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洞房,则是前些时日我们睡过的海边小楼,这里风景秀美又独居一畔,不受人打扰,实在是新婚夫妻绝佳居所。此刻,房屋之内,灯光暗淡,屋外海浪汹涌,羊欢侧卧在床,衣衫薄缕,她含情脉脉,我则独自坐卧床前,一时腼腆,不敢上前。
“怎么了,我们得入洞房了。”羊欢嬉笑道,只见她挺直身躯,褪去外面的一层衣衫,月光之下雪白曼妙的曲线和少女的形体毕露无疑,我一口鼻血呼之欲出,只得紧咬牙关,试图强行忍住。道:“欢,我们先不这样,有些事我还需弄明白。”羊欢看着我莞尔一笑,咯咯笑出一阵迷人的声响。她轻轻从床上向我爬来,轻轻俯在我大腿上,一脸温存地说道:“荣成,是什么事呢。”我僵直身躯,强力压住自己身下的血脉喷涌,故作镇静地说道:“我本是出家人,按理不能入俗为婚,这并非道门严苛,而是我们这样的人娶妻生子,早晚诸多挂念,也会给敌人以可趁之机,但我爱你,却又无时无刻不想跟你在一起,我的两条命都是你赐予的,不敢相忘,今夜我心中疑惑,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不敢过上常人的婚姻生活。”
羊欢咯咯直笑,她忽然扬起身子,从身后拿出一枚硬币捏在手中,直起脑袋与我举目对望的位置,咯咯笑道:“你们道门人不是凡是以天命自居么,那我们玩个游戏,我抛起这枚硬币,假如正面朝上,那便是老天应许我们成为夫妻而行夫妻之实,假如反面朝上,那便是老天不赞成你我成为夫妻,就此我们只享夫妻之名,我也永远追随你左右。”我听完心下一凉,想不到羊欢这样的女子内心竟如此豪迈而决绝,相较之下,我倒是显得有些忸怩作态不伦不类,想到此处我又不由得脸红一阵。恍惚之间羊欢抛起硬币,银色的银币在幽暗的空中连续翻转,重重地掉在地上砸出重重的金属声响,我连忙凑上前去一看,硬币正面朝上。羊欢见状大喜,猛然扑上前来将我紧紧抱住,大声喘道:“来吧!”。我眼见既是如此结果,既是天意,自然不必违背,当下抱紧羊欢,将她压在身下,二人一阵干柴烈火,匆忙褪去衣衫,又是一夜春宵,自不待言。
明月高悬,白色的月照在船头,我与羊欢筋疲力尽,依偎在一起。羊欢满脸温存,额头香汗淋漓,月光洒在她的形体上,曼妙而动人。她轻轻贴在我胸膛,一脸害羞道:“看你平日里一派正经,还以为你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我当下脸色一红,喉咙及鼻头堵气,几乎说不出话来。遥想当年,父亲和哥哥的教诲不敢相忘,这男女之事本事夫妻之间最为隐私的部分,是带着一丝原罪的羞耻之事,若被人夸这种功夫好,只怕是猥亵大于礼节。但转念想到羊欢本不是我那个年代的人,而今的年轻人成熟得早,即便是女生,对于东瀛大作,灯红酒绿也是无不熟悉,羊欢先前最为泼辣的大小姐恐怕更为熟悉。我
沉思半响,感觉体内依旧血脉喷张难以自禁,不待羊欢说完便再度翻过身去,再度缠绵起来,又是半夜春宵。
第二日,日上高头,我感觉到眼前一热,急忙从床上再坐起。只见春光璀璨,阳光中透着一股明媚的温热,清新神爽。只见羊欢一袭薄衫,趴在阳台看着远方海面,海面之上时有小船驶过,传来一阵阵欢快笑声。我简单穿起衣服,走上前去,从后面悄悄抱住羊欢,她知道是我,径自迎合上来,二人互相依偎在阳台。阳台下的海面上,驾船之人正是李兵,只见他光着膀子,一手持桨一手持叉,恍惚一下,一条大鱼便被他从海水中叉起。六子在一旁发出兴奋地尖叫声:“兵哥好样的,好样的!这一招什么时候教教我,太帅了,酷毙了!”李兵憨厚一笑,随即收起叉子,一手叉腰看着眼前的六子道:“那现在教你如何。”六子听罢,忽然翻身腾空而起,走上前去与李兵共同研究这捕鱼之术。
“我们去走走如何。”我对羊欢说道,私下里我又感到一阵血脉喷张,当下内心即刻告诫自己:“纵欲过度,万恶之首,我定当切记!”。羊欢转过身来,与我轻轻一吻,随即穿上短裤与我牵手下楼,只是在下楼之际忽然两腿一软,倒在我身前。“我倒是想以前常有人说新婚三日,下不来床,走不得路,如今想想还真不是笑话。”羊欢咯咯的笑声再度响起,充盈于楼道之间,我不好意思笑道:“男女之事是我不懂,一切都是我太过莽撞了。”羊欢缓缓站起,在我脸部一侧轻轻一吻,随即幸福道:“我就喜欢你莽撞!”我无奈一笑,自觉全身没一个毛孔都流着幸福的滋味。想来这便是新婚蜜月,实在令人神往。
沙滩之上,我与羊欢行其间,海水浸透白沙,一阵清凉直触脚心,我与羊欢牵手而行,不远处回想着六子和小雅的惊叫声,所有人此行获益匪浅,可谓人生大得。羊欢低头用自己白皙的脚拨弄海水,一脸嬉笑,时而撩拨海浪,时而用脚轻轻跟水中的小鱼嬉戏。忽然羊欢双脚踩在我脚背,搂着我脖子,站在我身前,道:“荣成,我这下可完全是你的人了,我们得努力生个大胖小子。”我轻搂着羊欢细腰,眼下一笑,一阵忧虑涌上心头。倒不是我不想要孩子,而是大敌当前,眼下虽有片刻宁静,但明眼人都明白我眼下的处境当真是危机四伏。徐立之还在,兰城仍是危机重重,还有在徐立之身后那早已暗结的邪恶之网,若我有孩子,那不等他从娘胎中出生,整个世界便会与他为敌,这是我万万不愿见到的情况。我轻抚羊欢脸庞说道:“我也早日盼望这一天,但是眼下,大敌未出,孩子早一天出世便对他危险一分,我们不能将上一代的危险留给下一代。”羊欢眉头一紧,咬住嘴唇道:“那我们又该如何办。”一阵微风吹过,吹拂起羊欢的长发和长裙,在明媚的春风和阳光中摇摆不已。我搂着羊欢道:“非得历尽艰险,铲除恶人才
可。”羊欢虽然脸色不快,但见我说得有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不住点头道:“荣成你说得对,为了这一天我愿意等。”
近处,李兵一伙驾着渔船朝我们划桨而来,六子双手拿着鱼叉,鱼叉之上一条身形巨大的马哈鱼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六子一脸兴奋,不断惊叫着。小雅坐在船头整理二人的战果,李兵半裸身躯,阳光映照在他一条条结实的肌肉上,让人好不羡慕。不消三分钟,三人已驶船到我们身前,几人快速从船上跳下。六子首先上前说道:“老大,新婚之夜甜蜜与否?”六子一问,羊欢瞬间羞怯难当,悄悄低下头全无平日里对六子那般凶横。我走上前无,微微一笑道:“那真是多谢劳心了。”我话语一落,众人瞬间大笑起来,阵阵笑容竟与海浪不觉相合。小雅看看我看看羊欢,忽然走上前来横在我和六子中间,她笑道:“只愿早日生个大胖小子那才好。”正当我们几人站在海岸谈笑风生之时,几个村民手持木棍长刀匆忙向海岸奔来,几人神情慌张,面色惊恐,似乎遇到极大危险,我面色一惊立即向村民喊道:“几位莫慌,到底什么事,慢慢说。”率先赶到的村民在我面前停下,不顾自己大口喘气,极为恐慌地大喊道:“后山,后山伽罗人又攻过来了!”我不知道什么伽罗人,但我明白那应当是对于樱花小镇极有威胁的存在,先前碍于齐玄或许他们不敢贸然进攻,现在想到齐玄已死趁虚而入也并非不可能。
“那伽罗人到底是什么人?”李兵光着膀子上前问道,即便打渔之时他仍然是枪不离身,一有危险立马拔枪便射,这是军人多年练就的本能。枪在人在,枪毁人亡,宿命如此,别无他选。霎时之间,只见其余三位消瘦而老弱的村民也尽数赶到,他们不断喘息道:“齐玄死了,伽罗人想要占了这块地方,他们已经杀到后山,我们抵挡不住,伤亡惨重!”我听罢陡然一惊讶,正所谓是一浪刚平,一浪又起。当下走上前去,对李兵等众人说道:“我上去阻挡他们,你们负责掩护救援,撤下后山上的村民。”我话一说完,不怒自威,众人齐声道:“是。”我转身猛然一跃,登上屋顶,再度腾空而起,径直朝后山奔去。
后山之上传来一阵阵极为猛烈的喊打喊杀之声,我放眼看去,只见樱花镇众人被一群穿着怪异神情凶烈的野人追着满山跑,野人抓住村民要么用木棒敲死,要么捡起地上石块砸死,出手之快,力道之重,实在有违人道。想来也是,这绝美的樱花小镇青年连年葬身蛇腹,又哪有充足的青壮年组织起来抵抗这粗野残暴的伽罗人,以前他们畏惧更为残暴的齐玄,如今齐玄一死,自然肆无忌惮。想到此处,我猛然飞身下地,站在山间一块巨石之上,右手扬起一掌,瞬间击杀几名冲在最前的野人,众人畏惧,不敢上前,脸上野人流下的红色血迹生生将樱花镇众人与野人群生生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