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君,若是照你方才那么一说,吾之皇妹,不是毫无生还之机吗?”梦络的魂灵皆属于凤霖,如此一来,魂魄离体乃是早晚的事。宫玉流死死盯着手中的这枚血红戒指,眼中,尽是哀痛。
“宫家小子,你也莫要这般悲痛,顾小子方才不是已经用融灵咒法将梦络丫头护起来了么。”半夏是见不得大男人这般苦痛神色的,走上前来,稍稍扬起头,看着宫玉流,手指了指他掌心躺着的那枚戒指:“这赤色戒指,是何来历,你可知晓?”
宫玉流不解,低头盯着那枚戒指道:“这戒指,可有何故事?”
“方才顾小子用的咒法,乃是稀世罕见的融灵之术,可将二人融为一体。如此一来,凤霖的魂魄有了归属,梦络也不会因为魂魄离体而消散。只是这融灵的代价,却是要消耗施法者之法力修为,融灵的时间越长,消耗的修为,也就越多。”半夏双手再次垫在脑后,向着顾逸轩的方向转过去:“你小子,真当是不要命了。”修道之人,修为对其来说,与性命同等重要。这小子倒是好,眼都不眨一下,便用了这般咒法。
宫玉流听闻此言,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看向顾逸轩,将戒指拈在手中:“神武君,所以,梦络她……”她不是消失?
顾逸轩这才点点头:“不错,梦络之躯体之所以会化作光点飘入这戒指之中,乃是吾以修为做保,让她能够在这血色玲珑戒中,好好与师父进行融灵。”如此一来,凤霖可保,梦络亦可保。唯一的代价,便是他之修为罢了。
“那,这融灵之术,需要进行多久?”方才半夏说,融灵耗时越久,顾逸轩所消耗的修为便会越多。这时光如梭,向来飞逝不待,若是就这么任由着时光蹉跎,顾逸轩如何承受得住?
“这可说不准。”未待顾逸轩作答,半夏便抢先着开口了:“融灵之术对于每个人都有所不同。自禁术秘法记载,融灵
耗时,全凭造化。幸运者,不过短短数月,但那不幸之人,或许,待施法者之修为散尽,油尽灯枯后,便也随之而去。”
宫玉流听得心中惊愣,如此说来,顾逸轩,这是在与天做赌!
“南陵君主,逸轩,的确是在与苍天豪赌,代价,便是三条命!”顾逸轩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心头。
“顾逸轩……”一道女声,自身旁传来,转头看去,白曲灵眼中带着疼痛,直直注视着顾逸轩。她知晓,顾逸轩的心,早被人占据了。一直以来,她每日都在劝自己要死心,却在每次见到他时,顿然瓦解。
如今,他为了梦络与凤霖,竟然愿意豁出性命相护,她之心,疼痛难忍。
顾逸轩将白曲灵的神色收入眼中,心中并不是没有波动。调转视线,不再看向她,低声而道:“白族长,是逸轩,有愧于你。当年在苗疆……”
“莫要再提当年……”白曲灵打断了顾逸轩的话,兀然将话头接了过去:“当年的你,没了记忆,所说的话,自然作不得数。”一声哽咽,一滴泪珠,顺着眼角落下。
顾逸轩噤了声,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对于白曲灵而言,都是伤口上撒盐。
曲灵,待我帮你灭了黑巫一族,我就娶你。
你救我于危难,我用这一命护你周全又有何难?!
当初令她心中欢喜的言语,如今想来,却是无比的讽刺。若不是今日,看着顾逸轩为她人豁出性命相护,她亦不会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对她亦是这般。
“夫君,白姑娘她……”南星不明,他们不是正在说着融灵之事么,为何白曲灵突然这般伤感。连带着顾逸轩亦然。低头凑到半夏耳畔,轻声问道。
却见半夏默默地摇了摇头,在南星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莫要再问。
这顾小子定是在以前,许诺过白曲灵什么,后来却因为变
故未能实现。这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哎,这凡尘俗世,情之一字,最为害人。世人为情苦,为情乐,为情忧,为情伤,当真是情丝扰人心,悲苦为长情。
“神武君,这戒指…还是交由你来保管吧。”宫玉流将手中血色玲珑戒递于顾逸轩,看着他戴在手上。
“南陵君主放心,梦络在这戒指中,不会沉睡很久。顾某想,再过些时日,她便是能够醒来的。”顾逸轩一边抚弄着戒指,一边想宫玉流说道。
“神武君的意思,是说梦络在数日之后,便能与本王交谈?”宫玉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顾逸轩点点头:“南陵君主猜得无错,融灵之时,并非如同禁锢,梦络与师父的魂灵相融,这戒指,不过是为其提供一个修炼的场所罢了。若是想要交流,随时都是可以的。”
只是,顾逸轩却是未告诉宫玉流,融灵后,他也预知不到,究竟最后留下的,是梦络,还是凤霖。这端看两者的意识,谁更强了。
“如此,便也是好的。只要梦络无恙,就算是隔着一个戒指,吾也心安了。”如此一来,星泽便是再也无法利用梦络,亦无法加害于她。他便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与那星泽清算清算!
“南陵君主,你当是要去何处?”见着宫玉流脸上神色一凛,迈开步子便要向外走去,顾逸轩急忙唤住他,向其询问。
“神武君,梦络在你这儿,本王便是无需担心她之安危了。现下本王体内同心蛊已除,便是要回去找那向君王下蛊的佞臣好好清算清算!”顺道打听一下,他们寻宫无极的事,究竟进行得如何了。
也好,顾逸轩本也有意让宫玉流回去看看情况,正好通过他,掌握星泽的情况。毕竟他吸取了自己体内的黑巫之力一事,让他心头尤为不安,总觉得其中,还隐藏了什么阴谋。若是不将其理清,恐怕他倒是真的食不能寝,夜不能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