸晶亮闪烁。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利箭从山口处急射出来,不偏不倚,正中那沙匪小厮的胸口!
噗嗤!
沙匪小厮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利箭已然刺破他的胸口,他只感到生机正在远离他而去或许,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猜出了是谁想要杀他。他猜到了大半,却唯独没有猜到谢飞鹰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然而,现实已由不得他去多想,只听得噗通一声,他已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在他身后跟随着的汉军急忙跑了上去,发现其生机已尽逝后,只得赶去陷坑岭的山口去查探。但是凶手已经遁去其中,没留下丝毫的痕迹。无奈,这几名汉军只得回去报命。
————
陷坑岭某处刚刚扎下的临时营地中,谢飞鹰与二当家坐于大帐之中,看起来颇为地镇静。
“大哥,你命人去干掉那小厮,难道就不想听听汉军一边的反应么?!”二当家有些好奇谢飞鹰之前下达的命令。在干掉沙匪小厮一事上,二当家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以胡定边的心思,肯定要派人尾随着那沙匪小厮,将其暗中干掉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一人之命,换得整个沙匪营地的安全,相当值了!
谢飞鹰摇摇头,回答道:“我们根本不必了解那汉军的反应。”
“哦?!”二当家有些疑惑,“那是为何?!”
“明日,将一名无足轻重之人的头割下来扔到汉关之前,并给他们留话,五日内,备齐十车物资钱粮于陷坑岭北十里之处,否则,将一天杀一个人。”
二当家一听,心中有些发冷。谢飞鹰不愧是谢飞鹰,原来早就想好了处理方法。这等方法,足以让定夷关方面更加焦虑。
十车钱粮物资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只要这前十车物资钱粮讨要到了,
接下来便能利用这群商使源源不断地讨要到物资钱粮。到时,汉军就是他们的金饭碗,何时想要了,去取便是!
“大哥,好计策!”二当家欣喜万分,随即便带人下去挑选倒霉鬼杀人割头去了。
而定夷关一方。
得知竟是有人主动给谢飞鹰送密信后,才使商使陷入如此危险境地,李将军愤怒极了!若不是胡定边在一边阻拦着,他甚至又提着刀当场砍了整个周家的冲动。
好不容易将李将军拦下来,场面才看起来没那么混乱。胡定边遣退了左右,这才向李将军道出阻拦的缘由:“将军,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你若是现在将他们杀了,不仅无缘无由,反而会落人口实。”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兴风作浪,我们就动不得么?!”李将军依然很愤怒,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有些重。
“动,自然是要动。只不过,不是现在。”胡定边微微沉吟,这才说道。
“现在动了他,只能是给柳苏二人落下把柄。敌人虽在暗处,但我们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所以,往后行事便简单了许多。”
胡定边故意压低声音,与李将军说了些什么。李将军的脸色由阴转晴,又暗变明,最终点了点头,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现在,我们只需等探子回来,若是能发现那谢飞鹰的老巢,最好不过!如若发现不了,便只能见机行事。说不定那内鬼,就是突破口!”
看胡定边的表情, 相当镇定自信。而看到胡定边的表情后,李将军也不自觉地心安了几分。刚刚涌起来的一些疑惑与担忧,也就尽皆埋藏起来。
然而,还不待他们等多长时间,探子的消息便传来了。
“报告将军!”
看了看天色,似乎探子回来的过于早了。胡定边在心中大概察觉到事情似乎变得不妙,也就赶忙问道:“怎么样?!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拜伏请罪:“将军………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不仅没寻到那谢飞鹰的老巢,而且连人都被杀了!!”
“杀了?!”胡定边眉头忽然皱起,“说明白点!”
“是!”探子如实将所探到一切报告给胡定边。听完所有一切之后,胡定边只感到心中一阵抽紧。直觉告诉他,谢飞鹰如此做,怕是要出一些常人所想不到的问题。
胡定边在边关地区与谢飞鹰博弈如此久,他太明白谢飞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如今,他就怕谢飞鹰会对商使做出不利举动。那样的话,他们这边将会变得无比被动。
“胡将军,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李将军下意识看向胡定边。
这次,胡定边沉吟了良久。
由于不清楚谢飞鹰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胡定边拿不定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这就像两个高手在过招,使劲浑身解数,见招拆招。胡定边与谢飞鹰,现在就是这个局面。
今日的定夷关,发生了许多事情。胡定边也感到十分地繁忙,直至夜深子时,他才送走所有人。
站在将军府的院中,遥望着天上的月亮。夜间的冷意刺激着他的皮肤,令他格外清醒。
他在设想着如果他是谢飞鹰,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首先,手中的商使犹如能不断生财的聚宝盆,绝不会轻易放掉。而谢飞鹰派人来,又将人杀掉,目的是让他知道,商使在其手中,乖乖准备财物前来赎人,不然的话谢飞鹰等一群人就会将商使全部杀掉。
可是,谢飞鹰一边的人完全不知道汉关方面的态度,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呢?!
带着这个疑问,胡定边进入了梦乡之中。不过,即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依然是紧皱着的。
翌日。
太阳高挂,大约在午时前一刻,从定夷关口向关外方向望去,只见有三五个人骑马而来。定夷关头上的军士下意识凝神戒备,纷纷拉紧长弓,瞄向来人。但那几人似乎非常谨慎,在即将到达长弓所能射杀的范围内时,忽然停住。随即,有一人将手中的包袱扔向定夷关方向。
“来者何人?!”
有军士在关头大声厉喝。
“告诉胡定边,你们的人在我家首领手上。今天这些只是利息,如果你们再不准备钱粮,我们首领一天杀一个!”
关头的士兵听出这必是沙匪,迅速命令道:“放箭!”
嗖!嗖!嗖!
随着利箭射出,这三五名沙匪立即拍马而走。等汉军想追击时,这三五名沙匪已经跑没了影。
至于那包裹里的东西,经军士们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起要报告给胡定边。胡定边迅速到场,随他奇异到场的还有李将军、孙连山等人。
看到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李将军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商使中的一人,虽然不甚重要,但也是商使其中的一个。眼看谢飞鹰竟然真拿商使开刀,李将军心中怒气与焦急相混杂,不自觉地有些慌了。
而胡定边,终于猜出了谢飞鹰的意图。原来,谢飞鹰选择走最强势的一条路线。他准备与汉军来硬的,以这种方法逼定夷关准备物资,如若不成,那群商使便要麻烦了。虽然方大人等重要的人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而且,沙匪性喜杀戮,说不准哪一天他们被逼的没耐性了,方大人也要途遭横祸!
“这谢飞鹰,倒是好决断!”
胡定边心中恨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