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阿木邪部落渐渐又变得平稳起来。虽然离了自己的家园,但一众胡人还是生活地十分自在。在这之前,他们甚至已经过惯了迁居的生活。他们本就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直到一代英明首领阿木邪出现,他们这才尝到定居一处的甜头,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迁居过。
这次事发突然,让一众上了年纪的老人与幼.童吃了不少苦,但他们直到阿木邪都是为了他们着想,所以即便受苦受累,一众人也都扛着,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泄心中的牢骚。
阿木邪作为胡人部落的首领,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子民是怕影响到自己,所以心中感激之下,才愈加想要将子民回到原来的家园之中。
这几日,整个部落上下的军士儿郎们都异常警惕,除去一部分被外派寻找沙匪残众的踪迹,剩下大部分军士则对周围严防死守,生怕沙匪会趁他们不备前来偷袭。
不过几日过去,并没有任何动静,阿木邪的心这才镇定些许,心想着沙匪应该受到重创龟缩起来了,也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既然阿木邪都放松了警惕,底下的人更是心中懈怠,不将沙匪残众当回事。
这一日,汉军传令兵传来孙连山的密信,说是想请阿木邪首领前去商谈一番。阿木邪还以为是回归家园之事有了指望,丝毫不加耽搁,仅仅带了数名随从便飞奔而去。
偌大的胡人部落,只剩下一众平民与守军,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两样,十分热闹。
但就在阿木邪前脚离去,后脚也有人从部落中偷偷离去,一头扎进了荒山野岭之中,不见了踪迹……
关外地区,多戈壁土山。特别是一片名为陷坑岭的地域,土山成群,里面支支道道纵横,即便是识得一手好路的猎人,进到里面也要转大半天才能寻到正路。寻常人进去,只有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份,这陷坑岭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就像一个天然的大陷坑,不得轻易进入。
从胡人部落出来的男子一直钻入这陷坑岭中,从羊肠般的小道上拐拐绕绕地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终于来到一片谷地之中。从谷口望去,谷内隐隐约约似有人烟存在。见寻到了地方,男子眼神一亮,朝着谷口方向大声喊叫起来。
里面的人即刻而动,一队手持大刀的凶厉汉子当即包围出来,由于他们不认得这男子,将刀架在男子脖颈上,生生押进了谷内。
男子口口声声要找谢飞鹰,而且声称自己是沙匪安排在胡人部落的细作,众人在证实之前也不敢将其怎么着,只能押着他,前去谢飞鹰那里。此刻,谢飞鹰独自待在简陋的帐中,看起来有些阴沉。但看到来人后,鹰隼似的双眸忽地一亮,赶忙坐直了身子:“怎么样,有什么要汇报的?!”
“回首领,阿木邪接到孙连山的密信,已经离去了。”男子恭
声说着,他不敢轻易抬头看谢飞鹰,似乎非常惧怕的样子。
“哦?孙连山.......”谢飞鹰眯眼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又问道:“还有多少守军存在?!”
“大约几百......”男子如实汇报着。
紧接着,谢飞鹰又问清楚了守卫力量的分布位置,心中暗自思量了一段时间后,猛地抬起头来:“传我命令,整军,开拔!”
被吩咐之人听到开拔二字后,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上次失败的阴影还笼罩在心头,他们也是被杀怕了,这两天刚歇过来士气还没恢复完全,又要再次出征,一时间那名沙匪头领呆在原地没有动弹,支支吾吾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谢飞鹰即刻一瞪狼目,怒叱道:“我说什么,你没听见么?!”
那名沙匪头领吓了一跳,这才想过来,就算自己不愿意,可还是要去执行谢飞鹰的命令。谢飞鹰的凶威在他们心头笼罩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场失利并不能让这股凶威减弱多少。就算自己抗命不执行,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选一条生存几率大的道路。
这人出去后没一会儿,二当家从帐门口出现。
“大哥,你这是要……”
“偷袭!”
谢飞鹰的声音中含着煞气,二当家一听偷袭二字,便猜出了目标是何人。他尚有些担忧地问道:“大哥,现在我们的状况非常不好,还是不要鲁莽……”
“这个我自然知道。”还没等二当家把话说完,便被谢飞鹰打断。
“那……”
“这次,我们无需面对他们的主要军事力量。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些民众们!”看来谢飞鹰早就在心底决定好了。你阿木邪杀我手下,灭我威信,那我就屠你民众,让你也尝尝苦痛的滋味。
胡人部落虽然民风剽悍,但在杀人不眨眼的沙匪面前则像是一群羊面对一群饿狼。此刻正是胡人部落群龙无首之际,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二当家听了谢飞鹰的计划后,心中有了底,也就不再反对谢飞鹰,急忙整装准备出发。
一众沙匪,浩浩荡荡从陷坑岭中出发,直奔胡人部落的藏身之地。而阿木邪却正与孙连山秘密商讨着接下来胡人部落怎样回归家园之事,对于家园此刻正被沙匪盯上偷袭的事,全然不知。
一众沙匪趁着傍晚之色,奔腾于土山与戈壁之间。胡人部落藏身的地方是一片河谷之地,这里集水、草于一处,是个部落生存、放养牲畜的好地方。
随着天色较晚,一个个胡人都进入了支起的帐中,透过大帐表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散发出的柔和灯光。对于老一辈阿木邪部落之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算是安稳舒适,想当初米粮时常不足,他们没少饿过肚子。
而除了这些普通民众外,负责
护卫部落人民安全的军士则在进行常例的巡逻。不过有了前几天的安稳之后,一众军士似乎丝毫没有紧张危机感。在巡逻过程中,也是产生了一丝懈怠之意。
正是因为这丝懈怠,给了沙匪绝佳的机会。
藏在黑暗中的谢飞鹰,依靠土坡石山掩护,看清了胡人部落微亮的营帐。今晚,头顶没有月亮悬挂,一朵朵黑云笼罩在空中,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
“分成十个小队,分头行事!”谢飞鹰在暗中下达了命令:“记住,不要与当兵的纠缠,找准他们的营帐,给我放火,狠狠地烧!!”谢飞鹰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与愤恨。就连谢飞鹰都如此恨胡人部落,其他人怎能不恨。在他们看来,若不是这多管闲事的胡人部落,他们此刻说不定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帐之中,身边搂着一个个抢来的女人,逍遥快活。可现在,却只能在简陋的营帐中人挤着人,随时都提心吊胆,睡不安稳。这一切,都是阿木邪部落导致的!
一个个穷凶极恶之辈瞪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融入进黑暗之中。
由于这里是阿木邪部落的临时营地,所以并没有建设太多的防御设施。至于那些寨墙等耗费人力与时间的困难设施,更是一概没有。这也给了沙匪绝佳的偷袭机会,他们只要避过巡夜之人,便能轻松得手。
黑夜里,不知是谁点燃了第一个火折子,火焰蔓延了整个营帐。
随后,一点又一点的火苗在胡人帐中升腾起来。初时,还未曾发觉,可等到发觉之后,熊熊大火之势已然形成。
沙匪趁着夜色,放火后一刻也不停留,当即逃跑。
望着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耳边不时传来急切的叫喊声。一时间,谢飞鹰感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敢从身上传来。
“哼哼,阿木邪,这就是招惹我谢飞鹰的下场!”
沙匪的马队,在夜色中不急不慢地离去。
而从汉关归来的阿木邪,看到这场大火后简直急疯了。帐中,居住着许多老幼妇孺,虽说从一开始众人就开始了救火,但就算人能保住,一众物资又能保住多少呢?!
水火无情,火蔓延的趋势更是快。
若不是胡人部落安札在靠近河谷的地方,这一场大火足以要了许多人的命。而有了河谷的帮助,水源不断地被输送过来,控制着大火烧炽的趋势。但即便这般,许多物资也葬送在火海之中,化为了灰烬。
一场大火,足足燃烧了数个时辰,营帐几乎被烧没了,这才将火扑灭掉。
等到日出之时,一众人早已经狼狈万分,看着眼前的一幕场景,每个人都流下了心痛的泪水。一场火,几乎烧没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资,日后,他们将面临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此下去,整个阿木邪部落恐怕将面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