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便把悲惨的经历讲述一遍。原来秦琼在朝中有个仇人叫宇文述,官任兵部尚书,位高权重,秦琼因为早年一场误会把他的儿子宇文惠及打死了,宇文述对秦琼怀恨在心,一些想要找机会报仇。王伯当解救李密顺便放的两个人,就落在了宇文述的手里,是他亲自审问的,问出来王伯当住在齐郡,宇文述眼珠一转,正好秦琼在齐郡任都尉,就下令让秦琼抓捕王伯当,算盘打的好:抓住倒还罢了,抓不住正好治他一个罪名。
秦琼和瓦岗的众好汉都是兄弟,自是不会去抓,宇文述便借这个由头下令抓秦琼入监。
齐郡郡丞周至得到了宇文述的文书命他抓捕秦琼,这可让他犯了难,倒不是他和秦琼交好,要包庇秦琼,而是秦琼现在随军,属于张须陀手下,而且张须陀非常喜欢这名爱将,绝对不会放人的,再加上秦琼武艺高强,直接去抓人恐怕够呛。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周至府里有个老滑的书吏叫计成的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想办法把秦琼的母亲妻儿抓来,都知道秦琼是大孝子,不怕他不就范。周至按计谋而行,派人去家里拿秦琼老小,结果到得一看罗士信正休假在家里,这个罗士信自小就跟了秦琼,算得上秦琼的亲信,罗士信天生神力,又跟秦琼学了武艺,身手不凡,周至早有耳闻,秦琼惹不起,这个罗士信也惹不起,领着人灰溜溜的回来了。计成又献计道,可以把罗士信诓来吃酒,在酒里下上迷药,任他多大的英雄都给他放倒,放倒了他事情就好办了。周至觉着在理,就依计而行,结果罗士信果然中了圈套,被迷倒以后五花大绑,装进囚车,秦琼的家小同样打入囚车,本要押往东都的,结果走到瓦岗被吴为所救。
吴为听了事情的经过,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问道:“不知罗兄今后有何打算?”
罗士信道:“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回去杀了那个赃官!”
吴为道:“兄弟我听了也愤慨异常,愿与你同去。不过白天不方便,不如罗兄跟我上山休息一下,今夜咱俩同去。”
罗士信道:“那有劳兄弟了。”
当
天晚上二人骑马出发了,去之前特意找了套官人的衣服,用来掩人耳目。快马加鞭跑了一夜,天刚亮两人就来到了济阳城下,在城中找了家客店吃了早饭,让小二帮忙照看马匹,二人一路打听就来到计成家。罗士信敲了敲门。
一个小厮来开的门,罗士信说找计成,小厮说我家老爷一早去关帝庙上香去了。
吴为说笑道,“这个计成一定是做了坏事,怕有报应,去请关二爷保佑去了,哈哈!”
罗士信道:“想不到报应不爽,今天就让他得报!走,跟我去关帝庙!”
两人来到关帝庙见计成没来,便躲在暗处,藏在关老爷神像后面。一会计成来了,手里拿着点燃的一柱香,跪在神像面前,念念有词道,“关二爷啊,关二爷,那秦琼一家老小被捕不关我的事啊,求你保佑我,别让他们来找我啊!”
正念叨,关二哥显灵了,“计成啊,计成!你做了亏心事还不承认,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能骗的了我吗?”
计成吓的瑟瑟发抖,还以为真是官老爷显灵,磕头如捣蒜,“关老爷饶命,关老爷饶命啊!”
吴为有意戏弄他,其实这些都是吴为在后面说的。
罗士信从神像后面转出来,“认得爷爷不?狗杂种!”计成看是罗士信,吓的抖如筛糠,“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周至让我做的!”
“狗奴才,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罗士信上前用刀一抹,计成便人头滚落。罗士信拿了块包袱皮把人头一裹,别在腰间。说道“吴兄,咱走,去找周至去!”
吴为一看罗士信这就要去,对这个傻兄弟苦笑不得,说道:“现在狗官已经上了衙门,现在去恐怕不方便吧,我看晚上行动吧,杀了狗官正好借夜色逃跑,省的多生事端。”
罗士信一听说得也对,是自己莽撞了,把尸体埋了,擦干净血迹,这才离开。
到了夜晚,两条黑影出现在周至府邸墙下,正是吴为罗士信。两人飞身上墙,轻轻
落在院内。周至的书房正亮着灯,有人影晃动,两人趴窗观瞧,见周至正绕着桌子转来转去,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一脸贪婪的神情。
“他奶奶的,又是在哪搜刮的民脂民膏”,罗士信骂道。一抬窗户,两人飞身跳入房内。
周至还以为有贼人来抢银子,吓得赶忙用身体挡住桌子,又顺手把墙上的剑拔了出来,看身手似乎会点儿武功。罗士信走到跟前,气哼哼的叫道:“周至,认得爷爷不?”
周至看到罗士信,先是迷惑,心想这小子不是被押解大兴了,怎么又回来了,后是恐怖,因为他看到罗士信手里明晃晃的刀,再后来便动了杀心,他是从军出身,后来才转了文职,自小习武,又经高人指点,身手不错。
“我是朝廷命官,你想干什么?”周至厉声说道。
“我跟你没话,拿命来吧!”
说话间罗士信一刀向他前胸扎去,周至一闪身,躲过来刀,一剑急点周至面门,周至一扭脖子躲过这剑,横砍周至肋下,周至竖起宝剑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周至的手腕一阵酥麻,心道好强的力道。周至使出平身绝技,浸淫多年的一套追风剑法,这套剑法讲究虚实相济,每一招都不使全力,都是试探,但一有机会,便会是雷霆一击。周至剑走灵动,罗士信则善用铁棍,如果铁棍在手三个周至都不是对手,可使刀却不行,只会胡砍乱劈,慢慢落在了下风,额头也出了汗。转眼间身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和剑眼,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再这么下去必输无疑。
吴为看的明白,有心上去助战,又怕罗士信不高兴。便暗暗把一支竹签扣在手里,看准时机甩过去,正扎在周至的后肩上,周至肩膀顿时没了力气,胳膊耷拉下去,罗士信没看见吴为使暗器,但是看到了这个机会,向前抢上一刀,周至的胸口便多了一个透明窟窿,死尸栽倒在地。罗士信刀又一抹,把周至的人头砍下来,用包袱皮包好。
吴为上前恭喜罗士信大仇得报,罗士信哈哈大笑,心里痛快许多,还在墙上提诗一首:“前夜陷我,今夜杀人,冤仇得报,方快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