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极致,需要炼丹师将自己强大的大道体悟注入丹药,想要炼制灵性十足的神丹,就要有强大的道境领悟。”这是凌云子师父给自己讲解的炼制神丹必备条件,虽然驻颜丹不能称之为神丹,但是炼制的原理却已经很接近。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这其中包含着自己的价值观等等,能够全力将其化在丹药中,那么所结成的丹药一定包含了自己的意志。当意志强大到一定强度后就会产生丹药的灵性,更有甚者直接可以炼制出药灵,那已经是到达造物境界的仙丹了。
这是陈松炼制驻颜丹之后领悟到的,虽然可能只是只鳞片甲的见解,但是已经让陈松对炼丹的领悟前进了一大步。
第二日,两人起身前往万壑谷,云梦瑶脸色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除了陈松,也许外人没法知道,这位花折派的妖女整天笑意盈盈,但是单独一人的时候却很少真心笑过,陈松因此还开过她的玩笑。
但是经过昨天之事后,两人心中明显有了些缝隙,云梦瑶一言不发的赶路,陈松独自吊在后面思考着些问题。昨晚自己尝试了上十种法子试图破解万千丝,但是一一失败了,更有一次因为气血逆行而受伤,此刻胸口中都有丝丝疼痛感。
温和的木属性真气缓慢的在心口运转着,万千丝似乎因为自己昨晚的挣扎,而收束的更加紧了。此刻陈松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会有一丝隐隐的疼痛传来,紧紧掐进肉中的万千丝已经影响到了心房的膨胀。
云梦瑶在前面冷哼一声:“你要是再胡乱挣扎,万千丝会收缩的更紧。给我老实点赶路,或许我会给你松一下。”
陈松赧然,原本以为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没想到云梦瑶知道的清清楚楚,听说对方不但不计较还要给自己稍微“松绑”,不由回了句:“多谢。”
云梦瑶脸色一僵有些落寞,但是后面的陈松并没有发现。这一声多谢说的……或许自己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吧?朋友之间哪里用的了说多谢?对啊,他是我的什么?我在想什么?他只是我手中牵着的一枚棋子,是应该感激我对他的宽容!
还有,他能够炼制为心爱之人炼出第二枚驻颜丹又与我何干?他心中的人是谁关我什么事?云梦瑶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此时想到这里,不由轻哼一声稍微松开万千丝的收束,飞快的朝着天际驰去。
陈松没想到云梦瑶如此“大方”就给自己解开了,不过对方似乎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陈松知趣的闷头御剑跟上。
铁峒山万壑谷,长年盘绕的毒气浓雾,在今天被谷中阵法划开,凝聚成一个个吉祥喜庆的云烟图案在万壑谷两旁时聚时散。一条宽大的石道从阵法中延伸出来,这是进入万壑谷的路。谷中无数身着禾山道服饰的弟子忙碌的奔走着,万壑谷毕竟是血蛊仙娘自家的地,没有多少仆人打理,所以这盛大的订婚庆功宴还是有劳自己“师门亲家”来张罗。
“万壑谷今日打开山谷迎客,这一番布置虽然有些俗,但是也还够气派的嘛。”云梦瑶脸上换上那标志性的笑容。
“请问两位何人?我家主子的宴会已经开始,两位如果是客人请出示请帖,在下好快
些带二位入席。”一个禾山道的弟子恭敬的说道。
“看来我们来的有些晚了,”云梦瑶轻轻一笑,惨绝人寰的绝世容颜不由让那位禾山道弟子呆立当场。云梦瑶脸上笑意不变:“这位小兄弟,你就禀报你们谷主,说花折派传人前来贺喜。”
那位禾山道弟子痴痴的点点头,竟丝毫不知怀疑,听话的进谷禀报了。陈松看着禾山道弟子那不堪的样子,不由讪讪想起自己初次遇见云梦瑶的场景。云梦瑶来万壑谷一定别有所图,但是她却选择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这魔女的心态不是自己能够揣摩,陈松也没有问。
过不到一会儿,一位身型佝偻的仆人来到谷外:“不知哪位是花折派传人?我们谷主有请。”
云梦瑶轻笑着说:“血蛊仙娘还是这么小心眼,来迎接我一个晚辈,还要福伯你亲自来吗?莫非我还能把万壑谷拆了不成?”
那叫做福伯的老人依旧垂着头,但是掩盖不住此刻眼中的精光:“恕老身眼拙,这位姑娘我们应该不认识,为何知道老身的名讳?”
“咯咯,福伯是血蛊仙娘身边的左膀右臂,我师叔可是跟我时常提起的呢……”
“柳姑娘吗?咳咳,你师叔高看我了,我老了,身体不如当年了,”福伯咳嗽几声,放下心中的怀疑:“我们快些进去吧,坐上的客人都等着了。”
穿过张灯结彩的前院,三人来到了正厅,陈松一路上走马观花,心中暗叹:这红尘界的修真势力也渐渐在世俗化啊,想我们太虚观,有人结为道侣只需要上跪师父,简单的焚香祭拜就好,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
正殿装点的稍微喜庆,但是也没有像红尘界那样子张灯结彩,厅堂两边坐满了服饰各异的修士,一个朱唇鲜红欲滴,浓妆艳抹的少妇,凤眼带笑的看着云梦瑶:“呵呵,你就是花折派这一脉的传人吗?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摸样,不知道柳贱人如今过得怎么样?”
陈松看见那坐上皮笑肉不笑的血蛊仙娘,不由一阵咋舌,这血蛊仙娘也太直接了吧,一上来就是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云梦瑶倒是脸上笑容不改:“托血蛊仙娘吉言,我师叔好的很。”原来血蛊仙娘口中的柳贱人就是云梦瑶的师叔?
“我还以为她被那负心汉抛弃后就气死了哩,”血蛊仙娘笑道更开心了:“凭着几分姿色就乱勾引人家的男人,最终不还是被人抛弃了?”
云梦瑶点点头:“我师叔当初就是贪玩了点,觉得和血蛊仙娘您抢男人比较好玩罢了。既然你认输自然就不玩咯,我们花折派修炼的是无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松愕然,敢情血蛊仙娘与她师叔是情敌啊?只是这两人还真是嘴巴不饶人的主。
“大胆!今天是万壑谷大喜之日,你花折派是来找茬的吗?”一个禾山道的华服修士坐不住了,陈松看他打扮,应该是今日订婚宴的男主角——禾山道的少宗主不假。
血蛊仙娘摆摆手让那男子坐下:“你这张嘴巴倒是一点不输给柳贱人身边这位也不给仙娘介绍介绍?是哪里收来的面首?别说他也是你们花折派?花折派不是一脉单传吗?什么时候你们家里那些老家伙也嘴馋,养几个男修享用?呵呵……”陈松听
见这不堪之语,不由微微皱眉。
云梦瑶摇摇头:“他就是我师弟哩,我花折派可没有什么一脉单传。再说就算我云梦瑶找面首,还有这位俊朗的禾山道少宗主等着嘛,抢人家男人可是我花折派的专长,不知道血蛊仙娘对自己女儿有没有信心?”
“妖女!不要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如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这样的贱妇实在是丢女人的脸!”血蛊仙娘身边一个身着鸳鸯宫裙的妙龄女子凤眼蹙起,伸手怒叱。
血蛊仙娘脸上笑意微微收起:“云梦瑶,今天是我万壑谷的好日子,你花折派有什么事直接说。耍把戏什么的,仙娘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坐下的诸位朋友还等着开席哩……”
“小女能有什么事?就是来恭贺一下血蛊仙娘修为大进,女儿喜结良缘,同时来求点东西……”
“哦?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瘟疡蝎子的尾针,就是禾山道送给令嫒的聘礼咯。想必令嫒的本命蛊虫早已经融合入体,这瘟疡蝎子虽然珍贵,但也是闲置着不是?不如……”底下众人一阵哗然。
“砰……”那禾山道的少宗主再也坐不住:“妖女,你是不是不把我禾山道放在眼里?敢当面索要我禾山道的聘礼?我看你是来故意捣乱的吧。”
云梦瑶仿佛看死人一看看着那男子,冷笑:“苗一辉,不要开口闭口把你那禾山道挂在嘴边,既然你问我,那么我就告诉你:禾山道,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你……”那少宗主气的满脸通红就欲发作,血蛊仙娘挥挥手让其坐下。陈松不由有些好笑,这少宗主看似要动手,其实可一点气势都没有,也就只是在哪里干叫嚣,血蛊仙娘一挥手,连忙找了个台阶下来,这家伙也忒没出息了点。
“云梦丫头,你要那瘟疡蝎子的尾针做什么?我这蝎子没有了尾针就算废掉了。最近你整蛊这些毒物做什么?前些日子就听说查山老妖气急败坏的到处找人抓你,说你骗走他的白骨毒火幡,还打杀他的查山五鬼,现在没几天又看上我家的蝎子尾,你们花折派现在转行整蛊毒物了?”血蛊仙娘轻笑。
“血蛊仙娘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小女这里备上了厚礼,就是不知道血蛊仙娘赏不赏脸将那瘟疡蝎子给我了。”
血蛊仙娘没有说话,等待着云梦瑶的下文,但是在云梦瑶拿出玉瓶的一瞬间,血蛊仙娘不禁花容失色……
“切,云梦瑶你不要开玩笑了吧,你就用这没有丝毫灵气的丹药就想换瘟疡蝎子?还称什么厚礼?”苗一辉不屑的叫道,然而血蛊仙娘的表情让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仿佛云梦瑶手中的丹药没那么简单。
坐下一位年轻俊朗的青衣男子有些疑惑:“这,莫非是传言中的驻颜丹?”
“什么?”……
“潘老怪你没有开玩笑吧?”坐下的修士一阵唏嘘,纷纷惊叹。
血蛊仙娘脸色因为激动而泛红,对着那位青衣男子说:“潘老怪,要说炼丹整个李唐国,你南阳潘家都是独占鳌头,你来看看,这驻颜丹到底是真是假。”
陈松心中咯噔一响:南阳潘家?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