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在获得了强大的腥红之力后,仍是被阿卡丽无情的压制。他愤恨的握紧血刃,说:“别得意的太早……你的忍法能解除溺水感,能砍伤我的本体,但是,能让你脱离这个幻象空间么?”
阿卡丽抽出苦无,说:“我可以砍到你主动解除幻象逃跑,当然,如果那时候你还有力气动的话。”
派克呵呵一笑,说:“血海中的我,无论受多重的伤也不会死。但那个人,也是像我一样的不死之身么?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阿卡丽目光紧锁,严肃的的问:“你,说的是谁?”
派克露出阴邪的笑容,说:“我今晚突然出现在这里,四处杀人,就是为了把你吸引过来。当然啦,杀了你复仇是必须的。不过,并不是现在。”
阿卡丽对他要复仇的想法毫不在意,只是关心他提到的人,又说:“我问,你说的人,是谁?”
派克依旧不慌不忙的说:“你觉得呢……对付你这样优秀的刺客,无论是正面攻击,还是背后偷袭,都不会成功。以你的警觉性,如果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就会做出防范,那时想要动手就更难了。我故意来到这个区域,在外围地区释放腥红之力杀人,让你误以为是其他势力的争斗,不会威胁到你。同时,出于对这种力量的关心,你又会暗中前来查看究竟。”
阿卡丽突然想到了一直在心中的异样感,就是派克明明发现了她在跟踪,但假装不知道,而在她准备离开时,却又突然出手攻击。派克的目的并不是要设下圈套杀她复仇,而只是要把她限制在此地。
阿卡丽眼中的杀意如利刃般扫过派克,说:“你只是在这里随意的乱杀人,目的是要让我自己找上门来……”阿卡丽想着,派克既然是有意将她引出来,就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住所,甚至布下了什么诡计陷阱,要去对付艾瑞莉娅。
她抬起苦无指向派克,威胁道:“你小心了,那是一个谁都不可以动的人。”
派克轻蔑一笑,说:“我看你们白天开开心心的逛街喝酒,日子过得好不自在呀……”
话音未落,数道青光划破血海幻境,派克痛叫一声,急速向后飞去,摔在一面石墙上,身上插着几枚苦无,刀刃深深刺入他的身体,只剩半截刀柄露在外面。
阿卡丽出手速度之快,甚至都不等派克化成残影转移,便一击命中。再看阿卡丽,双眼发着血光,周围的血海映在她的眼神下都显得黯然无色,如一潭死水。
派克被钉在墙体上,对愤怒地阿卡丽仍无惧意,失声笑道:“现在就这么生气啊?那我劝你最好别回去了,免得看见不好的画面……”
阿卡丽被困在血海幻境中,尝试多次都没能突破。派克不知不觉间从墙上脱离开,游荡在血海中,持续骚扰阿卡丽,更多的是在扰乱她的心思。他念叨着:“你的本事不是很了不起嘛,怎么连这片浅滩都游不出去呢?想回去救人吗?还是……回去收尸呢?”
阿卡丽站定在一处高点,微微扬头,隔着上空的血海,隐约见到夜幕之上的圆月。她担忧艾瑞莉娅的情况,不能再等,极招上手。她反握锁镰,右手伸出食指中指轻轻在镰刃上滑过,两道血痕从指尖流出。接着,左手侧举锁镰,右手两根被割破的手指上,萦绕着腥红的血光。她单手捏印,念道:“血印,月断。”
阿卡丽引动体内腥红之力,一道血光从天边直落在她的镰刃之上。这道血光竖直的穿过天边的那轮皓月,似将挂在夜幕中的圆月切分成了两半。
阿卡丽横握锁镰,镰刃上血光流动。她轻挥左臂,镰刃从胸前横向扫过,整片血海连带着周围的房屋山石便被一刀斩断。
派克释放出的血海幻境眨眼间就消散不见。只留下一道新月状的血光残影,横在派克与阿卡丽之间。而阿卡丽也在幻象破除的同时消失,没有在意派克的生
死。
阿卡丽疾行闪回住所,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艾瑞莉娅的安危。
艾瑞莉娅刚刚伤愈,并非没有战斗力,一般的海盗并不能伤到她。但面对阴险狡诈的水鬼海盗,阿卡丽也不敢放松。不知派克究竟布置了什么诡计,阿卡丽想到是因为她白天带着艾瑞莉娅出门活动才被派克盯上的,心中更是懊恼。
阿卡丽闪到住所门口,见门半开着,外面并无打斗的痕迹,便赶忙推门叫道:“莉娅……”
只见在室内的地板上趴着一个黑衣长发的人,浑身上下刀伤密布,甚至连手脚都将要断裂,眼看着毫无生机。
阿卡丽脑中一晕,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惊慌无措。就在她慌神错乱之时,突感背部刺入了一件锋利的物体。虽然产生了剧痛,但她却毫无反应,依旧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
阿卡丽颤抖着朝室内迈出一步,但由于受到背部物体的限制,并没能走的太远。然后从室外传来派克的笑声:“呵呵,我只是想试试看,没想到她对你果然很重要啊。”派克趁阿卡丽恍惚的一瞬间,偷袭出手,丢出血刃刺入了阿卡丽的身体。
阿卡丽此时已无心理会派克,拉扯连着绳索的血刃继续走向室内,靠近地上的尸体。任由派克在后面拖拽,她也没有停步。她盯着躺在地上的人,愤恨与悲伤纠缠冲击着她的心智,产生的杀意甚至可以让整个海岛变成死亡的炼狱。
她站到尸体旁,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她用力带动背部紧绷的绳索蹲下去,俯身把这人翻了过来。竟然发现只是一名穿着相似服装的普通女海盗,并非艾瑞莉娅。
阿卡丽思绪飞转的同时,转身看向门外的派克。
而派克却是紧紧握住手中绳索,看着阿卡丽,笑道:“怎么样?我准备的礼物你还喜欢嘛!”他用力拉了拉绳索,而那把血刃就像长在了阿卡丽身体内一样,丝毫没有会被拔出来的迹象。派克说:“我一个人牵制你就很难啦,还哪有能力来杀掉她呢。不过,趁这段时间把她引走,再放下一具形貌相似的女尸,已经足够引你上钩了。”
派克在白天见到阿卡丽与艾瑞莉娅的样子,想着,以阿卡丽的机敏警觉,无论怎样的偷袭暗算都很难成功。但他发现阿卡丽对虚弱的艾瑞莉娅非常重视,便想着也许让阿卡丽见到艾瑞莉娅遇险,能让这名沉稳的忍者露出破绽。他用体内腥红的气息把阿卡丽引走之后,便安排手下人来到艾瑞莉娅的屋外。假意要发起偷袭,然后透露出阿卡丽中计被暗算,命在旦夕。艾瑞莉娅听到后,心系阿卡丽的安危,便被那些人诱导着离开了住所。另一队人再把一具衣装发型相似的尸体摆在地上,又把尸体砍得血肉模糊,让阿卡丽见到后第一时间难以辨认。
派克在阿卡丽破除幻象的时候,便化成一个残影隐匿起来,跟着阿卡丽一路返回。只等阿卡丽见到地上的尸体,出现一瞬间的慌神时,抓住机会,丢出血刃控制住她。
阿卡丽虽然身体受限,锋利的刀刃在背上扭动拉扯,她仍全然不顾,只是瞪着派克,问:“她人在哪里?”
派克窃笑道:“别急,很快你就会见到啦。你们两个可恶的艾欧尼亚人,谁也跑不掉,都要给我死在这里。不过呢,谁想先看着谁死,或者,谁想替谁先死,我可以让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阿卡丽自觉艾瑞莉娅暂无生命危险,便准备把刚才受到的惊吓与心中的愤恨,对派克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她一手握住连在背部的绳索,用力一拉,要将派克拉向自己,同时借力前冲。挥舞铁镰砍杀这个阴险的水鬼。
而派克却是用更大的力量带动绳索,将阿卡丽甩飞出去。刺入阿卡丽背部的血刃带着派克释放出的力量,操控在派克的手中更胜于阿卡丽。
阿卡丽被他拉扯着撞烂木门石墙,飞落在了杂乱的室外。她半跪在地,反手
伸到背后,用力扯了几下插在背上的血刃,却不能将它拔出。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血刃控制着她的行动,让她不能施展出更多的力量。
派克将血刃刺入敌人身体后,就会产生强大的禁锢效果,任谁都很难摆脱。现在的阿卡丽就如同背负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行动困难。
阿卡丽一手拉住绳索,一手转动铁镰试图切断连在刀上的绳子。但砍在绳子上却没有反应,只见一层幽暗的红光浮动在绳子上,像一条暗红色的锁链将阿卡丽控制在派克的手中。
派克紧握绳索,说:“你既然能用腥红之力打破我的血海幻境,我同样可以用这份力量限制住你的行动。任你再强,现在也只不过是个被鱼叉刺穿的搁浅鲨鱼,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派克这会儿占据优势,便肆意的发泄心中的怒火,拖拽着阿卡丽向岛的下层疾奔。阿卡丽摔落砸穿一层层木板路,重重的撞在横跨在山壁间的石桥上,她用力挣扎,却不能摆脱束缚,只能一路被派克拖向阴暗潮湿的海岛深处。
阿卡丽一手紧紧拉扯绳索,努力在派克的拖拽中保持平衡。身体撞击在周围的木板山石上,布满了擦痕。她在混乱的状况下,仔细感知禁锢身体的能量流动。背部深插的血刃带着强大的封印术法,难以轻易解决。但这条绳索却只是一个连接到派克手中的媒介,并非牢不可破。
阿卡丽现在体内的腥红之力由于之前的使用,加上受到血刃的牵引,变得越来越躁动。而此时,也许只有这种力量才能助阿卡丽摆脱控制。她全力平衡体内力量的稳定,在被派克拉着下坠的过程中,找准斜上方一处石壁,双足用力一踏,飞速冲向下方的派克。
而派克突感手中紧绷的绳索一松,回头看去,只见阿卡丽如一只利箭般朝他飞射而来。派克原地停步,拉着绳索,准备等阿卡丽冲过来时发力将她甩飞。
就在阿卡丽下落到派克面前时,她双手合在胸前,同时从掌心内甩出两道血流。阿卡丽提前割破手掌,让自己的血液侵染进连在身上的绳索中。然后两只血手交叉结印,念道:“灭却印,禁血碎梦。”
只见被阿卡丽血液侵染的那一段绳索,像一块脆弱的血色玻璃般碎裂崩散,变成无数细碎的半透明碎块,反射着莹莹红光,飞散在阴冷的夜空中。
阿卡丽用血液发动忍术,破除了绳索上的禁锢术法。虽然血刃仍插在她的背部,但她的行动已不再受派克限制。就在绳索碎裂的同时,寒光熠熠的镰刃随着阿卡丽下冲的身姿斩过派克的身体。
派克挥动了一下手里残留的半截绳索,还没做出反应,便再次被阿卡丽拦腰斩断。
阿卡丽轻轻落地,回望看去,却见派克断裂的肢体分开了一段距离后,竟由体内的血水牵引,再次联合在了一起。派克如今的样子,已经不需要依靠海水慢慢恢复受损的身体,只要有血就能够随时随地快速复原。他扭动着怪异的躯体,转头看向阿卡丽,鬼面具上的双眼闪着血光,说道:“你还真是喜欢把别人腰斩啊……不过,我说啦,现在的我无影无形,以血铸身,你想怎样斩断流动的血水啊?”
阿卡丽虽然未能将其击杀,但仍对他的诡怪能力毫不在意,只是严肃的问:“她,人在哪里?”
派克的身体很快恢复正常,发出诡异的的冷笑,说:“反正你现在知道了我还没弄死她,就别这么紧张啦。放心吧,我会让你们痛苦的死在一起的。”
阿卡丽愤怒的射出苦无,挥刀冲杀。而派克由于血刃还插在阿卡丽的背部,手上没有兵器,只是一味的如鬼影般飘动后退,继续把阿卡丽引向海岛的下层。
随着地势越来越低,周围的山峰峭壁遮挡住了朦胧的月光,深夜的比尔吉沃特下城区,只剩浓厚的海雾,与屠宰码头散发出的腥臭的腐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