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内,厨灶的蒸屉已经是热气腾腾,菜包子的味道已经飘散出来。
疲劳了一天的云天寒托着一副身躯推门进去,青瑶捡着包子到盘中,回头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时,大概也猜出练的如何,道:“看来练的不太顺利啊!”
见师姐身体恢复如初,云天寒松口气坐下,头埋在桌面上,颇有哀怨道:“师姐,甭提了!练了这么久,火弹术都还没掌握呢!想不到这学法术竟然这么难!”
云天寒从来没有这样挫败的感觉,这对于信心的打击实在很大,话又说回来,明明在修炼庄禺前辈的功法是很容易的呀!
青瑶端着一盘包子来到桌前,放在天寒的面前,轻声道:“法术是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且莫要有急功近利之心,能够打出火已经不错了,几天天没吃饭了,怎么都该饿了,吃点吧!”
云天寒抬起焦黑的小脸,两只眼盯着盘中的菜包,呵呵……最近是不是撞包子运了?他道:“师姐……好像很喜欢做包子啊!”
青瑶自然明白天寒话中意思,道:“不是我喜欢做包子,我这人淡口,没什么特别爱吃的,所以为了省事情,就迎合它们喽!”
青瑶瞥视一眼哈哧,它兴奋的摇摇尾巴,这是讨要包子的意思。
“它们?除了哈哧还有谁吗?”云天寒看了看四周,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青瑶将哈哧抬腿上,递了个包子道:“忘记了吗?我曾说过,剑帝宗有两大镇山灵兽,哈哧只是其一,另一个也是养在我这儿。”
云天寒一惊,随即接着问道:“另一个难道不是薨吗?”
“薨?”青瑶先是一声疑问,而后反应过来道:“哦,你说的是那只盘踞在忘川谷外围的异兽啊!那确实也是一只实力蛮横的异兽,不过它并不属于剑帝宗。”
说起来,之前天寒也有疑虑,像薨这种异兽应该生活在极寒的地带,不该出现在玄州才是,他问道:“那既然不是剑帝宗的,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青瑶摸摸吃着正香哈哧,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事儿说起来也可笑,这薨本是禹州风雪王朝的异兽,然而禹州之地本就常年风雪,这薨又是能掌风雪的异兽,并不受当地爱戴,于是四十年前,苍澜宗宗主挑衅掌门进行赌约,最后剑帝宗输了一座大山,而这薨也就被顺理成章的安排到这里。”
云天寒可笑一声,也不知说些什么,这不就设圈套引掌门往下跳嘛!“真是没想到,掌门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啊!”
青瑶鼻子一哼,带有嘲笑声道:“不然你以为这萧轩是多正经啊!说白了,在世人面前装一装,但日久了本性还是那副三岁童龄的模样。”
云天寒听出这话里的呛味,道:“师姐好像和掌门……不太对付啊!”
青瑶单手撑头,娇媚一笑道:“我的确不喜欢他,在我眼里,这家伙不过是个软弱无能之人。”
云天寒没曾想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谩骂掌门,他咳嗽两声,看了看哈哧道:“对了……不知另一位灵兽何在?”
青瑶叹气道:“不聊那小东西,简直是个麻烦精,提它是一肚子气,老是给我惹麻烦,比哈哧差远了,如今竟然还离家出走,要是被我逮到有它好瞧的!”
云天寒在师姐眼中看到一丝凶意,回想那包子陷阱,一切都不言而喻,也是好奇这口中的麻烦精究竟是什么模样。
讲完话后,云天寒也终于是有些饥饿,上手拿了两个包子嚼了起来,虽说是素包子没有油水,却格外的香嫩,想起过去几个月苦修忌口,这包子也算丰盛了。
青瑶见着天寒狼吞虎咽的样子,甚是高兴,毕竟已经很多年没人陪自己吃过一顿晚饭了,这感觉甚是怀念。
“慢点吃,别噎着!”青瑶两眼一眯道。
云天寒拍拍自己的胸口,看到师姐动人的脸有些着迷,师姐当真是一个不落凡俗的女子,宛如天上仙女目下无尘。
“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青瑶摇摇手臂问道。
云天寒停下口中的包子,吞咽下去答道:“我总感觉师姐很委屈,这几天我与师姐相处,发现同门之中对于师姐的传言都是污蔑,不如我替师姐你澄清一下吧!”
闻言,青瑶眼神有些涣散,这眼下似乎藏着什么凄苦,她用低迷的声音道:“不必了,我在这洞庭古道一人居住数百年,鲜有人来探访,已经习惯了,清净的日子挺好,外面的那些绯言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清粥白菜,他们想传就让他们传吧!”
云天寒一拍桌面,不服气道:“怎么可以这样!那群人摆明是诬赖师姐你,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容忍。”
云天寒不明白自己这时为何如此激动,不过在这两天,他相信自己对师姐已经有些了解,她绝对不是他人口中的那种人,虽然看似冷霜孤僻,却有一颗柔情的内心,相交之下那些人的恶言实在把师姐描述的太过分了。
见天寒一脸严肃的表情,青瑶内心真的久违的高兴,这下他真的触动到了自己,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小云,知道吗?这世间的人通常都有一个诟病,就是只会依照主观的视角看待事物,这样的眼界不仅狭窄;而且无知,这些人只会以自己的名利为主要,想象着世界万物会随自己更改。”
“这样的想法存在每个人的内心,就算境界再高,修为再强,却已然忘却这天地自然的法规,有些事物规矩不能根据人之所念轻易更改,逆行故可叹而顺势万象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有置身事外才能站的高,看得远。剑帝宗不复往日昌盛,理解这个道理的少之又少,就算是现在的掌门也在历史不断洗涮下盲目并从,不懂的客观性的重要。我则一直把自己当个事外人,不论他人如何说我,我都平心应对不悲不喜,这般便是我的道心,名为‘顺势心’。”
云天寒深吸一口气,也想明白了一些,如此超然物外的道心,仿佛就是风爷同自己说过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师姐的道心,也许真的就是到了这种境界,一切人之绯语言气在她看来不过都是风吹草动,根本不足为之动摇。
“师姐,我明白了,那就让他们说吧!反正我们自己活得好便行了。”云天寒松松肩膀,坐了下来。
青瑶内心十分欣慰,道:“嗯,你能想通这一点,证明你的悟性又提高了,也不枉我与你讲了怎么多,待以后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道心,一定能够善加利用。”
“道心这事情,离我可能还太远了吧!毕竟我连学何道都还没有确定,只是我要是能有到像师姐这般心性的理念就好了。”云天寒呵呵笑了两声。
所谓道心,是指修士在修炼道路上所悟出的蕴含世间大道的理念,不同的理念能够得到不同的机缘,每一个修真之人必然有悟出道心的这一天。
青瑶道:“
道只在周身,没有远不远,只要细心吃饭喝水也有道,说到道心,虽然说我很不想干预你自己的想法,但是由于有人有求于我,所以我还是打算传你剑道之法。”
其实求自己的人,便是指昨夜来访的萧轩,毕竟还是要给掌门一个面子才是。
云天寒想了一下,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师姐我对于剑术真的一概不知,若要教可能就会很辛苦了。”
“你都已经忍到了这里,我又怎会轻易放弃?”青瑶笑道,“你放心,这剑道不过是现在让你一试,如果日后你实在行不通或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也不会阻止你,我记得你也说自己好像有擅长的修炼方式,你可以利用空闲时间自己修炼,我绝对不阻拦。”
听完话,云天寒面露惊喜,高兴道:“如此就太谢谢师姐了。”
这样的话,天寒自己的寒系功法也能够继续修炼,也不算荒废庄禺前辈的恩情了,云天寒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所有的包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正应了那句“好事当前,胃口大开”的话。
看天寒吃得差不多,青瑶将手中的哈哧扔给了他,道:“吃完了,就继续带着哈哧去泡澡吧!”
哈哧的身上滑溜溜的,云天寒甚是难拿,就像在抓只小泥鳅,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捏住,随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桶中,放完药浴;挡上屏风。
“呼————!”
经历了一天,泡进药桶的云天寒终于又迎来了短暂的安详,这一人一兽的二者世界实在太美好了。
透过屏风,云天寒看到师姐带着自己衣物离开,看来又是帮自己去河边清洗衣物了,他摸了摸哈哧的头道:“你我也算睡过一晚的情意,我也没特别在意,但老实告诉我,师姐口中的那个离墨和师姐究竟是何关系?”
虽说口中说着不在意,但天寒却真的十分好奇,以至于好奇到询问哈哧,哈哧有些莫名其妙地:“哈哧,哈哧!”
“呵呵……也是难为你了!”云天寒自我暗嘲,“想必师姐生活的很不易吧!有你陪着会好些呢!”
……
过了半个时辰,天寒泡完药浴出来,又换上那红色衣服,总觉得这件以后就是自己睡衣了。
青瑶也已经回来,铺好了床面准备睡觉,“今天很晚了,快睡吧!以后每天都要早起了!”
“是!师姐!”云天寒点点头,又回到了昨夜的位置。
见此情景,青瑶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躺在地上很舒服吗?”
说完,青瑶拍拍另一半床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到这里睡来。”
“这样不好吧师姐!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云天寒道。
这小子的耿直也人青瑶也是白了一眼,她道:“你我是师徒情谊,让你上床就上床,少说废话,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实在不行,中间隔个哈哧行了吧!”
天寒听这口气简直比虐待还厉害,不过又暗自一想,这吃亏的又不是自己,怎么比师姐的还看不开,自己应当学习师姐那种摒弃世俗观念、置身事外的精神才是,就连当初的庄禺前辈都说自己太迂腐,现在正是能做出改变的时候。
想到这里,云天寒答应一声:“那……师姐,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口头怎么说,但天寒还是很警惕,慢慢悠悠半天才摸上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