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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益州篇 四十八 不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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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建安五年春,汉中众文武齐聚平西将军府,开始了自苏真回汉中以后的第一次年会,大堂之上苏真居中而坐,经过这些年的学习与培养,还有战场之上的征讨与杀伐,更在许都曹操,刘备身上获益良多,他已经初具人主气质,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对众文士以先生之礼,倾心交结,对众武将待之以恩,结之以义,往日之骄傲自满,好逸恶劳等毛病,负面情绪,都被他压了下去,如今天下之人谁都知平西将军苏真谦逊仁德,勤政爱民,更是礼贤下士,忠义无双。

大堂之上左手边的是一众文臣依次是赵仁,陈调,黄月英,贾诩,邓芝,娄圭,胡不可,那许汜却是自有一桌,上面备有笔墨,坐在苏真侧方;右手边乃是一干武将依次是周大牛,高顺,王平,陈到,廖化,杨任,杨昂,刘辟,龚都;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条大桌,上面摊开一张地图,仔细一看,却是益州全图。

苏真振作精神扬声道:“如今袁绍据河北四州之地,曹操拥天子而得关洛中原之地,两雄不并立,隔着黄河南北对峙,一旦袁绍,曹操决出胜负,则天下大势所趋,可谓时不我待,我汉中尚只有四县之地,万五兵士,迫切需要一块立足之地也。”

军师黄月英闻言道:“主公英明,过去所定之战略实属上上之策,目前来看西川刘璋暗弱,蜀中有识之士皆思明主,这巴蜀之地乃天以之授将军,成主公霸业也。”黄月英依然男装打扮,然则在坐之人此时皆知黄月英乃奇女子也,更赞叹主公胸襟不同于常人,这一番峥嵘狰狞之言,霸气侧漏,从一个弱女子口中轻吐出来,对比强烈,反差巨大,更激起众男人的争雄好胜之心。

苏真此时也感受到黄月英此一番话的效果,特别是那一干武将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苏真冲黄月英点点头,以示嘉许,接着道:“军师所言甚是,此策吾思之良久,然未得一具体方略,今日趁此机会,吾等群策群力,论出一个方案来才是。”

刘辟最无忌讳,扯开嗓子嚷嚷着叫道:“主公,要我说你领着我等直接杀进西川去便是,早日取了西川方有和曹贼一较高下的力量。”他见识过曹操的强大,此时却不知刘璋也是不能小觑,刘备取西川也耗时颇多,更何况此时的苏真。

杨任见识过张任的厉害,抱拳冲苏真道:“主公,杨任以为此事不可急,毕竟汉中如此局面来之不易,我等输不起。”他顿了顿道:“在杨任看来,取西川必需得先得葭萌关,然则葭萌关有都督张任在,想取之难。”

刘辟知道杨任不是爱吹法螺的人,听他如此说,便低首不语,惭惭坐了回去,却有邓芝起身道:“主公,纵然时不我待,也不可操之过急,汉中虽然休养生息有了一段时日,然则根基太浅,实力有限,那些新招之士卒训练也就半年时间,毕竟汉中输不起。”邓芝从内政出发,婉转劝谏,倒是老成持国之言。

他这话说完

,只见高顺,陈到,廖化都纷纷点头,显然是同意邓芝所言,如今陷阵营,白毦营,虎贲营都还不具备战力,只能说是人是凑齐了,兵器铠甲士气等等都还差的远,练成一军非一朝一夕之事。

苏真见只有刘辟这个愣人赞同,其余人都反对,不由微微皱眉,此时娄圭起身支持,也不知怎的他总是和邓芝唱对台:“伯苗谬矣,实力不济,就用诈力取之,若果如主公所说,曹操抑或袁绍得了大河两岸,区区汉中之地拿什么与之抗衡,犹如蚂蚁之撼大象也。”

苏真闻言终于开腔道:“子伯所言甚是,我岂不知我汉中实力薄弱,这也是我今日将诸位聚齐在此,群策群力的原因,毕竟得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才是。”

坐在右手边一直默默不语的周大牛先看看身旁的高顺,显然是对高顺极其尊重,他起身径直走到中央长桌的地图前,这地图乃谍报处在成都的家所绘,他其实都看过何止千百遍,然后冲苏真道:“四弟,那西川多崇山峻岭,关卡林立,易守难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今日不说兵力相差几何,就是如今我等手上的地图也着实简单,对西川地形心中也只有个大概。”周大牛这一表态看来是军方的集体意见,毕竟不能拿自家手上儿郎的性命当做儿戏。

苏真额头之上不由皱成了川字型,看来真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他在心中微微叹一口气,拿眼瞥左手边的众谋士,只见贾诩双目微闭,自然养神,好似事不关己,那小胡子此时一颗心思也是不在这里,因着自己的大舅子已被陈调关入大牢,生死不明,只有黄月英,邓芝,娄圭依然在皱眉苦思,只是尚无良策。

苏真起身,依然脸露微笑,自信满满,道:“今日所议之事,便到此为止。大哥,你们且回庆山大营,加紧练兵,待得时机成熟,即刻出兵。”周大牛等人领命退下之后,苏真又对陈调,邓芝,娄圭道:“二哥,这律法之事虽然是托付于伯苗与子伯,然则诸多事情却是需要你多多配合的。”陈调最近被那汉水桥事件和冯二贪墨军粮之事弄得费尽心力,只因牵连甚广,闻言他点头道:“四弟放心,我自会全力配合伯苗与子伯的。”

众人见苏真说完,都要退去,只听得苏真叫道:“请二位军师稍等片刻,苏真还有事相商。”说罢,领着黄月英,贾诩离了大堂,到一小屋,围着火炉,暖和许多,三人坐好,苏真冲贾诩拱手道:“愿先生教我!”

贾诩此时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主公,你总是见机的如此之快,每每让贾诩惊异。”说完,他放下手中茶杯,伸出手在火炉上烤了烤,道:“不知主公知商鞅说秦孝公事否?”

“不知先生所说是哪一件事?”这秦孝公与商鞅之事苏真自然是知道,只是跟眼前之事,八竿子打不着。

黄月英冰雪聪明,已经知道答案,道:“月英试猜之,可是论至德者不合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正是这两句。”贾诩先是赞叹黄月英,接着又不解道:“主公,心中不明,因何会留下贾诩?”

苏真笑道:“只因见着先生闭目养神,胸有成竹,想是不愿意于众人面前说,因此留下军师与先生。”理由如此简单,贾诩不由一愣,也跟着苏真大笑起来。

众人笑毕,贾诩才道:“适才月英说的明确,西川乃天以之授将军也,必须取之。邓芝乃正人君子,不知兵者,诡道也;娄圭则又太过偏颇,得民心者得天下,仅凭诈力取之安能长久。”

苏真闻言不由暗赞贾诩大才,历史上刘备取西川不也是在葭萌关收拢人心日久么,连忙顿首道:“先生大才,说的透彻,苏真拜服。”

贾诩谦让两句,接着道:“刚才杨任所言极是,这张任有勇有谋,乃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他在葭萌关一日,主公休想踏足西川半步。”

苏真闻言不由愁苦道:“葭萌关乃第一要紧之地,刘璋怎肯将张任调离。”

贾诩笑着道:“若是主公那是自然不会的,偏偏西川之主是刘璋,自然有机可乘。”贾诩侃侃而谈,黄月英眼中自然而然的一脸仰慕的看着贾诩,只是苏真此时哪会注意到那些。

黄月英此时已经明白贾诩说的什么,接口道:“近日谍报处送来的情报,屡有巴西郡太守庞义交结士人游侠,招合部曲的消息,就算刘璋不疑,刘璋身边之人也会疑心重重。”

苏真拍案叫绝,赞道:“若是如此,我等只要使人散布谣言,说庞义有不臣之心即可。”

贾诩摇头道:“我等散布谣言,力度不够,若是庞义只身前去成都,则不攻自破。”

苏真不由疑惑道:“那依先生之计呢?”

“主公,忘了我等的目的了么?”贾诩智珠在握:“我等志在将张任调走,须得成都有人进言才好。”

“成都有谁人能帮我进言?”苏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

黄月英试猜道:“难道是张松?”

“正是。”贾诩分析道:“在贾诩看来,此人是个心有抱负的人,自然是不甘于蜗居于成都的,若是刘璋是雄主也就罢了,可惜他暗弱不堪,上次张松让法正来便是看主公是否是雄杰之主,只是主公上次未入法正之眼。”他顿了顿,接着道:“如今却是大有不同,主公名声传遍天下,天下豪杰闻之无不赞叹有加,邓芝,娄圭来投就是明证,因此只要主公连接上张松,这西川唾手可得。”

苏真听了心里只有一个服字,历史上可不正是张松与法正将益州献给了刘备么?贾诩的话还没说完:“贾诩建议主公亲自入蜀,密见张松,以表诚意,如此则大事可成。”

黄月英听了却是微微皱眉,毕竟此举过于冒险,只听得贾诩又道:“主公此次不同于许都之行,轻车简从,秘密前往,快去快回,只要让张松感觉到主公对他的倚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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