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五十六节:命悬一线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一只、两只、三只……”怀玥闭着眼睛,数着绵羊,这一个月来,自己累得直不起腰,每次贴上瓷枕就坠入梦乡不复醒,连梦都不来侵扰自己,可不知今夜怎么了,夜深人静,不仅半分睡意无,还越数越清醒,心总是有一拍落一拍的跳动着,总觉得将有什么事要发生,心神不宁说的就是如此吧!

是夏夜的空气太闷热,还是自己的内心太过烦躁?

两国大战正打到白炽化阶段,听伤兵说双方为一寸领土互不相让,血流成河,互有胜败,慕容战虽说久经沙场,文韬武略,奈何寡不敌众,卿天谦这次号称几十万大军,投鞭断流,蹋平琼琅,要跨过诏过这道天然屏障,直捣开洛,怀玥虽在后方,可也感到战争的残酷,伤兵越来越多,营帐根本不够,还好夏日,随地铺个草席都是一个安身之所,也是苍天垂怜呀!

急忙运输来的一批药材,半路被山匪抢去,萧真师父无奈下,领兵去解救,已经去了三日了,无半分音信,这些占地为王的土匪着实可气,两国开战,他们就趁乱世开始兴风作浪,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药材是伤兵们的救命药呀!他们为国捐躯,保卫国土,这些大义凛然的道理岂是这些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土匪们所能理解的,怀玥很气愤,刚听到消息时,恨不得与萧真师父一起,披甲挂帅,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们,非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不可,不愿意安居乐业,非打家劫舍,太可气了!

一想到木头,怀玥即心酸又开心,摸着枕里的甘草,有一种踏实感,木头说一百日就回来,到时自己一定要熬粥给他喝,木头父亲病故,他一定很伤心欲绝,到时自己一定要开导他,不能惹他生气,怀玥一想到前几次与木头呕气,一想到木头说的话就伤心,这个破木头,一生气就冷着那张迷死人的脸,搞得就像自己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可木头平日又对自己无微不至,掏心挖肺,怀玥翻了个身,心口被什么硬物磕了一下,原来是那半块翔龙玉,笑意爬在脸上,月若有情月长吟,今夜自己在月儿的一头想着木头,木头一定也在月儿的另一头思念着自己,那块翔龙玉就见证了他们的爱恋,等哪天见到了木头一定要“严刑逼供“他今夜有没有思念自己,若没有就一定要惩罚他,罚他感受夏日阳光的”温暖“,怀玥幻想着付穆宣头顶烈日,汗流浃背,满脸哀怨的样子,在黑夜里笑出了声,当然,想归想,做归做。

“恬姐,对不起“一想到天湛,怀玥的内心更多的是愧疚,恬姐拿自己当亲人,可自己却未能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天湛生死未卜,前途渺茫,而自己除了愧疚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呢?好几次怀玥话到咽喉口又咽了下去,去向卿天羽打探消息是好,可是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消息,无法忍受的伤痛,所以她选择了蜗牛的生存方式,把头埋在壳里,独自哀痛。

怀恩师兄那么疼自己,可是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难道只言片语都是多余吗?“月儿,月儿,你若有情就去告诉师兄,我很想他“怀玥湿漉漉的眼睛更是一颗潮湿的心,一个陪伴自己十六年的至亲至爱之人,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悄然离去,虽然怀玥一直劝自己师兄一定是有苦衷的,可心还是痛。

拂花开时/烂漫处是你我相携的背影/在那朝阳笼罩下/是你对我满满的疼惜/为什么花开时/你把欢声笑语留给了我/为什么花落时/你也随花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去/我至亲至爱的亲人/请问谁能告诉我/我要用一颗怎样坚强的心/去承受这花开花落的差距/明年花开之时/谁又能携我之手/踏遍群芳/寻找昔日的点滴/烙在昨日的花瓣上/谁又能与我并肩/来捡拾这过往的至情

都说影子是人最好的朋友,无论你贫穷或富贵,无论你得意或失意,无论你疾病或健康,它都会不离不弃,可是它是冷冰冰的,孤孤单单的,形影相吊,只能慰藉孤独者的心,今夜月洒清辉,影子倒挂在墙上,活灵活现,怀玥伸手触了触影子里自己的脸颊,想拭去那因思念而流的泪。

“快,快,手脚利索点,笨手笨脚的,老子砍死你“

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是衣物的摩擦声,凌乱的脚步声,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清晰入耳,这假着嗓子低喝声很耳熟,一下子勾起怀玥的好奇心。

“这边,这边,都搬走,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狗“

“这是?这是佟虎“以声辨人确定这一点,怀玥没有心思去悲花伤月了,月黑风高,三更半夜,佟虎在干什么?听声音,怀玥猜到八分,似乎在急着搬运什么,大半夜,在军营重地能搬什么呢?佟将军留守后方,管营中军务,他佟虎还能偷什么东西不成,若这样,不是知法犯法吗?佟将军在军营里以后还如何服众?如何树立威信?不行!自己一定要去瞧瞧究竟,若是违章犯法的行为,怎么也不能让佟虎得逞。

怀玥一骨碌从木

榻上爬起来,胡乱的披了件外衣,随手在腰间结了个死结,连鞋袜都未穿就跑了出去,借着月光,被眼前所见惊呆了,一车车载重物品,佟虎正指挥手下一袋袋搬走,袋子里是什么?药材?不对!凭直觉是前线的粮草!怎么会这样,三天前这批粮草不就被运到前线了吗?爹与众多保家卫国的将士还靠它为国效力,今夜,这批粮草怎么会在这,那爹与前线的将士吃什么?饿死?

一想到爹与众将士的安危,怀玥就怒不可遏,佟虎这个蛀虫,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年横梁,毁于虫噬。佟虎他想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直以为他成不了大气候,没想到眼下如此有能耐,这个小人被千刀万剐也不足惜,“佟虎你干什么?这些是什么?“

怀玥明显看到了佟虎眼中那如老鼠见猫般的惧意,可很快这惧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摆出了一副狼吃羊的姿态来,佟虎刚开始是被夜里突兀的询问声吓到了,可一见到怀玥一人,心放宽了,真是冤家路窄呀!营中现是他亲叔掌权,慕容将军的假女儿算个屁,以前有慕容将军这棵树在,放个屁那些拍马逢迎的人都说是香的,现在是连那臭屁都不如,还管到太岁头上了,估计活腻了!可佟虎一想到那一夜,黑衣人拿着刀在自己咽喉口比划来比划去,心还是不可遏制的颤抖,身子有阵阵发寒的感觉,黑衣人说若敢动怀玥半根头发,就要了他的小命,没想到这小娘们后面的势力不容小觑,自己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井水不犯河水,今夜,这小娘们自己挑事端的,黑衣人总不能不讲理吧!

“老子的事跟你无关,滚“佟虎恨不得撕碎怀玥,真是阴魂不散,又来搅是非。

“再问一遍,这是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怀玥的声音像三九寒冰,一块块坠在地上,是鱼死网破的破裂声。

“老子没空跟你闲扯,滚“佟虎做贼心虚,叔叔说了这事只能秘谋,不可张扬,”啪—“的一声,狠狠推了怀玥一掌,“老子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佟虎这话三分恐吓,三分心虚,三分心惊,还有一分狗急跳墙的味道,活生生一个地痞无赖。

怀玥不留神被猛推后退了好几步,抬眼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还有佟虎那狗仗人势的嘴脸,越想越气,爹与众将士浴血奋战,他这条狗倒好,在幕后私盗粮草,什么皇亲国戚,什么名门大族,通通都是狗屁,通人情,明事理还不如一介村姑的田婶,田婶还知道夕城是她的家,而这条狗倒好,都忘了哪国才是它的主人,两国交战,兵未动粮草先到,粮草是救命的根本,佟虎这样做受谁指使?他又有何目的?这条狗扔块骨头给他就乱摇尾巴,爹若战败,阳国取胜,他佟虎有何好处?死路一条也在所难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受卿天羽的唆使,不对!卿天羽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根本不屑与这种小人为伍,难道是?难道是有人故意要置爹于死地!不行!不行!

蓦地睁大眼睛,怀玥心头第一次蒙出杀人的念头,谁要爹的命,自己就手刃他!这背后之人太过阴险毒辣,想活活饿死爹,而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依此推测,此人不除,阳国必败无疑,他是谁?他是谁?

“都站着不动打算挺尸呀!看什么看,继续搬”

眼下怎么办?爹在前线,鞭长莫及,木头离去,杳无音信,萧真师父追讨药材,无法赶回,身边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怎么办?怀玥心一横,眼下只能靠自己,先要弄清这一袋袋里面是不是粮草,趁其不备,夜色掩护,怀玥一个回转身,如鹤立般单起右腿给了佟虎一脚,向上一挑,刀已经横卧在手,回划过!割断一片月光,“嘶----”的一声,谷粟随着裂开的口子如溪水般涓涓流下,真的是粮草!金灿灿的“金子”呀!爹与众将士的救命之物呀!

佟虎吓得抱头窜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小心翼翼伸手扶扶脑袋,还好脑袋长得好好的,吓死了!七魂六魄皆去也!苍天庇佑!祖宗保佑!差一点就成了剑下亡魂,原来不是,虚惊一场!在鬼门关前绕行了一段路,一看洒了一地的谷粟,佟虎气不打一处来,深更半夜自己顶风忍露在这搬这些沉重的粮草,容易吗?好了,现在还来个捣蛋闹事的臭娘们,还在大爷面前舞刀弄枪,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天王老子都动不了呀!新仇旧恨今不算算,等到何时?“兄弟们,抄家伙,谁敢阻爷们升官发财路,谁就成阴曹地府的亡魂”

怀玥立马被围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戟在火把的照映下分外刺眼,怀玥紧了紧手中的刀,寡不敌众又怎样?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闹什么闹?”佟将军铁着脸,背着手,漫步走过来,探子早把这些纠纷回禀了,这个侄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是年少手段不够毒辣,死人不就不会说话闹事了吗?

怀玥对佟将军这个人的感觉怪怪的,虽

说他是爹的手下大将,可爹一只不待见他,听说他在营中已有多年,虽无丰功伟绩也无无法弥补的过错,不明白一个吃皇粮享恩宠的贵族少爷,为什么偏偏跑到这苦寒之地来受罪,听爹的意思,这次把监运粮草之事交给他是佟贵妃的懿旨,圣上龙体违和,久缠病榻,佟贵妃监国,看来佟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可这些都与怀玥无关,不知为什么,怀玥对这个佟将军就没有好感,是不是上次他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阴影?

“叔叔,这…..”佟虎立马像条邀功摇尾的狗,屁颠屁颠跑到亲叔耳边,咬了一通耳根。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慕容千金,这是个误会”怀玥以为佟将军会大发雷霆,自己生死一战不可避免,可佟将军却不怒反笑,难道私运粮草他不是幕后主谋?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不把兵器给本将军收起来,自家人,动刀动枪,成何体统”

“是---是---是---”一声令下,原本的剑拔弩张的局面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不用刀兵相见,他人都退让一步,自己没有理由不忍让三尺,怀玥对着佟虎,把刀扔了过去。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杵在这干什么?”佟将军瞪了佟虎一眼,佟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病猫,一跳几丈高。

“可是佟将军,这是前线……”

“慕容千金,您误会了,这不是什么前线的粮草,说来话长,您过来,去本将军营帐,听本将军给你细细道来,可好?“

从未见他如此和颜悦色过,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佟将军都说愿意解释,自己若还阻扰,就有点胡闹了,“那就麻烦佟将军了”

越走怀玥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营帐的方向,背道而驰,佟将军语气怪怪的,东一句西一句不知在说什么,身后的两个侍卫一步一步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怀玥心中有点发怵,可回头一想,怕什么,自己是爹的女儿,他们敢拿自己试刀子不成。

“佟将军,您还没解释清楚那批粮草是怎么回事”怀玥懒的半夜三更听一个人在耳边“胡言乱语”,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粮草的事。

“本将军的姐姐现为监国,敢跟佟家作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遭了,上当了!”怀玥一下子惊醒了,这话外之意就是……就知他不是善类,手段太过阴险,心肠太过毒辣,自己中计了!危险在靠近,在靠近,怎么办?怎么办?

“想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逃跑的本事了”

“救----”嘴被塞上了,气顺不过来了,根本喊不出来,双手被反剪住,有力使不出,招式用不上,刚抬脚,脚踝处传来刺心的疼痛,什么东西罩了下来,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现在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扔到后山涧里喂鱼,慕容战认的小野种,死都便宜了,让他们到阴间相认去“

怀玥拼了命挣扎,可身上的绳子就像是铁打的,根本睁不开,勒得骨头生疼,难道自己今日命该绝于此?不行!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要逃出去,把这个天大的阴谋告诉爹爹,爹!玥儿不能死,你也一定要挺住!

“做事机灵点,若刀兵相见惊动了那些伤兵,摊子太大了,佟贵妃出面也棘手”

“叔叔,高!实在高!”

原来溺死的人没有那么痛苦,只在呛水的一瞬间很痛苦,然后意识就模糊不清了,拼命挣扎的手似乎摸到了快乐的边缘,身子像落叶,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怀玥感到自己快不行了,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可怕的是,自己不想动了!

再见了!爱过的,恨过的,所有一切都再见了!

师父,师兄们,木头,天湛,卿天羽,爹……恕玥儿不孝,再见了!

如果死亡对生者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请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怀玥此人,也请你们忘了吧!

夕城里的风是那样的软绵,月色是那样的皎洁,夜又是那样的寂寞,还有那一树又一树开的欢闹的拂花……从此以后,这些都不再专属于怀玥了,胸腔里那颗温暖的心,渐渐失去原来有规律跳动的旋律和那永恒的温度,那些甘泉似的、连珠似的妙语,再也无法倾泻而出,世间留恋的一切与自己阴阳两隔,自己等在忘川河上,诉给谁听呢?月亮太高了,听不见;风儿太急了,听不清;夜色太浓了,不理睬。只有孤寂与荒凉!

为什么佛祖给了自己这么多美好,却在猝不及防中全部收走,连给一个说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说明朝又喜看拂花开拂花落吗?可是明朝花在人不在,花又为谁开?花又为谁落呢?

怀玥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似要与这片山山水水从此不分离,所有的过往掩埋在这片湖光山色中,从此她的魂魄夜夜归来,在寻觅前生后世的月光。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仙中之缘红巾劫宿主请勿杀生我不要开门仙落大陆大荒圣王浪迹隋唐请神决冉魏王朝薪火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