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可以尝一下吗?”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个可爱至极的瓷娃娃,藕臂轻绞在一起,一脸的期盼,乌黑的双眼里写满了渴求,都快被溢出来了,轻咬下唇的樱桃嘴显出了他内心的局促不安,幽玥被小宝的乞求模样逗的哈哈大笑,老天爷真是一个极妙的神仙呀,轩辕三光那样一个豪气冲天的粗犷大汉,却生出了个温柔乖巧的儿子来,小宝大名轩辕宝,幽玥喜欢小宝、小宝这样叫,而小宝也极度讨人喜,一口一个姑姑叫的亲热无比,把幽玥的心都叫融化了,小宝爱贪嘴,只要见到吃的就兴高采烈,这点可愁坏了言灼,言灼总为这个贪吃鬼儿子叹气,“慢点,慢点,来,告诉姑姑可好喝?”幽玥偏身端起参汤,一勺一勺喂着怀中正陶醉在美味中的小宝,瞧着他那满足样,幽玥感觉院中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时间太快,有时快的都无法用天数去计算,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即从上次偶然晕倒一次后,卿天羽就严令足不出户,安心养胎,胸口的喘闷感也时有时无,无形中有块巨石压在胸口,挪不开搬不走,看书,卿天羽不许,说伤神,治病,卿天羽不许,说劳心,反正现在真成了个废人般,整日里吃喝睡,幽玥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被束缚住自由就郁郁寡欢,冯怜整日里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闻她日进斗金,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临国达官贵人谁不买她几分薄面,看来她梦想成为瀚澜第一女陶朱公的梦并不是空穴来风,对于生意这女人自有她一套独特的秘诀,万般无奈下,卿天羽许言灼携子来照顾幽玥,接受了冯怜的这一提议,一是言灼为人母,有怀孕生子的经历,二是小宝极惹人爱,可以解闷。
“你这孩子,都说多少遍了,姑姑身子不好,你不可抢弟弟好吃的”言灼有点气急败坏,用无奈的口吻说,“王妃,你说,我儿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这倒好,他老子是赌鬼投胎,都投到一家来了”幽玥最受不了小宝委屈状,忙打断:“好了,好了,言灼,是我喂小宝的,小宝乖,不哭,言灼,你去忙吧!”
犹记初次见言灼-----这位冯怜昔日手中的王牌,幽玥记忆犹新,自己那一刹那的慌乱深深刻在脑海中,她与安静真的太相似了,柔线的五官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言谈上差别很大,安静时而安静如一朵解语花,可活泼时又如春日里的牡丹,更吸引人的注目,她在人前雍容华贵在人后挥洒自如,是春日里的蝴蝶,美丽但却让人奇痒无比,而言灼的身上更多的是一层母爱的光辉,有时瞧着言灼忙里忙外的背影,幽玥感叹母亲真的很伟大,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勤俭持家的美妇人身上曾有过狐媚、勾人魂魄的魅力,她现持帚打扫的双手曾涂满丹蔻,只为那些男子捧上一杯香茗,她现在叮嘱儿子的有些干裂的嘴唇,曾经上面写满了妖娆与诱惑,不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而是她的内心,相夫教子似乎是每个女人心中所盼,冯怜是个例外,虽说没有人能与昨日划清界限,言灼的一举一动中偶尔也会相信她是甘之如饴的,幽玥亦然。
“噗嗤”幽玥独笑出声,冯怜一提到言灼,那副恨铁不成钢样,让人忍俊不禁,言灼一直是她的骄傲,得她真传,由她调教,用她的话说,被轩辕三光这头猪拱了牡丹花,生子之后的言灼退出了莺歌燕舞的漩涡,过上了清平的日子,守住了一份平淡,她只是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罢了。
“姑姑,你能为我生个小妹妹吗?”幽玥怜爱的摸着小宝的小光脑袋,慈爱的说:“当然可以,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虽然幽玥知道,卿天羽的 眼神写满了渴求,他乞求上苍给他一个儿子,不过幽玥更希望是个女儿,不卷入争斗中,能快乐长大的小仙女,用自己一生的爱与温情去守护她,便足唉。
“你这孩子,对你说了多少次,王妃肚中是个小王爷,怎么就喜欢胡说八道,玩小木马去,去”
“好了,言灼,男女有那么重要吗,你不要训小宝,是我让他说是个小女孩的”幽玥心中掠过一丝不悦,童言无忌,大人又何必把自己的世俗情感强加给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们是世间最干净透明的仙女仙童,怎可如此被世间污垢所玷污,“言灼,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拘谨了点,是不是哪不习惯”
“不是,王妃,言灼也是真心为您思量,王爷正值盛年,而且妾室太多,您也看到大院里的女人个个争夺斗艳,背景雄厚,王妃你无依无靠,若能一举得男,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幽玥知道言灼句句在理,可不知为何这样的理听在心尖上如鲠在喉,大院里各式各样的女人,幽玥明知是卿天羽用来平衡权势的筹码,可总有那一丝丝的阴影,卿天羽弃了四公主迎进了五公主,幽玥知道后面还有更多的公主,事实就在眼前并不以你的任何意愿去改变的,幽玥自知不如大院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男人的世界里,三妻四妾是常态,自己接受了师父的安排,心甘情愿进入了这段婚姻中,那就必须接受卿天羽的一切,包括他的那些虚设女人,自己只不过守住一个家,相信他和自己一样,用心守护这个家,前段时间,和仁太后宋芊芊以阳国皇室的名义送来茹洁,虽说只字未提雍倾王妃的头衔,但世人皆知,她才是卿天羽名正言顺娶进门的王妃,自己多少有点鸠占鹊巢的味道,在冯怜极力反对声中,幽玥接受了这份和仁太后的“善意”,这是阳国政治上对卿天羽的退让一步,幽玥明白,这份诱惑卿天羽不可能放弃,在他心目中不过多养了一张嘴罢了,对于茹洁,她纵容茹姒杀了千然姐姐,她也心狠的逼死了自己的妹妹,幽玥对她有厌恶却没有恨意,在雍倾王府落败之后她没有走,说明她对卿天羽还是有情的,并不是冯怜口中说的懦弱无能,幽玥只是多了份怜悯罢了,在乱世中活下来本不易,更何况是个女人,“言灼,你休息下吧!”人生不如意事太多,世间又有谁真的活在自由自在之中,“昨日,郝峰又去给圆豆上香了?”
‘’嗯”
“叫他以后不用去了,我会去打理的”幽玥并不是让郝峰绝情绝义,只是希望减少他心中的那份痛楚,早点抽身,不可一发沉沦而不可收拾,圆豆的死出乎所有人意料,依旧是那个站在夕城斜阳下,拂花树下那个腼腆的小姑娘,用她独有脆脆的声音甜甜的喊着怀玥,怀玥,可惜造化弄人,她却如此,一尸两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放弃了所有,幽玥不明白,即将与心爱人携手白首时却为何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幽玥明白圆豆肯定有她的苦衷,一份无法言说的苦衷,郝峰平日里无异,为军务奔东奔西,可是那半头的白发藏在高鬓髻中也是隐约可见。
世上最大的伤痛便是阴阳两隔,从此之后,你我两茫茫,永无再见之日,从此之后,世间少了你的欢笑多了我的眼泪,幻想过明天,可明天已
成了泡影,在幻象中深嗅你的气息。
“转过来看看,这身喜服太美了”,“这上面的金绣针脚可够细腻的”,“这珠冠漂亮极了,巧夺天工”……众人围着圆豆七嘴八舌,福言吉语如那洱沧水,顺流而下,平日里本就话不多,害羞腼腆的圆豆更是羞红了脸,那心底的喜悦多了一分脸上的羞红就深了一分,眉目间全是新嫁娘的羞涩,那份对明天的憧憬似乎长了翅膀般,升空飞起来,迎着风,告诉世间每一个人,这就是幸福快乐的感觉,这份心悸感可以渲染整个世界,让快乐去清扫世间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幽玥的心也被这份快乐感染,心花怒放,可是总有一股陌名的担忧,虎子那犟脾气,之前百般劝说,他都一口回绝,怎么在一夜之间就想通了,主动退婚,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卿天羽也就顺水推舟放了郝峰,若事情如此简单,卿天羽自己在百忙之中又何必亲自去劝说虎子,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虎子的怒气那么重,怨气那么深,此事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吧!虽然事情解决了,圆豆也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幽玥却没哟那种轻松感,隐约的不安,可又说不清,只能安慰自己,是虎子冷静分析了事情原尾,深明大义。
“冯怜,你过来”幽玥把正乐在兴头上的冯怜拉到一旁,“冯怜,你知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虎子就改变主意了?”冯怜这女人,就爱卖关子,现在生意正日日兴隆,财源滚滚,整日里喜笑颜开,曾经幽玥好奇的问过,为何把钱财看的如此之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绝世无双的翡翠也是块石头,观赏其美之后何必非要占有,她的回答让幽玥哭笑不得,因为金银是世间最诚实的东西,永远不会骗你,爱财无关对错,它也是需要用智慧与汗水换取的,“瞧你巴巴把我拖一边来,我还以为王妃多日不见本小姐,想我了呢”幽玥在言语上是从未能占冯怜半点便宜,这女人的一张嘴能顶别人的十张,能把死物说活,也能把活物说死,阿谀奉承有一套,正义凛然也有一套,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是她,在男人群里左哄右骗也是她,生意经念的世人无人及她,卿天羽前脚在封地站稳,她的生意网就网遍了临国,她即在达官贵女身上捞金银,也可为穷苦百姓施舍粮米,有商人的狡诈也有女人的善良,“冯怜,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别在那插科打诨”冯怜才不理幽玥,漫不经心的回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
“不知道还能有假?”
“你到底清不清楚?”
“不清楚!”
幽玥是拿冯怜没法子了,这女人软硬不吃,回答的这么干脆,还能从她那敲出啥?像个刺猬,全身都是刺,扎手,让人无从下手,幽玥才不相信冯怜说的,她能不知道,那时不可能的事,就不知在背后她和卿天羽是如何相商的,反思一下,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都春风化雨了,自己又何必在这杞人忧天,自寻烦恼,生活本无色,是人的情感让它变得丰富多彩,都明白活着本不易,不可作茧自缚,但生活却容易将自己羁绊住,而心态是至关重要的,“好了,姐姐,瞧你那小心翼翼样,生怕我知道了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圆豆与郝峰的这件事上,你一定出力了,谢谢你了!”
“原来还有点小良心,现在来心疼姐姐我了,比起你家那块冷冰山好多了”冯怜喜笑颜开,“话说,这男人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以前反对你和卿天羽,不过依眼下看,卿天羽对你还是有几分真情真心的,大院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快成深闺怨妇了,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夫君的背影,日子也无趣,不过这世间事变化快,说不准,你看言灼,当年阳国襄凡的头牌,那一颦一笑也是轰动帝都的,现在到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妇人,枉我多年心血栽培,你呀,也要为自己今后多打算,若卿天羽有一天喜新厌旧怎么办?”
“投靠姐姐你”幽玥笑道,打趣,从言辞中幽玥能感受到冯怜是个心灵很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人,曾经在无依无靠的环境里,她选择了依靠自己强大起来,她害怕孤单,所以喜欢在人群中穿梭,她害怕失去,所以喜欢将一切都紧紧攥在手中,她害怕饥饿,所以视金银与生命同值。
“就你这姿色,还加上一个拖油瓶,我可不收,拉低了我用人的档次”
“哈---哈---哈---”幽玥被冯怜嫌弃的表情逗的开怀大笑,“快去吧姐姐,去那些名媛贵女中去兜售你的生意经去,我可不敢耽搁你发财的大好时机”
“姑姑,这个好吃吗,姑姑……”幽玥被小宝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何时起喜欢起回忆了,圆豆走后,幽玥一直注意力不集中,闷闷不乐,但又不敢太沉溺于这种负面情绪之中,突然幽玥的神经被拉紧,院外嘈杂声不断,有叫骂声有阻拦声有哭泣声,细听之下幽玥已然明了,是康福公主,三番五次这样胡闹已然乏味,彻头彻尾的一个不成熟小女孩脾性,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她未能如愿以偿被大红轿抬进大院,将这份怒气全洒向了自己,任幽玥百口解说也难消她心头怒火,幽玥因圆豆的死,本就心情不悦,再加上这位“锲而不舍”的公主隔三差五闹的不安宁,心头火也是突突直跳,“言灼,让她进来,堂堂一国公主,这是何作风”
“王妃,我看算了,我们避一避吧!”
“不,言灼,佛祖有向善之心,但不是躲避,避只能避一时,避不了一世,福祸靠躲是躲不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康福公主对我的误会如此大,还是面对面解决比较好,去吧!”
一大群女人如洪水般涌入,约摸二十几人,立马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幽玥抬眼打量,大多是陌生面孔,但目光在停顿一刹那如遭电击,是茹洁,几年未见她变了许多,曾经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雍容大气消失了,苍老了许多,岁月的痕迹不是轻易被脂粉所能掩盖的,她的双目也没有了曾经的神采奕奕,全是波澜不惊,人也从那些贵重的华服里解放出来,一身素白长裙除了一条淡蓝的流苏外,别无他物点缀,给人清新之感,若非旧识,幽玥很难关注到她,她与从前真的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幽玥见她,心中已然有几分愧意,自己的无心之过,也深深伤害了她。
“你说,你凭什么不让王爷娶本公主,就因为本公主当日给了你难堪,你说!”康福公主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的红一块白一块,幽玥为这个小姑娘感到心酸,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只狐狸,被康福公主指鼻子骂,脸,幽玥反而轻松许多,她的身上可以看到曾经的自己,年轻不谙世事,在年少的光阴里对情字至死不渝,还好自己多了份理智,人活在红尘中,不可能事事如意,有份情,有些人只适合活在过去的光阴中,在往后的岁月中,不是不留恋
,不是不心痛,只是明白了什么叫生活的艰辛。
“公主,你如此的大哭大闹有失体面”望着被打落的手帕,幽玥也只能长叹,还是小姑娘的脾性,估摸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如此的一意孤行,害人害已,“公主,我再说一遍,这是你与卿天羽之间的瓜葛,你找错人了”
“你还狡辩,若不是你阻止,王爷怎会纳了五公主,都是你这个女人,报复心太重,心胸狭隘,平日里装模作样,到处施药救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可怜见的,很多人被你骗了还不自知,你抢了别人的王妃位,你心里清楚,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怎可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你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然得意忘形……”
“够了”幽玥扶额长叹,大院只是卿天羽豢养金丝雀的牢笼,为何这些女人一个个甘之如饴,找一个相爱之人,守着平静的日子不好吗,为了这所谓的爱意孤注一掷,会有后悔的那一天的,自己从未在意什么王妃的头衔,谁若想要就拿去吧!自己今生未能完成理念上的两情相悦,选择了红尘中的相伴相守。幽玥长长呼出心中余气,反问道:“公主了解卿天羽吗?”
“我……”康福公主不甘示弱,回击道:“时间长了,当然就了解了”对于这样的回答,执迷不悟,幽玥也无话可说,听闻大院规矩森严,各人守各院,不许踏出半步,幽玥不明白,拿自由去换取所谓的爱情,值得吗?她堂堂一公主,也算得上顺心顺意吧!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仅仅为了个雍倾侧妃的位子吗?委曲求全何必呢?大院只是权力交易放置筹码的地方,对于卿天羽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同意你入大院,公主就不要再来惹是生非了,希望公主今后不要后悔”
望着离去的倩影们,幽玥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冯怜说的对,女人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然终生会被男人所缚,到头来逃不过一个人老珠黄终成空的悲剧,可惜这一观点连堂堂一公主也未理解,她们把一生的所有都系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可悲的是,这个男人并不领情,“茹洁姐姐,你留步”幽玥也不知为何会出口相唤,是她那风中飞舞的白发吗?太触目惊心,还是她一转身时的那份落寞,触人心弦,“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茹洁展颜一笑,那笑中是无尽的沧桑与苦涩,她是一个女人,她要的并不多,可她想要的也是天底下最大的奢侈,幽玥知道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茹太皇太后生前对她宠爱有嘉,可茹太皇太后死后,从茹姒对她的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茹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卿天羽装疯卖傻的那几年,应该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茹家倒向了和仁太后,她被和仁太后当成和好的筹码送过来,婚后的女人幸不幸福,从她的笑容中便可读懂一切,“姐姐,你若得闲,常来坐坐”幽玥从心里对茹洁多少有点愧疚,当年自己落难雍倾王府,作为正妃的她,虽说不待见自己,但也未给自己太多难堪,自己应该更多的感谢她的收留之恩。
“王妃,人都走了,您怎么了”言灼担忧的问道,她见幽玥一直若有所思状,怕忧思过甚伤脾,“言灼,我从未想过要伤她,但我确实伤了她”幽玥也不清楚内心的波涛,对茹洁的感情太复杂,很微妙,看似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人,却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了完整的印记,没有偏激的言语却字字扎心,“王妃,您心太软,有些人并不是你用双眼可以打量的,茹洁看似单薄憨厚,其实不然,若她一味像今天这般,她的雍倾王妃之位不可能坐稳,茹姒可是茹家嫡出之女,当年雍倾王府后花园的很多故事,看似与她无关,她置身事外,束之高阁,其实她就是那个喜欢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那个人罢了,王妃,同情心只能施舍予值得同情之人”言灼的这番话让幽玥很惊讶,她这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你怎么知道当年雍倾王府后院里的是是与非非?”幽玥回忆当年的确在雍倾王府里从未见过言灼,而且也未听过言灼之名,她似乎对当年的很多事都了若指掌,包括千然姐姐之死吗?“王妃,当年奴婢的主子可是各大门阀后院里的常客,这后花园里的事无关对错,它与战场上拼的你死我活一样,胜败之分而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只有找准自己位置,明确心中得失,才能惬意一生,茹洁想要的太多,所以失去的同样多,情之一字,有人愿拿毕生所有去堵,却寻了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下场,有人无心插柳柳成荫,对情对爱,几人明白可遇不可求的道理,有时候放手,是两个人的解脱”
幽玥从未想过言灼能把世间事看的如此通透,细思下来,说的有理,世间女子皆绕不过情字去,只是每个人选择走的路不同罢了,千然姐姐更多的是心灰意冷,翠环是生死相随,言灼是看淡俗事,安静是苦苦追求,圆豆是择期所爱……那自己呢?自己看似听从了师命,拂花正艳明,赠予有缘人,那自己的真实心意到底是什么?
“姑姑,姑姑,信,这个……”
“这是?”幽玥被小宝扯回现实,伸手接过小宝手中的信笺,“谁给的?”在言灼的追问下,小宝一脸茫然,兜起了嘴,满眼的不明所以,“好了,言灼,小宝肯定是受人所托,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要吓了他”幽玥打开信,第一眼入目便是苏湛的签名,是苏湛!在此时局面下,苏湛怎么会来?他……他不是……幽玥不敢深思,匆匆浏览完毕,他约自己子时洱沧边的渚心亭相见,他找自己为何事?的确是苏湛的笔迹,幽玥的心如鹿撞,按捺不住,“苏湛!苏湛!”天湛来了,见?不见?真?假?探子回报,苏家老爷子猝死,未定下下任家主,苏家内讧不断,分成了保皇派与反皇派,两派互不相让,门阀也是相互攻击,阳国朝政不稳,小皇帝被两方势力所挟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傀儡皇帝,为了双方的利益互不相让,八王之乱虽说在很短时间内被天湛一个个瓦解攻破,可苏家的损失也不小,元气大伤。
此时见,若是真,会落人口舌,若是假,这必定是有心人设计的一个圈套,不知意欲何为。
此时不见,若是真,定寒了天湛的一颗心,相信天恬姐也不会原谅自己,若是假,一切都相安无事。
去?不去?幽玥踟蹰着,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卿天羽,不成!他俩立场不同,水火不容,万一卿天羽杀了天湛就糟了,天湛此次来定是悄无声息,不可大张旗鼓,自己不可把他往火坑里推,那怎么办?去,一定要去,不论真假,不忘初心。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树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绿水后楚妃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清淮奉使千余里,敢告云山从此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