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在地图上像极了一根油条,用一把剪刀将其剪成四份,便成了时下的四大区。一是最东北端的普东区,夜明黑风拳场的所在地。二便是与之相邻的中部安宁,既是医科大学的学府之地,也是林羽海市蜃楼的娱乐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三是中西部的颐和区,那是昔日夜天起家的地方。最后便是最西南端南陵区,与其他三区相比繁华程度较为落后些,却是锦江的种植中心,一片火红的高粱地既是养人的作物,也是醉人的风景。
锦江作为大河边上的古城,千年来不仅有文化的传承,更有层层黄金的累积,其繁华,早已不是一朝一夕。富饶之后必有腐败,臭钱又往往是最容易敛聚的,夜明早已对此垂涎欲滴。试问有谁看不出来呢?普东只是一个开始,若放任夜明做大,其他的黑道老大势必会遭受排挤,甚至走向末路。他们怕无处容身,也怕得罪夜家人。如此之下,就算有人想要联合起来抵抗夜明多半也会有心无力。正如此前在普东一代三足鼎立的三位老大,这个地方等同于他们的既得利益,是如何也不打算将其吐出来的,他们是此刻黑风拳场中最为痛恨夜明的人。
三足之一的冲天霸已经被夜明杀了,还剩下两位。一人名为唐贵川,此人颇有些智慧,早在夜明发帖之前他就已经联系了不少老大想要求得他们的支持将夜明撵出锦江城,然而其结果却是收效甚微。其实也怪不得其他老大贪生怕死,在这样的乱局之中谁都不想成为出头鸟,招致祸水。其二便是小胡子崔顺,这人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人如其名,顺其自然,见风使舵之辈。
以夜明之聪颖,自然知道对待两人的办法了。
“贵川兄,我大仇得报,心里实在高兴。今日之后在普东还要承蒙你的关照,在下略备薄酒想与你共饮一杯庆祝庆祝。”夜明收起冷枪,挥手一笑,张龙赵虎随即端来了两杯白酒。
“贵川兄,不会连在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夜明这人真是个笑面虎,谁都不敢保证他这酒里是否下了毒药,唐贵川自然不会轻易尝试,冷哼一声道“夜兄客气,你有如此能耐,何须我等山野莽夫关照呢?”
夜明举起的酒杯被唐贵川轻轻推掉,面不改色的道“酒就不喝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改日在与夜兄庆祝。”
唐贵川想跑,夜明如何会放过他,陡然伸出手来拦住了唐贵川的去路,阴笑道“怎么贵川兄这么看不起我夜明,喝杯酒都不肯么?”
“还是你怕酒里有毒,不敢喝?”夜明将酒杯再次抬到唐贵川胸前,把玩起来。
“你!”唐贵川如何能忍夜明这般
刁难,怒道“好啊夜明,你还想拦着我不成?”一众小弟霎时便凑上了上来,夜明的手下也不甘示弱随即拥挤上来,双方剑拔弩张。
“你喝是不喝?”夜明目光顿时阴冷下来,直刺唐贵川之躯。
“我们走。”唐贵川不打算再理会夜明,回身挥手准备率领小弟绕道离开,正在此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
“啰嗦!”
唐贵川应声倒地,星不灭若无其事地抽回软剑,旋即以常人柔眼不可见之速顷刻便他的十多名小弟一剑封喉。而后阴阳怪气地看了看其他老大后消失在了狭长小道之中。
诸位老大目送星不灭离开,自始至终无一人敢出声,脸上的冷汗早已顺颊而下浸湿了衣襟。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夜明没说走,谁敢先行离开?唐贵川便是不听话的下场!
“诸位,唐贵川看不起我夜某。我能忍,但我的手下却看不下去,要怪就怪我管教无妨,还请诸位恕罪。”夜明满脸歉意,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极其恶心的腥猩之态。
“崔老大,我早就觉得你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夜明再举酒杯笑道“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崔顺自知大难临头,当即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道“夜少,夜少,我可没得罪你啊,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说着便寇起了响头。
夜明一阵蔑笑,而后缓缓弯下腰来扶起了崔顺道“崔老大说得哪里话,我又不是杀人恶魔,如何会想害你性命呢?”
“来,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弟,日后还不是亲如一家么?”
崔顺抹干眼泪,啜泣道“夜,夜少,你此话当真?”
“哈哈哈。”夜明轻轻拍了拍崔顺脑袋上的灰尘笑道“真,如何不真!”
崔顺见此,心道大不了一死,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没死,夜明本来就没有必要下毒。他杀人又何须用这种手段呢,一刀便是。崔顺这种人固然是要活下来的,胆小怕事,胸无大志,最适合替他干些蝇狗之事了。夜明当然舍不得他死。
“诸位也看见了,只要与我喝了酒的,我都当他是兄弟!”夜明朗声道“当然,不想交好的也可以说出来,我也想看看那个老大这么有气节!”
话尽,剩余的诸位老大悉数躬身道“我等皆愿意与夜公子义结金兰,共图大业!”
“哈哈哈,如此便好!”夜明大笑,随后迈开步子离开了黑风拳场。何为金兰?眼前的这些小人夜明根本不屑与之对饮,脏了他的身份不说,还涨了这些人的脸。夜明本意就是要他门知道在锦江谁为王谁为狗,切莫要乱了
秩序。
夜明在锦江如日中天,反观杨顶就如落日黄花了。这个老狐狸哪怕跑路,也不忘先找好一个替罪羊。亏司徒宇还当他所敬重的杨主席真会为了自己的性命东奔西跑哩。
可笑至极!杨顶今日一副普通中年男子的打扮,故作姿态的左顾右盼着来到了警局。
“司徒,快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宇见杨顶来访,陡然跳起来,激动道“主席你怎么来了?”
“我请人买通了范围先的手下,悄悄地进来的。时间不多,你快与我细细说来,他为何要抓你!”
司徒宇便将事情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杨顶慌然大悟道“司徒你与范围先的来往交易记录一直都极其隐秘,只有你二人知道。这便是救你命的东西,你不说出来他断不敢乱杀你,为今之计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司徒宇见杨顶有救命的法子,急道“主席什么路,你快说!”
“将账本的位置告诉我,我以此威胁范围先,救你出去!”杨顶神秘一笑后认真道。
“这……”司徒宇略微有些迟疑起来,若是不成他无异于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
“怎么?”杨顶陡然不悦道“司徒你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主席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我只是怕范围先那狗贼不肯妥协,届时为难与我。”司徒宇说是为难,其实倒不如说是杀人灭口。
见此,杨顶灵机一动再道“司徒你想想为什么范围先不敢对你痛下杀手,不就是因为账单么,
若是让他知道了这账单除了你之外再无二人知道外,还不直接杀了你。就算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也保不齐这老狐狸发起疯来失了手,害了你的性命。”
司徒宇一听觉得有理,内心动摇起来。
杨顶看出他的心动便道“只有你把账单告诉于我,我拿着它掣肘范围先,那狗贼才不敢对你动刑,省你不少皮肉之苦。我料定不出两日你定能出得这警局!”
思衬再三,司徒宇终于下定决心对杨顶道“主席靠你过来,我这就告诉你!”
……
不多时,杨顶心灰意冷地对办公室里的范围先摇了摇头道“这个老顽固见到我了也没说。老范依我看你得加派人手追查司徒宇的手下,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只要确定了这账本除他之外无二人知道的话,就杀了吧!”
“嗯。”范围先一听有理,便着手准备起来。
杨顶快步出了警局,而后乘上了驾座朝某个地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