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枪发狂的同时,谢飞鹰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转瞬间便掩去了。
“老方啊, 做哥哥的可与你说明白了。那胡定边也不是个笨人,我刚刚袭击完定夷镇,他的防守力度肯定增加了不少,老弟你可别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啊。”
然而,谢飞鹰此刻的建议,已完全进不了方三枪的耳朵里。就算是神智清楚的方三枪,恐怕也要一意孤行,准备接下这个摊子来。更别说此刻的方三枪还是喝大了的,就算谢飞鹰在一边喊破了天,他也不会听进去丝毫。
方三枪大着舌头,嚷嚷道:“什么狗屁胡定边,一个杂毛将军而已。往常......有长城之利防御,我还惧他三分。现在,有了与我里应外合之人,我还怕个屁啊!老谢,你看着点吧,我一定会将胡定边的脑袋拧下来的。”
“那......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这单买卖,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做的漂漂亮亮的啊!”
谢飞鹰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放心,整个定夷镇,都得印上我方三枪的印记。”
在方三枪夸下海口之后,由二当家故意引起呐喊方三枪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大帐中响彻。
方三枪,似乎越加迷失了......
————
就在谢飞鹰召集方三枪,准备又一次袭击定夷镇之余。
胡定边,自然也在做着缜密的防守策略。他甚至找来了阿木邪,与其一块商量策略对策。
房间内,仅有胡定边、谢飞鹰、阿木邪以及阿木邪的卫士四人。
胡定边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近日来查探到的一些情报:“以我的经验判断,估计沙匪很快又会进行一次突袭,所以,今日我找阿木邪首领来,正是为了此事。”
与谢飞鹰、方三枪的会面不同,胡定边与阿木邪明显要真诚许多。
阿木邪也知道其中利害,凝神静听。
沙匪不仅对于胡定边来说是首要心头大患,对于阿木邪亦是如此。大汉朝家大业大,再加上有长城这样的天堑存在,虽然年久失修破旧了些,但也是一大利器存在。
反观阿木邪部落这边,仅仅一个胡人部族而已。他们的城墙,不如长城一般高大。他们的人马,也不如汉军那般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就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些实力。而大汉朝,却堪称一尊巨大的国家机器。就算将眼前的这些军队全部击垮,仍会军队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所以,阿木邪才是想快点击垮沙匪的那一个。
于是,阿木邪也没什么客气,直接道:“胡将军,实不相瞒,我的人也探查到,近来沙匪的动作又多了起来,似乎不那么安分了。原本我想,如果你不
来找我,我便派人来告诉你,现在倒好,也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与明白人说话,就是简单。
胡定边欣喜地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与阿木邪首领客气了,咱们就来个情报共享如何。”
胡定边此话一出,让阿木邪不免一愣。
他感觉出了胡定边的诚意。然而,却没想到胡定边的诚意会如此地足。
情报共享,从一定意义上已经违反了汉朝的军制。这也正是胡定边相信阿木邪的标志,这让阿木邪从心底感到莫名的感动。
胡定边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向阿木邪说了一遍后,阿木邪也开始说起自己掌握的一些情报。
说完了大部分后,阿木邪顿了顿,明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
胡定边微微一怔。
能被阿木邪称为极重要的情报恐怕没有很多,一旦说出来,势必是影响整个战局的。胡定边洗耳恭听,期待地望着阿木邪。
“不知......胡将军知不知道方三枪这个人。”
“方三枪?!”
胡定边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整理好脑中的信息后,说出来:“方三枪,也是关外的一个沙匪势力。不过距离定夷镇、定夷关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这里的人大多不认识他。”
“不过,越是不认识,便越是不能小看。这个方三枪,其实也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相传,他的武艺十分高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没人能出其三枪左右。”
“当然,在我看来,这些都仅仅是传闻罢了,三枪仅仅是噱头。不过,这也能看出这方三枪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来了。”
“......”
胡定边一一到处有关方三枪的讯息。
阿木邪听了,默默点头。
“胡将军说的都很对。看来不用我多说了,方三枪的讯息几乎被你说全了。”
“你怎么提起这号人物,这与我们对上谢飞鹰有关系么?”
“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是没有。方三枪与谢飞鹰都有各自的地盘划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偏偏这次就有了。”
“这次就有了?”
胡定边微微皱起了眉。
“嗯......”阿木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方的人查探到,方三枪似乎已经与谢飞鹰汇合成功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这两人凑到一起总归没有好事,我还希望胡将军能重视这一点,千万莫要大意了!”
方三枪与谢飞鹰凑到一起了?
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情报。
胡定边低头冥思。
这两人,无论哪一人都不好惹
。相比较之下,谢飞鹰谋略更胜,而方三枪则是偏于武力勇猛。如果一定要让胡定边选一个的话,胡定边还是更倾向于方三枪。
毕竟,一个人再有勇力,也终有极限。
而且,一个莽夫,看起来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是,如果两人联合了的话。无异于双剑合璧,谢飞鹰的谋略配上方三枪的英勇。那,这边关的天可就变了。
似乎是看出了胡定边的忧虑,阿木邪不由得又宽慰着胡定边:“胡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其实,据我所知,方三枪并不是一个甘于受到别人指挥的人。而谢飞鹰与他都是同等的存在,想让他听从谢飞鹰的指挥,应该是不可能的。”
“往常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谢飞鹰都不可能让方三枪跨过境来。这次倒是非常奇怪,明明是谢飞鹰统领的沙匪洗劫了定夷镇,大赚了一笔,他却在这时候将方三枪请了过来.......”
“我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是的,不仅阿木邪看不懂谢飞鹰的动作,就连胡定边也看不懂。
不过,即便再不懂,他们也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不管什么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合计了一会儿,最终得到一个结果:两方联合进犯的可能非常小,说不定这次只有方三枪一股势力前来进犯定夷镇。
胡定边对谢飞鹰再了解不过。
那老小子,全身上下充满了鬼心思。一个只有一身力气的方三枪能被他耍的一愣一愣的。
对付这个方三枪,那就简单多了。
“这次......我们得干票大的!”胡定边与阿木邪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成竹在胸之意。
“嗯,给沙匪长个教训。得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谁,都没那么好惹。”阿木邪也恨恨说道。一想起上次谢飞鹰对他的部落洗劫之事,阿木邪心里就来气,如今终于有了报复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抓住。
而且,与汉军联合,能将自己部落的损失降到最低。
与汉军交好,又能屠杀敌人,削弱敌人的力量,还能起到震慑作用。一箭三雕的好事,他为何不努力去做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给他来个引君入瓮之计?”
“怎么个引君入瓮法?”阿木邪眼眸晶亮地问道。
胡定边笑了笑,拿出一张军图来,从上面点了几个点,与凑过来的阿木邪比划着:“我们只需如此如此......”
越是说下去,阿木邪脸上的笑容便愈加浓郁了。
连跟在两人身旁的副将都不自觉地笑了,胡定边制定的计划果真是天衣无缝。
而至于效果如何,恐怕只有到了战场下,让那群沙匪们承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