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兴奋地回到自己的住屋,手中的的炼玄戒在无名指上时隐时现,让盘坐房中的陈松不禁一阵傻笑。
虽然凌云子只是轻描淡写的描述了这扳指一番,陈松却是知道这扳指神奇无比,只怕修真界同等级的宝物也没有几个。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陈松才将扳指里面的东西走马观花的看完,里面东西并不多,大部分是各类丹方还有各类的书籍等,其他实用的奇巧法门和通俗的各类修仙辅助之道的妙法。
天生炼丹师性子的陈松可是把那些丹方看了个遍,虽然激动不已,却是发现凌云子眼界甚高,适合自己当下的东西简直凤毛麟角,最后垂头丧气的将神念退了出来。
整整一个时辰的神念损耗,而且是聚精会神的研究丹方,让小小辟谷期的陈松神识有些吃不消,神念刚离开炼玄戒,脑袋竟然有些滞涨之感,昏昏沉沉的犹如得了风寒头痛一般。陈松苦笑一下,急忙凝神恢复起来。
虽然凌云子没有讲什么,当陈松看到今日炼玄戒中存放的东西,陈松隐隐有种感觉,可能与师傅分开的日子不远了。
凌云子曾经说过,修真之士难有羁绊之说,慢慢仙途,千难万险,各自修炼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花费在其他东西上,这也许是所谓修炼之人“薄情寡义”之说的缘由了,当然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修行之路跨度太长,其中艰辛又怎是人力所能控制?
修真界若非师门,少有散修收徒的,因为自身根本就没有时间一直指导自己弟子的修行,往往一闭关就数十年甚至几百年的高阶修士,说不定闭关而出之时,无人指导的徒弟已经受瓶颈所限,寿元枯竭化为一捧黄土了。
同样的道理,修真界的道侣也是极少的,各自有各自修行的缘法,不能日夜相伴的两修士说不定哪天就天人相隔,逝者已逝,生者可能会心怀羁绊,对以后的修炼也是极其有害,修行一途如天坎,谁能够保证与心中的羁绊之人一起长生不老?
天道无情,大概如此。
陈松知道凌云子不会常伴自己左右,那样自己也不可能真正的成就什么,只是陈松不曾想到的是,这时刻却是来的太早了,早到让八岁的陈松有些不知所错了。
知道多想无益,陈松静心调息起来……
这一日,陈松与大黑戏耍之时,小芝儿突然不知从哪块土里冒了出来,对着他俩呼唤了一声,说:“好像有人来了。”
大黑一愣,神识外放而出,不一会儿,点头道:“确实有修士朝药颐谷而来,阿松,小芝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大黑小芝儿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陈松看到他们的遁速,一阵气恼,自己的遁法可是还没有修炼完成,只能御起身法,向药颐谷外谷飞去……
不一会儿,来到谷口,只见大黑他们已经来到了,透过护谷大阵陈松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儒雅之士御剑而来,那人停在谷外作了一礼,打出一道传音符:“晚辈岳谦儒携恩师皇甫奇之命前来拜见,向凌前辈问好。”
一道朗朗的
之声传进谷内,陈松看到那男子气质非凡,不禁心中一阵敬佩,好感大生。不一会儿,空中传来凌云子的声音:“大黑,让他进来。”
大黑急忙放开阵法,放出一条路来,那修士洒然收礼起身,向着药颐谷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陈松等人之处。
“早闻药颐谷有一妖修,乃是上古异种黑水真猿,想必这位就是了,在下岳谦儒有礼了,”那修士彬彬有礼道,接着照例给小芝儿也打了声招呼,接着一脸歉然的看到陈松,说:“在下眼拙,不知这位是……”
陈松正为这修士飘逸的气质所折服,凌云子境界已经返璞归真,平日里平平常常没什么感觉,但是这岳谦儒身上却是有一股透体而出的儒雅之气,陈松一时竟然有些忘言。大黑轻轻推了一下陈松,陈松连忙醒悟过来,忙答道:“在下是药颐谷凌云子的弟子,前辈叫在下陈松就好。”
那人一愣,朗声笑道:“原来凌前辈也收徒了吗?这真是可喜可贺,凌前辈眼界甚高此乃世人皆知,陈道友能被看重想必一定有极其过人之处,看来百年内修真界又有一位新人要大放异彩了。”
脸皮薄的陈松听的一阵难堪,不知作何答复,忙说:“师傅可能已经在等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着领先而去,那岳谦儒用那缩地成寸之法不紧不慢的跟着,以示尊重。
不一会儿,来到正厅,凌云子确实已经坐于其内,大黑小芝儿并没有跟来。两人进来分别作礼,陈松站在了凌云子身侧,岳谦儒则是坐在那客位上。
凌云子睁开眼,缓缓道:“我现在修炼到了紧要关头,此为我的一尊分身见客,恩,你那瞎子师傅最近怎么样?身体可曾有所起色?”
“回前辈,恩师拜前辈灵药所赐,身体却是比之前状况可观的多了。”岳谦儒答道。陈松第一次看到凌云子的身外化身之法,有些颇为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凌云子点点头说,“我看谦儒师侄你紫府内一片腾龙伏虎之象,想必是刚结丹不久的征兆,此时要你亲自跑一趟,却是有些耽误你巩固金丹了。”
岳谦儒忙称不敢,道:“师傅说这次之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在下亲自跑一趟的,要不是师傅走不开,说不定会亲自过来的。”
凌云子也是不再推脱,沉吟一会,说:“晴丫头的事老夫也是颇为上心,以我同你师傅的关系却是没什么好客套的。这枚专门托付我炼制的水源丹,我已经炼制好了,只是这转眼间已快到那地方的开启之日,我这劣徒却是不好安排,我想让他去你们太虚观,也是一番磨砺,此事你师父自有计较处理。不过这些天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他交代一下,不妨你就在我这药颐谷多呆几日,等诸般事情完成了,让他随你一起去。”
岳谦儒了然的点点头连称“不敢”,不少修真界巅峰之辈,特别是那些没有开宗立派的,新收的弟子无法照看,又没有师兄弟的指导,大抵会如此如此将其托付到一些大派。陈松虽隐隐料到会如此,但这时听到也颇感突兀,但最终也没有多问。岳谦儒道:“凌前辈的弟子一看就不同凡响
,有他进太虚观真是令我们太虚观蓬荜生辉。”
凌云子轻笑道:“岳师侄却是比你那师傅会说话的多了,不过你们不要因为是我凌云子的弟子就过于照顾了,就做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不是必要就不要声张他师从我药颐谷之事。”
岳谦儒点头答应,凌云子看了看陈松道:“松儿,你岳师兄长途劳累,你就带他到你住处歇息,明日开始你早上就来为师这里,为师有诸多东西要交代。”
陈松领命带着岳谦儒下去。
房中那凌云子分身在他们走后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这老瞎子的徒弟倒是极不错,也不知道他病如何了……不过,说来他那卜算之术却是厉害,想我那空念劫准备去红尘界走一遭前他就说我此行会结下一段重大因果,原来所指的是我收徒之事……”
说完,凌云子分身悄无声息的化为虚无……
诸事不提,陈松带岳谦儒来到自己住处,有些不好意思道:“岳道友,在下卧榻之处有些简陋,希望岳道友不要见怪。”那岳谦儒明显也不是那等挑剔之人,连连推辞说没有。
陈松不禁有些气恼,药颐谷没有其他的地方有屋子,也不知凌云子以前是怎么招待客人的,现在却是拿自己徒儿的住处来接待人了。
陈松将岳谦儒领到自己的侧房安置下,时辰还早,岳谦儒在陈松隔壁也无甚事做,打坐调息会后,见陈松这个主人没有入定,也就进来拜访了,岳谦儒本是善谈之人,再加上陈松对其颇有好感,刚开始两人还有些生疏,一会儿后,陈松已经不知不觉与其谈成一片。
凌云子的修为几乎合道,平时跟陈松所讲的大都是大道至理,而岳谦儒金丹初期的修为,与自己修为相近一些。所以也可以在修炼上给陈松更多贴切的指导,毕竟岳谦儒平日里在太虚观也是一传功长老,平日里对练气期弟子的指导也是时常做的事,讲解起来也颇有条理,容易理解。
与岳谦儒攀谈,陈松才知道了许多法诀的诸般变化以及不少妙用,不禁让没有接触过此类学识的陈松眼界大开,忙对岳谦儒虚心请教起来。而岳谦儒为人甚是随和,讲解起来也是不胜其烦,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交流了一夜。
由于修士寿元长久,晚辈相交之时辈分错乱是有发生,所以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同修士各交各的。比如,岳谦儒师傅皇甫奇与凌云子乃是同辈,照理来说岳谦儒与陈松也属一辈,可是如今岳谦儒已是修仙近百年的存在了。
昨夜一宿对陈松的指导让陈松实在不好意思被其同辈相称为陈师弟。按凌云子的安排,不久会被安排进太虚观。太虚观中岳谦儒是谦字辈修士,陈松进去后是明字辈,按理是岳谦儒晚辈,所以就改口叫岳谦儒岳师叔了。
但是在他们前辈凌云子皇甫奇面前又会以师兄弟相称了,就如皇甫奇一脉,皇甫奇收徒数位,其中岳谦儒平日在太虚观都得叫自己的大师兄太师祖了,可是平时在皇甫奇面前还是以师兄弟相称。
修真界辈分之说就是如此,看似有些乱,其实极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