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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节:献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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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上,举目远眺,入眼全是红透了半边天的火景,那火烧的旺,烈火如日,大火像有生命般包围了整座山林和城池,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的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有的地方都覆盖在它的统治下,幽玥的心好痛,她没有想到卿天羽如此残忍,让居庸关生生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可是,这个主意不正是自己出的吗?自己又有何理由去指责别人呢。这火烧的人心寒,无数生灵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居庸关的一切都毁在了一场大火里,苍天一定会惩罚自己,佛祖一定不会宽宥自己的罪行。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幽玥不知心痛为何物,因为心早痛麻木了。

为什么要有纷争?为什么互不相让?你杀我夺,到头来又有何好处呢?夕城也是毁于战火中,这么多年来,幽玥时时想起就会心痛,这些都是统治者们的权势与欲望,而这些自私自利的想法与行为,又让多少无辜之人承受其害,这就是现实世界吗?如此丑陋、肮脏的一面,安宁必须要流血牺牲才能换来吗?那在这个乱世中,这些枭雄谁又是对谁又是错呢?自己这次是不是也助纣为虐了,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何为战争?战争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是残垣、是断壁、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王妃不要站在风口里了,还是上车吧!”郝峰见幽玥一动不动站在风口中,好意劝道。

“不要叫我王妃,我和卿天羽根本没有关系!”幽玥像一头发了疯般的老虎,话一出口,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郝峰,幽玥红了脸,自己这火来的也太大了,郝峰好心好意提醒自己,自己何必对他大动肝火,“对不起,我情绪有点过了”郝峰微黑的脸庞上见出丝丝苦笑,“没关系,王妃对属下关怀备至,属下能理解王妃心里的烦闷,王妃是心善之人,定不忍见这幅人间地狱图,但战争就是如此,为了各自的家国利益,流血牺牲不在话下,纵观古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之间哪有不流血牺牲的”

“是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合之间哪有不流血牺牲,繁华也是在毁灭中开出的鲜花”幽玥说给郝峰听更像是在劝服自己。

“属下有一忠告,想与王妃分享,不知王妃是否愿听属下一告”

“你说吧!”

“王爷是个冷情之人,但冷情之人若动情必是痴情之人,王爷少时为质子,这其中的苦楚是一言难尽的,小人当年身为王爷暗卫,在醉酒中略知一二,当年王爷的姐姐----卿天穆皇女,以死明志,诏顺帝才放回了王爷,这段坎坷的经历造就了王爷多疑心狠,这是世人眼中的王爷”郝峰咽了口吐沫,继续道:“但在我们眼中,王爷重情重义,视我等为手足,可以为兄弟们两肋插刀,每次后退,必是王爷断后,有功从不去争,对兄弟们掏心挖肺,从不期瞒,肆硕骑是斗谷琛将军一手创办,但肆硕骑上下全部追随王爷,至死方休,王妃对王爷或许有误会,不解开会越来越深”

“我……”幽玥不知从何开口,对这样一个七尺男儿,谈心事根本无法开口,说自己不爱,可是何为爱何为不爱呢?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仅仅昙花一现,你却心甘情愿痴傻一辈子,站在红尘中,多少太过可笑,活在世间,根本不是一个人活着,是带着所有关心一起活着,若仅简单的活着,会把这份活着活成了一种自私自利,曾经自己很恨师父,因为师兄们的离去,参合陂一战自己足足封闭了两年,也躲了两年,当烟消云散,用局外的眼光看,活下来的人其实都是痛苦,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壁玉无罪,罪在私吞它的人身上,自己太自私,“郝峰,若说误会,曾经是有的,讨厌七哥、厌恶七哥,他残忍、他嗜血、他不择手段、玩弄权术,但一起经历了许多,我也从当年那个夕城里天真无知的丫头长成了今日有得放矢的自己,对人看事的观念也在慢慢改变,七哥的残忍嗜血不择手段更多是针对他的敌人,他对手足、兄弟是性命相托,人如镜子,有暗光的一面也有亮光的一面,以前我一直站在暗光里打量镜子,现在我学会走向亮光面,这样才会全面”

“王妃若能这样想,相信他日定能与王爷琴瑟和鸣”郝峰勾起唇角,微微含笑,他想起了初见之下,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少年,站在阳光里,很耀眼,“属下告退”

“善待她们”

“她们?”郝峰很快明白过来幽玥是指枭雄身后的女人们,她们的命运与丈夫或儿子是津津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会的!”

乱世中悲哀的命运,乱世中浮萍的飘零,乱世中荒草的摇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酸涌上心头,自己无能为力,对错只能留给后人去评价,只能默默送上祝福。

师父一生最大的心愿是能坐禅成肉身菩提,可自己一直是他红尘中的牵绊,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师父给自己指的路是眼下最完美的一条路,情窦初开的年华里,自己爱慕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把这个幻想放在现实中,一切皆为泡影,卿天羽给予的爱,没有悸动没有欢愉,却多了份踏实可行,像盏白水,喝下去无味却在干涸时最需求,“嫁与有缘人”有缘人的缘法成千上万种,平平淡淡也是其中一种吧!没有甘心不甘心的说法,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卿天羽静静守候在幽玥身旁,出发后他就弃马坐车,两人均沉默,一言不发,幽玥一直在神游状态,虽说损兵折将,但大家安全过了居庸关,原本该欢天喜地,但卿天羽的心也是被石头压着,沉重无比,造如此多的冤魂,是一种罪过,可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前路茫茫,还有两道关隘才能入封地,苏家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自己出行,对他们来说这不亦于放虎归山,眼下自己根本无力与苏家抗衡,生死未卜,不知能否顺利过洱沧,卿天羽微动了下身子,感觉四肢一阵阵麻木感,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想宽慰幽玥却不知从何说起,但他的心是喜悦的,他相信不论前路如何,幽玥会坚定不移的陪他一起过的。

一颗泪“啪----”的一声落下,很快隐去了身形,渗入了木缝中,幽玥不好意思的偷偷抹去,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是不是太喜欢悲春伤秋了,战争本无情,自己如此娇作又有何意义,“七哥,希望有一天你能为居庸关所有亡魂建一生祠,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阳国的勇士,我会的”

“谢谢!”

一颗泪挂在睫毛上,久久不去,扎的卿天羽心微缩的疼,他伸去手,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拭去,手指上传来的余温让他留恋,他留恋指尖的温柔,他留恋眼中的含羞,第一次,那种羞怯感让他左右为难,他的身体在倾斜,他的嘴唇在靠近,他的气息在聚拢,他的一切在放大、放大,幽玥的心停止了跳动,四肢全部僵硬,隐约中她知道下面的故事却又不知道,她在期盼却又在害怕,她在犹豫却又在坚定……

“啊,我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冯怜这个不速之客嘴上说着歉语,女儿家的羞涩状半分都无,不仅不退,反而靠在车辕上似在欣赏什么美景,羞的幽玥红透了脸,惊慌之中忙推开倾身而来的卿天羽,卿天羽的脸气的透红,这个女人,前不来后不来,非在此时来扰乱,却还在那一副不以为然的无辜状,可是这火又无处发,只能生生咽下去,卿天羽看着冯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份挑衅的神情,恨不得拔刀较量一番,内心里几经翻滚才压制下去,“你来干什么?”

“呦,王爷,你可不要拿那种眼神打量奴家,不然奴家会误会的,虽说奴家已有郎君,但多一个爱慕者也不是不可以的……”

卿天羽听的气不打一处来,牙咬的紧绷绷,“有话直说,别跟本王玩青楼女子那虚伪的一套”,“生气了?”冯怜不怕反笑,捂嘴偷乐,“王爷,人家可是瀚澜大陆数一数二的绝色,奴家这细皮嫩肉的哪能风吹日晒,不可……”不等冯怜说完,幽玥立马打断,“七哥,让冯姐姐上车吧!”幽玥见两人剑拔弩张,生怕冯怜再激将下去,卿天羽真的会手起刀落就不好了,“你坐好,我下去”卿天羽顺手按住欲移位置的幽玥,不满的说道,起身掀帘而出,劲风带着一股凌厉刮的冯怜面生生疼了片刻。

“谢王爷体恤下人的苦难”冯怜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嘴死硬,幽玥见她不

要命的调侃卿天羽,一把将冯怜的皓腕抓住,一个螳螂翻身,用力拽进来,门帘落下,隔成了两个世界,也遮住了外面的寒气,“不要命了,这么激七哥,万一”冯怜满不在乎,四岔八仰的躺在车内,原本就不够宽敞的车内,挤的幽玥只能抱膝而坐,“放心,卿天羽那个人精,他不会杀我的,我的用处可大了”,“好吧!你干嘛无故寻他刺头?”,“开心呀!本姑娘最喜欢看卿天羽恨得牙痒痒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有趣极了”幽玥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冯怜,说出的理由都惊世骇俗,就为了这个理由去触卿天羽的逆鳞,睚眦必报的个性,直爽中透出点狡诈感,幽玥一想到她和卿天羽斗的乌眼鸡的表情,就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说真的,幽玥,卿天羽用了什么说短,这么快就把你俘虏了?”冯怜冷不丁的凑到幽玥眼前,上下打量,似乎想立刻、马上找出答案。

“好了”幽玥脸上的红潮退了又返,别过脸去,“我只是学会了把感情的种子放在了现实的泥土中等待开花,结果,不切实际的幻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也没有结果,终究会害人害已”这段话幽玥是在说服冯怜更是劝慰自己,昨日已去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过去的不可苦苦执念,佛说的因缘际会,自己与付穆宣之间终究是南柯一梦,缘分太浅。

“你能放弃过往,看重眼下是对的”冯怜收起了她的二郎腿,正襟危坐,面有忧色,“那你愿意去和那些女人争呀斗呀?”冯怜砸嘴摇头,其实她真实的意思是:你那蒲柳之姿,靠啥去争去斗呀!权势无,容颜无,靠卿天羽那份怜爱之情?“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包你不吃亏”冯怜一想到自己又可以大显身手,立马得意起来,“幽儿,其实靠你的谋略,加上我的手段,对付一群胭脂水粉足够了,你说是吧!”

幽玥仰天长叹,这个冯怜,生怕卿天羽的后院女人们太无聊,想方设法的搅浑水才开心,雍倾王府虽倒,茹姒已死,雍倾王妃----茹洁不知所踪,虽说后院的女人们一哄而散,但这并不代表卿天羽的后花园再无一丝春意,卿天羽一直把女人当作他成功的棋子,不论是联姻还是馈赠,这都是得心应手的一招,他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的,而且在世人眼中,男人本该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个王爷,后院的女人并不仅仅是个女人,更多的是一股势力,而卿天羽恰恰需要这股势力,犹记他曾说过,他所需之人与他所爱之人并不矛盾,自己不乞求什么,这么多年的飘零,心也有疲惫的时候,想安定下来,师父为自己指的路,年少时不更事,现在经过风历过浪,深深体会那份苦心,自己已过了婚嫁的最佳年龄,若终生不嫁,只会遭世人唾弃,滚滚红尘中,有很多身不由己,曾经自己最讨厌卿天羽,但一起经历过许多,特别是坠崖那泪流满面的情景一直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人怎会无情,很多感情的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中缓缓变化着,爱是什么?不知!是相扶相携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幽玥不奢求,只求一份安宁,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再远航的船只都需要一个平静祥和的港湾,“我不会入后院,也不会去争宠邀媚,我只想要一个家,和睦安宁”

“金屋藏娇?”冯怜想了半天,终于吐了个成语,“这主意听起来不错,我楼里有好几个姑娘也玩了这招,看不出来,读过书识过字的脑瓜子就是灵活”冯怜似乎大为赞赏,“不过话说回来,这男女之间的情爱,今日你侬我侬,说不准明日就生死陌路,卿天羽对后院的女人一直冷情的很,看她们斗得个你死我活也无动于衷,今日他对你是情根深种,万一有一日也……”

“始乱终弃是吧!情爱之花如过眼云烟,只有亲情才能永恒,心念本在一刹那”

“你比我家言灼还聪明,不错,看的这么通透”冯怜又把脸凑近,似乎在寻找什么:“要不,我亲你一口,补偿刚才的……”

“不要!不要!”幽玥吓的立马捂住脸,这个冯怜怎么一下子就变出副登徒浪子样来,比天娴还难缠,“不要,不要啦!”,“美人,来呀!来,爷亲一口”冯怜紧追不放,非下口不可,幽玥左躲右藏,惊吓的心都颤了几颤,“不要,不要!”

“打听啥了”卿天羽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郝峰憋了一肚子笑却又不敢表露半丝笑意,“王妃说,情爱之花如过眼云烟,只有亲情才能永恒,心念本在一刹那”卿天羽的手微不可见的轻抖了下,胯下的马不安的摇起了头,微笑轻浮过颜面又很快消散,惊了郝峰,王爷在笑?欢心的在笑!“就这么多,没有了?”,“嗯,冯怜说要补偿王妃未被王爷相亲那一口”郝峰忍不住了,低头笑起来,没想到王爷还有偷亲的一幕,冯怜那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卿天羽听闻后羞的面红耳赤,这个冯怜,瞧郝峰那忍俊不禁样,自己更加难堪,这个冯怜就是存心不让自己好过,“郝峰,本王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媳妇了,言灼怎么样呀?”卿天羽板起脸,一脸正色问道,“啊,王爷,别,别,卑职还未……”

真料想不到,去去只隔几十公里,两地的气候相差却如此之大,居庸关是滴水成冰,可是踞水城却阳光明媚,桃花满天飞,那阵阵的幽香泌人心脾,那满城的绿色映入眼帘是欢喜是一种期盼,踞水城是几座城中最大的城,由安家世代把守,听闻安家与斗谷琛将军曾有过一段私交,卿天羽递交过过关文牒,不知结果如何。

“幽玥,幽玥……”一声高似一声的呼喊将幽玥从梦中惊醒,慵懒的支起身,有点不知所措,刚才自己还在胡思乱想,没想到这阳光太过温暖,照在身上是暖暖的暖意,在不知不觉中就跌入了梦的怀抱,是景太醉人,人也自醉其中了,“春日浅眠”文人笔下的这四字景也就是描写眼下之景吧!放眼望去,尽是桃花繁林,婀娜生姿,顾盼摇曳,清风吹散涟漪,漫天花海,有如红绡戏子挥袖起舞,倾世之景,难以忘怀,这烂漫山林的桃花又与拂花极为相似,在第一眼,幽玥就喜欢上这片桃花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无拘无束放纵自己了,夕城-----一个美在心田的幻境,真实存在于琼琅山的怀抱中,可惜美景不常在,那一声声急促的呼吸打断了幽玥所有的思绪,听音辨认,除了冯怜再无第二人,“这死女人去哪了”冯怜不满抱怨起来,听郝峰说来这桃林散步了,可这入眼的全是灼灼桃花,去哪找人,急死了,“幽玥,幽玥……”,“在这,在这……”

瞧着冯怜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幽玥捂嘴偷乐,原来这女人也知道着急,“怎么了,这么突兀,打扰了这一园子的景致”

“我的小祖宗,你还有雅趣在这赏花品茶”冯怜大咧咧的依在桃树旁,直喘气,“你这个没心没肺,给你活气死了”乍眼一瞧,幽玥衣服上、头发上、襦衫上全是桃花瓣,好一副公子卧桃图,随笑起来,“呦,不得不承认幽玥,你若换上女装,这可是副绝美的美人浅睡图,和我楼里的姑娘可一较高下,这景映人今日我可明白这意境美了”

幽玥被冯怜说的哭笑不得,这哪是夸句句在损,这女人的一张嘴,着实厉害,怪不得有时把卿天羽都给噎半死,但心不坏,对自己也很善良的,“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是不是过关,出发了?”额头上传来一记暴栗,冯怜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道:“你以为走是那么容易的吗?管好你夫君,卿天羽这桃花运开的比这桃花林还旺,见到女人就用美男计,当然事半功倍,他恨不得……”,“好啦!冯姐姐,直说”幽玥瞧着义愤填膺的冯怜,把笑意生生逼回肚中,卿天羽使用美男计,该生气的人不是自己吗?又不是她家曹君问被美人拐跑了,她有必要这么气愤吗?再说她不是告诉自己,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自己都坦然受教了,她怎么又这副表情,这让幽玥很疑惑,七哥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七哥不是去递通关文牒了吗?向谁使美男计?幽玥从树枝间靠起,伸手扶去衣衫上的花瓣,有点好奇。

“他是去递过关文牒,可往那一站,就被安家小姐瞧上了”

“挺好的,好事成双”

“作死吧!你作死吧!”冯怜被幽玥一句话气半死,拿起桃枝教训起来:“安家驻军十万,安家愿追随王爷,但必须是起兵时,不论王爷以后是否能一登九五,正妻之位必须出自安家,我看安家是筹谋已久,早织起了一张网,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了,咦,你给点反应呀!

又睡着了?”

“嗯,你接着说,挺好的”踞水城这么一人间仙境若被战争的烟火所掩埋,幽玥也是万分不舍的,不废一兵一卒,不多一口一舌就可以安全出关,这不是世间最大的便宜事吗?正妻之位是谁,幽玥并不关心,自己只想过普普通通,与卿天羽相濡以沫的日子,地位、名誉、金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谁喜欢谁就去争吧!自己想通了许多,已经决心放弃昨日种种,明日的时光里有他的身影,就决定接受一切,或许眼下还有些困难,但相信会有改变的一天,世间的问题成千上万种,选择什么样的心情就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冯怜气的抚额长叹,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吧!自己楼里的姑娘,有时为争一个素未谋面的客人都会争的面红耳赤,这女人的夫君都被抢了,还在这气定神闲的说风凉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回头一想,抢的又不是自己夫君,自己这么打抱不平、气急败坏干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笑虐道:“是,不得不说,卿天羽这美男计用的是炉火纯青呀!当年迷惑一位君王,现在迷惑一位未出阁的小姐,那还不是游刃有余……”

“住口!”不知何时,卿天羽一身玄色长衫携香而来,幽玥与冯怜两人,半分知觉也无,卿天羽最恨人在背后嚼他当年为质时的是是与非非,那是他心头永远的痛楚与不堪回首的往事,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是霜上加冰,“冯怜,你是命长了还是舌头长了,还是曹家老太太对你和颜悦色了?”冯怜一听,心头气的火冒三丈,可脸面上笑如桃花,曹家老太太对自己根本不屑,放出狠话:活着一天,她冯怜就别想踏入曹家半步,曹君问什么都好,就是对他娘维诺过头,卿天羽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突然想到,马上要出发了,还有好多事没处理,那我先走了……”冯怜不忘对幽玥狠狠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责怪,自己没顾身后,幽玥好歹仰面朝天,也不提醒自己,幽玥真是白白受了她一眼,自己真没瞧见。

“冯怜舌头太长,你不要学她”卿天羽很随意的将幽玥发间的残花拂去,“真不明白,曹君问看上了她哪点”幽玥乍听卿天羽如此点评冯怜,自己被一口上涌的口水咽了半死,扶树低咳了半日,脑中幻想着冯怜听见,一定大声反驳:曹君问就爱我这模样,莫不王爷也倾慕奴家,那一副生动的斗嘴图,一定很有趣,“幽儿,可好点了?”卿天羽轻拍了半日,见幽玥竟在神游,有点不解。

“好了,好了”幽玥红着脸不着痕迹的打落了卿天羽的手,“七哥,是不是出关了?”

“不是”阳光照在倾天羽轮角分明的侧颜上,折出了一种幽幽的暗淡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愁,像一根极细的丝线,串起了这满眼的桃花瓣,很美却易断,幽玥的心也轻轻的漏了一拍,难道冯怜刚才说的是对的,“七哥,是安家提出正妻的条件了吗?”卿天羽眉心微蹙:“幽儿,我答应了你师父,会好好照顾你一生,我心目中的妻子只能是你,你不……”

“不,七哥,你错了,虽说你我有婚约,但我并不在乎正妻位,眼下我们安全出关才是最重要的,居庸关一战,虽说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但也损伤有数,你我还有所有将士心里都清楚,苏家随时会追来,在这多呆一刻就多一刻危险,苏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息八王之乱,手段是有的,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心甘情愿放虎归山,眼下的形势就是如此,你若为了一个空虚的正妻位而枉顾与你有多年手足之情的兄弟,就算大家另辟途径过了关,这里面的周折又何其多,肆硕骑上下将如何看我,而我也不愿看见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景象,若用一个虚有的名号换来大家的安危,你无需考虑我,”幽玥一口气吐出心中所有想法,是真心是真意。

“你真实的想法!”很平静的语气里却包含着巨大的怒气,满林的桃花因禁受不住这份冷意而纷纷落下,幽玥不明所以,自己只不过从时局出发,分析眼下的利弊,这有错吗?顾全大局总比女人那点自私自利的小心眼强吧!可是卿天羽并不这样想,他感觉自己的一腔深情就被如此的蹂躏、糟蹋,他不要幽玥这所谓的顾全大局,他希望幽玥如那些小女人般,自私自利,事事计较得失,她越是这样的大度,自己越有一种被抛弃感,幽玥被卿天羽眼中那痛苦、愤怒、无奈交织出的情绪惊吓了,自己似乎没说错什么吧!他在生气?生气!非常气愤!卿天羽无半字,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幽玥喃呢了半日,一字也未出,卿天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见他咬紧牙关,将强硬的拳头用力的击向树干,在漫天舞动的花瓣雨中,是他远去的身影。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从无人问过这位花中仙子,她为谁开,又为谁谢,开与谢只见,她的心是否也如飘零的花瓣,随风而舞,落地而栖。幽玥想到了夕城夕阳下的拂花,她可曾开?可曾谢?她舞动了一池春水,舞出了一片春光,谁又为她忆否?又为她惜否?

“看来卿天羽这次真掉进情网里,不可自拔了”冯怜手持桃花,笑嘻嘻的靠来。

“你不是忙……”,“那是借口,傻妹妹”冯怜顺手折一朵桃花插在鬓间,“怎么样?花美人更美,可能压下这满眼的花色”,“我欣赏有啥用,让曹公子来赏识才是真情”

,“呦,妹妹生气了?”冯怜好死赖活的把脸凑来:“我瞧瞧,生气了?”,“没有”幽玥被这女人无赖的没办法,“你怎么特喜欢偷听?”,“偷听?冤枉呀……”算了,算了,跟这女人扯半天也是无结果的,回头还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还不如留份心境多欣赏欣赏这人间仙境,“哎,你不好奇,安家为何提出那样的要求,为一个女儿,拿十万军队做嫁妆?”

瞧幽玥那副不理睬状,冯怜的征服欲越强,“不听是吧!非说给你听!你可不要对后院女人的争斗不屑一顾,会吃亏的”幽玥依旧不理睬,好不容易遇到这片可与夕城齐名的世外桃源,想洗涤一下心灵,呼出心中的浊气,哪知红尘俗事太多,惹气了一个,多一个也就无所谓了,幽玥突然觉得很放松,非这样任性一次,后院女人里的故事,说不清、道不明、诉不完,想女子的缠头巾,太长了。“我跟你说”冯怜半丝泄气都无,用手指戳了戳幽玥闭目养神的眉眼,“本朝圣祖帝有一贵妃,出自安家,为了争后位与扶持儿子等帝位,这位安贵妃极力诬陷皇后,安家也是下血本,一经成年的女子全送入后宫,极力孕育子嗣,哪知这位安贵妃心高气傲,仪舆与皇后的凤舆在桥上相遇,不按礼数想让,反而出手将皇后推下水,圣祖帝一气之下就教训了几句,安贵妃一气之下,烧殿自焚,那夜风大火旺差点烧了圣祖帝的寝殿,圣祖帝在盛怒之下将宫中所有安家女子全部赶出宫,并口训,子孙后代不许立安家女子为后,安家举族迁来守关,但对这事也耿耿于怀,今日过来看,虽百年已过,这口恶气仍在呀!”一遇到这种八卦消息,冯怜一定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没了?”

“没了!这说的还不详细、生动呀?说书的也说不过本姑奶奶的水准吧!”冯怜揉揉脸颊,真辛苦呀!说的脸颊肉都犯算意来了,“哎,幽玥,故事还没说完,你去哪?别走呀?你去哪?”冯怜气不打一处来,不识好人心的幽玥,故事还没说完,她想说安家女子善武,巾帼不让须眉,当年,安家长女与卿天恬众目睽睽下比武,卿天恬险胜,安家若为正妻位,可不好对付,幽玥逆个呆木头脑袋,还劝卿天羽,整个瀚澜大陆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傻气的了,“你去哪呀?往林子里去干啥?”

“采一片桃色,酿一壶醉意”幽玥挥一挥衣袖,桃花漫天飞之。

“什么呀?尽喜欢空的虚的,就你那点手段,有哭的日子在后头”冯怜满脑子都是幽玥那高傲样,气郁结于胸,用脚狠狠踩踏刚折的桃花枝,“你个傻子,你个傻子,你个傻子……”

自是花中一清流,这意境这美色,幽玥腾空了大脑,不想纠结是与非,就这样踏月而来,拥风而去,不好吗?

走着,走着,心就静了,一切都顺了 ;走着,走着,花都开了,一切都美了;走着,走着,路就宽了,一切都亮了。

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

花下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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