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洪为正印前锋,带领五百士卒,吴为也跟在师父左右,来到城下讨敌骂阵。
张洪一拉马缰绳,马身子立了起来,咴溜溜一声嘶鸣。“城上守军听着,快快让你们主帅开城投降,留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军定要踏破城池,杀的你们鸡犬不留!”
张洪手下兵士也跟着起哄,再看城上守兵却一点反应没有,只是张洪他们离着近了,射一阵乱箭还以颜色。
“城上谁为守将啊,你敢下来与我一战吗?不敢就是缩头乌龟!”张洪骂道。
士卒也跟着一块喊,“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回家抱孩子去吧,回家抱孩子去吧!”
城上守军将领其实是骠骑将军裴弘策,此人颇有城府,能征惯战,足智多谋,深得樊子盖赏识,所以才被派为城门的守卫总领。
裴弘策心说,我且让你们辱骂,骂够了你们自然就回去了,让我出去妄想,要是来攻城我这强弓硬弩,滚木礌石也正等着呢。
张洪也骂累了,城内不出兵,他也无计可施。
吴为一看师父垂头丧气,也跟着想办法,他看城头上旌旗飘扬,有国旗,上书一个“隋”字,有帅旗,上书一个“樊”字,第三个旗应该是将旗吧,上书一个“裴”字,看来这守城的将领该姓裴了。
吴为高声骂道:“姓裴的王八羔子,见到爷爷来了,孙子还不快给爷爷开门,你个龟孙子,快开城门!”
吴为本来年纪小,身份低,也不用顾忌许多,再加上自小在市井胡同长大,骂个人是拿手好戏。然后越骂越开心,骂的心花怒放的,骂的自己的人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吴为骂的性起,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把城头“裴”字旗给射了下来,这一下不得了,惹怒了一个人,这人打开城门,率领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为首的将领正是裴弘策的长子裴虎,此人手使一对八棱闪电锤,如凶神恶煞一般,后面还跟着百十号的骑兵。
原来裴虎性如烈火,要不是父帅拦着,早杀出来了,后来听到吴为骂的实在难听,再加上城上的将旗都被射下来了,实在忍无可忍,背着父亲打开城门冲了出来。
吴为一看来着不善,“哎呀,妈呀,师父救我!”赶紧腿肚子一夹黄旋风,拨马就走。
张洪早就迎了上去,手举浑铁枪,一枪从上到下劈砸下来,裴虎赶紧架锤相迎,只听“当”的一声,金属碰撞一起的声音,兵刃相交火星四溅。
二马交错,圈回马张洪点手问道:“来将何人?通上名来!”
“我乃副将军裴虎是也!你是何人?”
“你家先锋官武贲郎将张洪!”
张洪见此人身高七丈,身材胖大,敦敦实实,满脸的横肉,怪眼圆翻,铁盔铁甲,手拿一对铁锤,胯下一匹黑马。
两人又战在一处,张洪一枪戳向裴虎前胸,裴虎一扭身,躲过来枪,一锤砸向枪杆,张洪赶忙撤枪,抡圆了回来砸裴虎的后心,裴虎一提马,窜出去半个马身子躲过来枪。裴虎回身一锤砸向张洪的前额,张洪一晃头闪过去,裴虎趁机锤往下砸,张洪双手持枪把锤架住。
使锤的人一般都膂力过人,一条膀子就有千斤的力气,张洪也是天生神力,两个人就较上劲了。
两人相持一会儿,不分上下,二马一错镫,分开了。
两位将军打开了,吴为领人也没闲着,他张弓连射三箭,嗖,嗖,嗖,敌人的三个骑兵就应声掉到马下,吴为不敢近战,只是射住阵脚,带来的步兵就冲了上去与对方骑兵战在一处,张洪带来的步兵多,对付对方的骑兵占优势,而且这些士兵经过李密的特训,战斗力大增。只见五个为一组,三只长矛两只短枪冲着对方冲来的方向摆好阵式,马上的敌人兵刃还没够到步兵,步兵的长矛已经戳到了马身上,敌人只能翻身落马,下马再战。两伙人也杀在一处。
张洪和裴虎两人战的正酣,张洪力气不差,并且枪法高明,裴虎空有蛮力,招式却有些粗糙,时间一久高下立判,裴虎处于下风。只见张洪一杆枪上下翻飞,如腾空的蛟龙,枪尖如小鸡啄米,把裴虎罩在当中,慢慢裴虎有些招架不住了。
城头上裴弘策正在观战,看的清楚,儿子有些招架不住了,赶紧鸣金收兵,裴虎听见敲锣声,父帅让自己回去,再加上也确实不是张洪的对手,于是拨转马头,打马便走。
张洪提马就追,可被城头士兵一阵乱箭射了回来,裴虎乘机逃回城内。
不过裴虎带出来的那些骑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大多叫吴为带着人剁成了肉泥,只有少数逃回城内,杨玄感军取得首胜。
回到大营,杨玄感得知战果非常高兴,晚上大排筵宴为众将士请功,席间说道:“众位将士,今天张洪张将军取得首胜,可喜可贺啊!”
张洪推让道:“区区小胜何足挂齿,大帅谬赞了。”
“欸,王将军,此役虽是小胜,却是第一战,可以震慑敌军,让他们心惊胆寒,夜不能寐,又可以长我军的士气,壮我军声威,意义可谓重大啊!”
众将都齐称说是。
大帅又说道:“听说此战获胜,吴为也出了不少力,起了很大的作用,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
吴为想今天在城下自己乱骂的话不知传没传到大帅耳里,不禁脸色一红。
李密说道:“据我所知,守城的军官是骠骑将军裴弘策,此人有勇有谋,是前朝遗老,曾辅佐先帝灭掉南陈,立下不朽功勋,可谓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这次新败,恐怕他又要坚守不出,我们要把他们引出来聚而歼之恐怕是难啦。”
众人听了点点头,是这么回事,打持久战对己方不利。
李密又道:“这么看明天要开始攻城了,我们要给敌人厉害看看,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再跟他们谈判,再让他们投诚手里就有筹码了。”
杨玄感点点头,大手一挥:“军师说的对,明天大军攻城!”
吴为晚上睡不着,出来爬到一个小山坡上发呆,眼前就是洛阳城头了,只见灯光点点,火把通明,看来敌军晚上也不敢疏于防范,一想明天就要万马齐喑,攻城掠地,心里有一点担心,毕竟这种事情只是在书中和电视剧中看过,战争是残酷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得过。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吴为一看,“是大哥李密。”
“怎么了兄弟,想什么呢?”
吴为没说话,“呵呵,兄弟是不是想明天的大战?”
吴为点点头,不无担心的说道,“大哥,你我兄弟不会战死沙场吧?”
“哈哈,兄弟,不用担心,我们会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