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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益州篇 四十三 隐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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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承彦隐居之所位于西城西郊的一座山岗之上,因着生活用度自有小胡子供应,衣食无缺,黄承彦闲来无事,不愿虚度时日,便索性在此处办一私塾,每日里教教周围的懵懂小子识字念书,他因材施教,循循善诱,又从不收分文学费,因此得到当地人的一片赞叹之声,久而久之,他所居之山岗便被呼为‘黄冈’,如今在西城已经小有名气,时常会有青年学子来坐而论道,挥斥方遒。当然有空余时间他也会指点小胡子一二,小胡子也因此受益匪浅,获益良多,此次定计擒苏凌,兵不血刃,小胡子居功至伟,深得苏真赏识。

苏真从小胡子嘴里听到‘黄冈’二字时,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心中暗觉历史荒唐之时,那‘黄冈’已经到了。苏真抬头看时,好一座高()岗,背靠青山,左依溪流,前面竹林幽径,自然环着那竹楼形成一个院落,院中一颗青松宛如华盖,下面有一石桌,数个石凳,此时正有几个童子书声阵阵,好一个世外桃源,踏入‘黄冈’那一刹那苏真好似觉得轻松了许多。

黄承彦见苏真到来,便让童子们散了学,黄月英早就按捺不住,飞奔过去扑在爹爹怀里,此时她不再是冷静军师,而只是一个女儿,黄承彦抚慰良久,黄月英方进竹楼去寻自己母亲。黄承彦笑着招呼苏真在那石凳之上坐下,跟来的只有小胡子一人,他与黄承彦已经很是熟悉,嬉笑道:“主公,老师但请安坐,我胡不可来伺候。”说完,连忙屁颠屁颠的去烧水沏茶。

苏真看着小胡子的背影,拱手谢道:“多谢先生指点于他,真感激不尽。”

黄承彦闻言,苦笑摇头道:“某非为你,只是为我那女儿,你身边多一个人才,便多一分力量,也不用我那女儿事事操心。”

“说来,苏真更得感谢先生。”苏真叹道:“此次能从许都平安归来,多亏月英从中策划,若无她,我是定然不能归来的。”

黄承彦答道:“听苏平西语气,显然此次许都之行是有悟于心,何不说来听听。”

“我这人最易骄傲自满,小有成就便洋洋自得,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许都之行实在是险到极点,更是赔出数人性命,便是我也差一点便回不来。”苏真现在说来,还觉得额头冒汗,曹营之中实在是人才济济。

黄承彦笑道:“苏平西也不要过于妄自菲薄,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缺点,以后多想着你身后还有汉中数千儿郎,不要轻易冒险便是。”

苏真点头受教之际,小胡子已经沏好茶水,端了上来,苏真见小胡子将沏茶那一套也学的有模有样,赞道:“不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

小胡子得主公称赞,更是高兴,越发卖弄起来,黄承彦摇头笑道:“只是这好面子,好卖弄的毛病改不了,终有一日当会吃上大亏。”

小胡子

听黄承彦如此说,略显尴尬,只是呵呵一笑,连忙道:“弟子,知道了,知道了。”苏真和黄承彦见他样子古怪,齐齐大笑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之时,却从院门外传进一个声音,声音正气十足,饱满有力:“不知先生因何事如此高兴啊?”

苏真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推开院门,脚踏实地,信步而入,此人生的一表人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然而其声音,其做派却又给人一种踏实厚重的感觉。

黄承彦起身笑道:“我当时是谁,原来是伯苗,许久不曾来今日却是来的巧了,我这儿也有一贵客,你我平日多有谈起,今日正好结识。”

苏真此时只是听着这伯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过他知道黄承彦向来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定然不是泛泛之辈,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在下扶风苏真,苏羡之。”

那人闻言,赶紧控背躬身,抱拳还礼道:“苏平西大名,邓芝闻名久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时的苏真经过许都这一番历练,已经颇有人主气质,战场之上积攒的杀伐之气和灵龟儿所形成的文人气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自有一股慑人的风采。

见惯名人的苏真此时已经不会和当初一样激动的叫出声来,不过依然在心中将邓芝,邓伯苗念叨数遍,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嘴上连忙谦虚道:“些许虚名,何足挂齿。”

黄承彦老奸巨猾,一眼就看穿苏真心中主意,也不点破,笑道:“伯苗,来,快入座。”邓芝闻言点头,快步走到桌前,又向苏真略一抱拳,方才坐下,苏真见他坐下,才跟着坐下,贼心真是昭然若揭。

三人坐于石桌之前,苏真和邓芝还没寒暄几句,那黄承彦便扯着邓芝,大聊特聊经学,又或大汉律法,苏真这个可真是一窍不通,插不上话,只能干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心中更是大骂黄承彦,你就算不是为了我,也得为你女儿着想吧,我好不容易碰到邓芝了,你却拉着他在那儿聊那些个不着边际的东西。

也不知小胡子是添了几次茶水了,苏真干坐在那儿烦闷的很,好在邓芝好似觉得冷落了这位苏平西,猛然问道:“不知将军对于律法有何看法,还望赐教。”

苏真暗想我在你们面前哪儿能有什么看法,可是此时却是不能不答,还得答的精彩,才能让邓芝折服,才能跟着我干,他故作镇定的品一口茶道:“在我看来最根本一条,便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做到这条,百姓自然心服。”

邓芝闻言若有所思,追问道:“愿闻其详。”

“这个吗,大体意思就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真仔细搜索着后世的方法与经验:“具体来说么,就是将法律独立出来,自成一系,换一种说法便是将立法权,司法权,执法权分开来,如此

则可保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是后世举世皆知的三权分立,然则在此时此刻却如一颗炸弹爆炸将邓芝,黄承彦都雷得外焦里嫩,许久之后,邓芝方赞叹道:“往日每每听到先生赞叹苏平西大才,邓芝实不相信,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邓芝受教。”

苏真此时才知道这黄承彦老儿倒是一直在邓芝面前说自己好话,不由心中得意,然则此时邓芝又问道:“邓芝,观汉中之政,却不是如此,望将军解之。”

苏真心中暗想这东西可是几千年之后才有的,自己在汉中摸索着也就是铸币刺激经济,盖书院,筑养老院,修路什么的都没啥技术含量危害就是通货膨胀的厉害,自己只要及时将这通货膨胀消化吸收便行,哪敢实行什么三权分立,当然不能如此说,嘴上答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此事说易行难,如今我在汉中只能勉强做到赵仁主掌政事,周大牛主掌军事,陈调主管监察之事,至于我所说三权分立之事,得若干年之后再说。”

“三权分立?这名字取得贴切之极。”邓芝连连赞叹,道:“如此说来,将军定然是思虑深远,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苏真大蛇随棍上,笑道:“邓兄对这三权分立如此上心,何不加入我汉中郡,你我也可朝夕讨论不是?”

邓芝闻言一愣,不由望向黄承彦,黄承彦点点头道:“如今看来,往日我对伯苗你所言,还对苏平西有所低估,刚才你我在此闲聊许久,苏平西丝毫不见心烦气躁,足见其心诚也。”

邓芝哪里还会犹豫,起身控背躬身,抱拳行礼道:“邓芝拜见主公。”

苏真大喜,连忙将其扶起,笑道:“苏真何德何能,能得伯苗相助。”说着,自己也拱手对黄承彦道:“苏真拜谢先生。”

黄承彦摆手道:“不必谢我,伯苗乃有主见之人,非我所能动摇,我只是负责引荐而已,这也是你许都之行后应得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你文武双全,忠于汉室之名,名传天下,有大志,有抱负之人皆会关注于你。”

苏真低头抱拳表示谨受教之时,黄承彦为了女儿又开始叮嘱道:“你回汉中之后,积蓄实力,加紧练兵,觅一时机,取得巴蜀之地,如此则可立于不败之地也。”黄承彦言之凿凿,生怕苏真又如先前一般,着急冒进,若再如此,则定然会使天下英雄失望。

苏真再次点头表示知道,又对黄承彦道:“苏真,还有一事相求。”他见黄承彦点点头,方继续说道:“在下之弟,苏凌也还算聪颖,我想让他跟随先生治学。”

此时龚都已经将苏凌带了进来,苏凌依然一脸傲气,浑然看都不看苏真,黄承彦看了看苏凌,叹道:“老夫,自会看顾于他,也会设法化解你们兄弟间的恩怨,结果如何,但凭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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