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沈巍已经将胡宝来碎尸一案破了案,顾逸轩急急便来到了刑部。
“沈大人。”沈巍正在整理证物,将关于胡宝来的案件归档管理,看见那桌上的认罪供状,签字画押皆是齐全,前因后果也交代了清楚。
顾逸轩将罪状反复看了两三遍方才放下,将其交还给沈巍:“沈大人,这罪状上所说的那个给阿玉姑娘传授术法之人,身份为何?”
沈巍摇摇头,一面将罪状收捡起来,一面对顾逸轩道:“此事,我也不知,阿玉姑娘说,她答应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泄露关于那人一丝一毫的消息。”
顾逸轩眼底稍微暗淡了些,随后看向那地上的翠玉佛像:“这尊佛像,沈大人可否让顾某带回去好生研究一段时日?”既然这佛像中的阴灵乃是阿玉姑娘用那人所教的术法而召唤出来的,那他便有方法识得这术法的根源,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沈巍看了看那佛像,想着案子已经结了,这尊佛像其他人也拿之不起,便点了点头,对顾逸轩道:“神武君若是需要,便拿去吧,只是之后请务必交还给刑部,毕竟是案件的重要证物,马虎不得的。”
顾逸轩点点头,后退半步向沈巍行礼而道:“如此,便多谢沈大人了。”随后俯身,提元之间将玉佛拿起,转身便离去了。
“喂,顾老弟!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样就走啊!”林枫急速跑来,跟在顾逸轩后面,手臂一张,便从后背半趴在顾逸轩身上。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不用我太多担忧。我就算是不叫,你也会跟来的不是?”顾逸轩微微侧过头,斜看了林枫一眼。
“好伤心,你竟然对我这般冷淡。”林枫稍微使了使劲儿,将顾逸轩向自己拉拢了些,脸在顾逸轩脖颈之间蹭来蹭去,让顾逸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停下脚步,手向身后一抓,拎在了林枫的后领处,便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你少这般让
我背后发颤了,现在碎尸之案已破,你之任务也完成了,想那宫宴之上,皇上不是已经给你与秦姑娘赐婚了么。那聘礼,你娘已经派人送到琴韵阁去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知晓你林少将军将要娶那秦怀素姑娘为妻。赶紧回去准备准备,皇上的御旨再过不久也就要下来了。”方才回到神兵阁之时,齐老便递给他一个红彤彤的喜帖,他拿过一看,正是林枫与秦怀素的。心中为林枫欢喜,亦为秦怀素欢喜,这些日子,总是忙着异人,碎尸案之类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令人欢喜的事情了。
林枫一听顾逸轩之言,整个人都要开心得跳起来,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看得顾逸轩也忍不住嘴角轻扬,沈巍在后面听到,更是上前,向林枫道贺:“恭喜林少将军娶得如花美眷。”
秦怀素之才情,在宫宴之上便表现得淋漓尽致。着实是个惊为天人的才女。
“哈哈,多谢沈大人,多谢顾老弟!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过背便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顾逸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他是发自内心地为林枫感到欢喜,能够娶到与自己心心相映的那个人,且受到周围众人的祝福,当真是世间难得。林枫这小子的运气,着实好的让人嫉妒。就连他,也有些不平衡了。
想到自己,师父凤霖与梦络便是足够让他头疼了,现在神兵阁中又多了玄冥君。好在现在玄冥君并未发现梦络与凤霖之间的联系,否则,神兵阁便顿时化为修罗场。他倒是左右为难,怎么做都不得人样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巍将碎尸之案的所有细节都一一向上呈报,齐沐风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龙颜大怒,想不到皇城之下,竟有这般草菅人命之恶徒!纵然他那般惨死,也是死有余辜!可阿玉的手段,招阴唤灵,利用阴邪之术复仇,虽然情理之中可以理解,可这般方式,亦是让人无法接受,因此,齐沐风免了阿玉的斩首之刑,改为流
放边疆,永远不得回到京城。胡家的管家听闻御上如此旨意,感激涕零,在沈巍告知他如此消息之后,老泪纵横,跪在地上面朝着皇宫的方向连连磕头谢恩。
“管家,皇上说了,您身为阿玉姑娘的生父,在她流放之前,允许前去送行。”沈巍向身后的侍从点了点头,示意他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递给了管家。
“沈大人,这是……”管家抱着那个包袱,抬头看向沈巍。
“这里面是一些盘缠以及一些药品,必要的时候,用得到的。说起来阿玉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那胡宝来,相信她一定会过的很好。”沈巍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轻声叹道。
管家心中感慨万分,一双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将包袱紧紧揽在怀中,一次一次向沈巍鞠躬:“小人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沈巍拉了他好几次,奈何管家依旧不停地鞠躬致谢。无奈,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等待管家立起身体后,方才与他摆了摆手:“管家,你也莫要这般……”
砰砰!沈巍的话,方才说了一半,只听到胡家之内,那阵撞门的声音陡然传来,一声比一声来的响亮。
“管家…那王氏…”沈巍朝那房门处望了望,转头见到管家一双眼中,隐藏着痛苦的阴翳。
哎,他对于王氏,是既可怜又可恨。这个女子嫁给胡宝来,着实是命苦,可她帮着胡宝来害死自己的女儿,也着实是可恨。他现在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置王氏才好。
“哎,管家,这案子已经结了,胡家的事情,沈某也管不了了。”长叹一声,沈巍背过手,从管家身侧走过,待走出几步之后,方才转过头:“管家,她既然已经得了应有的报应,便莫要再因她而脏了自己的手,别忘了,你可还有个女儿,在远方惦记着你。”
一句话,管家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被拨动,倚着门,将头埋得很低很低,肩膀之处剧烈地耸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