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时候,确实有那么一帮阴损的人靠着吸食骨灰来借取死人的气运,他们以为用这样的办法可以延长寿命甚至于长生不死,但他们最终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吸食骨灰如同吸毒一般,随着一个人寿命将近,其求生欲也会越强,自然需要伎俩和所需的气运也就越多越盛,由此而带来的反噬也就越强,最终他们大多数人死于法术的反噬,气势他们本可以活得更长。
“我们现在去哪里?”
羊欢在车上不断摆弄她新买的衣服和饰品,跟小雅二人时而嘻嘻而笑,时而窃窃私语。女孩子的事我管不着,毕竟,从辈分上看,我跟羊欢太爷爷的爷爷还是同一辈分。
“殡仪馆。”
我点燃一根烟,径自抽着,随即打开汽车窗户,一股冷风灌入,顿时让我清醒不少。
“为什么去哪里?”羊欢问道。
“难道你怀疑这些人骨药丸的骨灰是来自.....”
小雅话未说完,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小雅的猜测。
“天,你们疯了吗,大晚上去殡仪馆!”羊欢惊叫道。
“不得不去。”
我吐出一口烟雾,静静说道。
“小雅,就你所知,在南洋一带有人以吸食骨灰的方法来延长寿命吗?”
我转过身,看着小雅和羊欢,以一种近乎于严肃的长辈语气问道。
“有的,而且南洋不少骗子也打着延寿的旗号大肆骗钱,他们号称是掌握最尖端的生物科技,其实就是让人吸食骨灰,暗地里破坏别人的坟墓,引来阴魂的愤怒和报复,最后很多人惨死,大家都说那是来自阴魂的报复。”
“这种方式太过阴损,但凡有常识的人是干不出来的。”我径自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羊欢问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一个人罪恶太多,太过阴损,会遭受最强烈的报复和惩罚。这个道理不仅正派人士懂,邪教人士也懂,即使作恶,他们也会有所敬畏,有所分寸,而不是今日这般毫无顾忌。”
我再吸一口烟,继续讲述那些来自民间但暗含道理的各类事件。
“古时的传说中,那些靠着伤人损命而修为大进的人或妖物,是须时时提防来自上天的怒意惩罚。一条吃人无数的巨蟒每当雨夜中,总会遭受天雷追击,每当修为大进只是,来自上天的愤怒和雷击只会不断加重,直至将其击杀为止。因此,我们总是能听到这样的故事,那便是在雨夜时那些行善的人家总会莫名其妙的有陌生客人前来避雨,进门后客人总是钻进主人客厅的最里侧,与主人家的神位和主人靠得最近。”
“为什么要跟主人或神位靠得最近?”羊欢问道。
“因为天佑善人,雷击会刻意避开那些行善之人,上天也会念及其祖先功德而暂缓降下雷击,无数的妖物鬼怪正是靠着这样的方式度过雷劫。”小雅认真地为羊欢解释道。
“雷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阴阳电荷之间高达数十万伏的高压电瞬间穿透,是任何生物都无法也难以承受的。这是上苍的怒意也是天道的惩罚,因此寻常恐怖片总会拍
摄打雷下雨天闹鬼的故事,其实这有悖常识,真到下雨打雷的时候,寻常鬼物,是断然不敢现身的。”
我扔掉没抽完的烟头,将汽车换到六档,一脚油门,汽车瞬间加速,朝兰城市殡仪馆疾驰而去。
“难怪,很多人都怕打雷天,我就喜欢打雷下雨。”羊欢径自说道。
“凡亲近于雷雨之人,多是有德之人,也多乃是上天垂怜之人。”我心中如此默念道。
汽车经过三条狭小而短促的街道,在远光灯的照射下不远处的草堆活像一个个向我们张开双臂的人向我们走来,一个个场景有些冷清,也有些怪异。尤其是在10月的秋风中那种带着白雾的朦胧,给人的感觉如同行走在亚马逊森林冬日的沼泽地一般。
在经过两条绵延小道穿过两个不小的村庄时,汽车终于地稳稳地停在兰城殡仪馆前。兰城殡仪馆修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当年修建这所殡仪馆的时候我也出力不少。毕竟,殡仪馆也算是神圣的地方,是很多人的终点,也是很多人的.asxs.。兰城殡仪馆的设计我整体使用天宫的灵感,以弯曲绵延而向上的道路设计为基本路线,通过这些弯曲绵阳而向上的公路或小路最终可以到达终点——火化室,那是一个跟漫画中南天门类似的建筑,大堂中间,三个火炉随时待命。
而在火化室里面左则,则是遗体存放室,右侧经小道不远处便是骨灰存放室。
“骨灰存放室内大概有两万多罐骨灰,这些骨灰多为家属无处安放放置或存留于此,最长的已经有几十年时间。殡仪馆每年收取25元管理费,也算略尽薄意。”
我关上车门,要求羊欢及小雅二人步行前进。
“天呐,那么多骨灰。”羊欢惊道。
“说到底,这些都是些回不去家乡又买不起墓地的可怜人。”
我轻叹一声,走在队伍前面,三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朝殡仪馆骨灰存放室前进。郊外的夜特别宁静,一如风雨将至的黄昏。
“你们跟着我,如果遇到什么事,千万别出声。”
我转过身对羊欢及小雅说道,二人在我的带领下顺利穿过小路,绕过门前看守的保安,来到骨灰存放室。这一间不到400㎡的房子里存放着将近两万多罐骨灰,它们整齐地排列在满是尘埃的架子上,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共计32排木架,存放的骨灰分别从1960年代至今,黑色油漆的架子处处步满岁月的痕迹,总让人忍不住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之中。
“羊欢,你去门口,小雅,你去中间那几排,随机打开一部分骨灰罐,检查里面的骨灰是否被人动了手脚。”我对二人说道。
“好可怕!”
羊欢双手抱肩不无颤抖地说道,骨灰存放室散发着一种有别于室外的阴凉,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就像某人不经意间撩起女孩的裙子一般。小雅并不言语,而是定了定神,朝室内中间的部分走去。她麻利地打开木架之上的骨灰罐,一个个认真仔细检查着。
我径自朝骨灰存放室最末端走去,那里存放的骨灰大多来自于上世纪60年代,受制于各种政治事件,这些
人即便身死,骨灰也难以下葬。越到里面,木架之上灰尘越厚,最后一排木架之上竟然积累厚达1公分的尘土。我背靠着墙,从墙壁和木架之间挤进去,随即打开一罐骨灰,月光下我分明看到眼前的骨灰罐中不是骨灰,而是这殡仪馆后山菜园子中的白土。
“师兄,有问题,我这边的骨灰全被掉包了!”
小雅慌张的 声音从中间传来。
“我这边也是,这里面被人换成了土。”羊欢处于惊吓,颤抖地说道。
听罢二人的话语,我快速打开木架之上其他罐子,无一例外,这里所有的陈年骨灰都被人掉了包。这里不少冤死之人,生前受尽磨难,死后尚且不能回归故土,本来就是一身怨念难消,如今骨灰被人掉包,骨灰罐被人如此“侮辱”,这阴魂之怒,也恐怕不是常人或普通法师所能承受。
房间内,气温越来越低,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阴冷,我放下手中的骨灰罐,快速拉起小雅来到羊欢面前。在距离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的走廊处,羊欢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我的和小雅,一言不发。
“欢姐?”小雅轻轻呼唤道。
“别说话。”
我快速上前,来到羊欢所站的位置,看到羊欢表情坚硬,像极了惊恐过度后的表情。她眼睛失去光泽,手脚僵硬不能动弹。我手掌运起一股微弱的阳热,从陈欢脖子后注入,羊欢回过神来,眼神终于恢复一丝神色。但此时羊欢却一失往日的神色,痴呆不语。
“你怎么了?”
羊欢不语,一手指向我的左侧方,我顺着羊欢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木架和墙壁之间的空间中,一个身穿红衣,头顶盖头的新娘装扮的女人站在墙壁处,一动不动。
“跑!”我惊吼道。
我忽然全身一震,爆发出极为凌厉的气势,这一震,我已尽全力。身体的阳热混杂着真气在骨灰存放室瞬间爆发,以我为中心周边的架子和骨灰罐全部被震飞数丈之远。一瞬间将身体意外的所有事物全部以阳热弹开一丈半,这已是我的全力。
我转头看去,之间那凄寒的墙角处,那个身穿红衣顶着盖头的女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再犹豫,趁机一掌击碎骨灰存放室的门,带着羊欢和小雅二人飞速逃离。一路上我喘着大气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羊欢喘着白气问道。
“危险!”我径自说道。多余的言语恐怕难以表达我的情绪,过多的描述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这是我近100年来第一次使用“危险”一词,以前就算我用这个词,也是提醒别人有危险,而今日,这“危险”二字我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感觉,如果不是我们幸运,今天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那里,包括师兄。”
小雅惊魂未定,带着激烈而慌张的情绪说道。
“什么!不可能吧!”羊欢惊讶道。
“确实如此。”
我平生一次叫出“危险”二字,因为那个身穿红衣头顶盖头的女“人”,确实极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